他惨叫一声醒了过来,意识清醒后刺激全身神经的疼痛霎时间将他全部淹没。他还记得自己在昏迷前被贝尔利特用匕首贯穿心脏,啊、贝尔利特!贝尔利特!
他为什么会!为什么会是他!
“咦、咕、啊——”他呻吟着,睁开眼睛,周围不再是那个血淋淋的战场,而是像坟坑内部一样的地方。现在的情况就好像他已经死了,正在被埋进土里的途中。
他的脑子没问题!按理来说他早该被贝尔利特刺穿心脏而死!但他现在还活着!
他痛苦地呼吸着,拚命地从疼痛那儿夺回身体的使用权。他对疼痛的感觉逐渐麻痹,终于成功起身。他果然在坑里,而外面天已大亮,仿佛刚在清晨,而他只不过做了个梦。
不、为什么他会躺在教堂后面的墓地里做梦?而且、
得文看着和他躺在同一个坑中的邻居,额头发烫。他认识这位邻居,正是昨日接待他们的祭司,祭司现在已经死了。
“啊?啊哈哈?”得文浑身冒汗,表情扭曲“什么鬼,我现在还活着吗?”
王子从坑里小心翼翼地爬出来。
身侧是更多的墓碑与新填实的坑,这一切一切都仿佛在告诉他自己确实死了还被人埋了。
可是摸有胸口的时候能听到心脏的鼓动声,无感也没有出现异常的情况,刚才那阵痛彻心扉的感觉绝不是幻觉。
活着就好。他现在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很快他便有了目标,那就是去质问贝尔利特为何背叛自己,去问为什么那群人会不惜去死也要杀了他,还有他的士兵是否还活着。
墓地有扇铁艺后门,他翻了过去离开了教堂。
街道上很安静,军营...没有人,他试着向昨晚的地方走,但在看到黑袍暗影后只能放弃接近。
不能寻求摩亚教的帮助,贝尔利特既然敢当众叛变绝对是因为身后有人,可谁能指使那么多人去攻击他们?现在他谁也不能信。
如果知道自己还活着贝尔利特一定会千方百计地去找他,他不在是不是表明他放弃了?现在什么时候了,从天色来看好像是中午。如果贝尔利特不找他会去哪?
王都
对,无论现在情况如何他都得回去。
贝尔利特从他下手后下一个说不定就是父亲。
走吧,听昨日的祭祀说阿诺城一共三个门,其中两个门并未使用,从那应该能出去。
得文王子随手捡了根铁棒拿在手中,朝禁止通行的南门走去。
他看见了焦黑的房屋被灰烬染黑的地面,说起来,当初阿诺城爆发的暴乱就是从南门开始,不知道谁放了一把火,周遭的房屋与人都淹没在火海中,门被人群冲开,感染的人就这样逃了出去。
“那场暴乱后摩亚教也没时间清理这里”
于是,他接着看见像积木般堆在一起的尸块与焦炭,数量多到惊人。
“暴乱中,烧死了这么多人吗?”
不,尸体焚烧得很彻底,这反而像有人故意将它们堆砌在一起,在阳光下这些东西甚至有了艺术感。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昨日祭祀对他说的话
‘他们自愿选择牺牲自己,保全了集体’
“他们将那些感染者烧了?在这儿?”他脚步颠婆地向前一步“在他们活着的时候?”
“混账!!!——”他吼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唔、咳”
?!
有人,这里有人。他走向前,5个黑斗篷的人躺在地上失去意识,沿着声音的的方向,他走到门口。
一个戴着鸟嘴面具穿着传教服的高大男人背靠大门虚弱地喘息着。
得文立刻戒备,举着铁棒慢慢靠近鸟嘴男人。
“咳、啊...你是...”声音隔着面具变得闷沉,得文从中察觉到一丝熟悉。
“你是谁?”
“王子...你怎么?为什么...你还活着”
听到鸟嘴男人的称呼,得文立刻激动起来“你是什么人?!”
鸟嘴男人撑着地,勉强地站了起来。他正了声,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好点。
“你是...惠特曼·阿强?我想起来了,你昨夜救过我。可你为以这种模样出现在这儿?”
“我的名字不是阿强,因摩特斯王国的王子,我叫阿尔卡佐瓦,是神教会的传教士”
阿尔卡佐瓦在得文震惊的目光中鞠躬,他现在说话和身体都轻飘飘的仿佛随时可能倒下。
“很抱歉以这种模样与你对话,关于黑魔与摩亚教,我有些事不得不告诉你”
阿尔卡佐瓦终于得到了与王族单独会话的机会。
“那个教皇...不,没有证据证明你说的一切”
“你所见的一切都可以证明,隐藏在阴影下的才是真相”
得文转头不忍地看了眼尸堆以及被阿尔卡佐瓦打倒的几人,深吸一口气。
“若真如你所说,教皇有什么目的非要用瘟疫对付我们...”
阿尔卡佐瓦像在面具另一面睡着了般沉默几秒,然后说“王子,其实昨夜听到您去世的消息国王病倒,今早伪装成军队的信徒带着‘得文王子’的尸体前往王都,听说教皇会去主持‘你’的葬礼”
得文在听到自己的葬礼时,浑身一颤“父王他?不对、我得赶快回去!”
“...”
“阿尔卡佐瓦...对吧,谢谢你的情报。你没问题吗?”
“多谢你的关心,请放心...我没事,请让我护送你到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