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来,它是西疆天空的统治者。”
燕王,“西北的贡品名录中,有鹰隼?”
“自然没有。”赵毓,“西北一直战乱不断,贡品都是甜瓜葡萄蜜饯香料什么的土产,获取容易,千里迢迢运到雍京来,以示臣服。陛下纵使极爱鹰隼,却不是横征暴敛之徒,也非贪图享乐的昏聩之君,不会在此等危难艰险时机,对西北另外加征不必要的赋税。”
燕王点头,只是又问了一句,“这只金雕是哪里来的?”
赵毓忽然轻笑了一下,带着奇异的缠绵,“我带人在天山北麓捕获的。”
燕王看着他的笑,心中一咯噔,“这个人,不会是高昌王殷忘川吧。”
赵毓一愣,“当然不是!我带的人手是尹氏九部的嫡系。为陛下围猎鹰隼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假手他人?”
燕王又仔细看了看他,“既然你方才想到的不是高昌王,那你笑得如此诡异,是为什么?”
“…… ?”
半晌,赵毓,“我笑了吗?”
“你不想说就不说吧。只是,……”燕王本就不是纠缠细处之人,就说,“承怡,我知你重情重义,可,因床帏私事影响大局,不值得。昨夜我进宫见到了陛下,他,……”
不知道怎么了,燕王说道这里,下意识看了看赵毓,的右胳膊。
厚狼皮缝制的长手套,灰色的,覆盖住赵毓手与臂。
十足的王族子弟狩猎装束。
赵毓看了看自己的手,颇有些纳闷,“王叔,怎么了?”
燕王也不知道怎么了,挥了挥手,似乎想要挥去莫名纠缠的思绪,说,“陛下亲口说,对你很信任。”
赵毓心说,——呃,我也在场,我听到了,……
燕王,“承怡,莫要辜负。”
——朕与王兄自小一起长大,经过生死,历过别离,这份情谊历久弥坚,任何人无法离间。
赵毓点头,“先帝曾经将西北军政大权托付于我,陛下则将周公伐诛之权降于我身。君父之恩,万钧之重。承怡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敢有一丝怠慢,更何论辜负?”
燕王看着他,忽然笑了,“别人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当真带着一种文死谏的悲壮,你到底不一样。”
“哦?”赵毓,“我有什么不一样?”
燕王,“诡异,跟你方才笑的一样诡异。”
他说着,就向前走,赵毓连忙跟了上去。
今日入南苑的这些王公、藩镇与贵族门阀们,在阔别了十四年之后,再一次于皇家猎苑正式见到赵毓,心中滋味,当真是五花八门,千姿百态,形状各异,无奇不有!
不过,归根结底,众人倒是有一个共识,——他回来了。
在王族大宗正燕王的身后,赵毓重临大郑庙堂。
尚有一疑惑,——圣意如何?
当今陛下难道仅因燕王,就放纵赵毓御前涉高昌王言语无状、他身后西北藩镇尹氏、还有他之前的副将涉嫌通敌叛国于不顾?
绝无可能!
天威难测如同遮天蔽日的乌云,压在每个人的心上,久一些,如锋刃切割皮肉,渗出一丝恐惧的味道来。
谁知,此时天际传来一声长啸。
陛下的金雕!
金雕,西北天空霸主。
因头部是金色的羽而闻名于世。
在乌云密布的雍京猎苑绽放着一束光,如同西天佛祖的大鹏金翅鸟,展示出无以伦比的凶悍与力量。
此时,它一只如同离弦的弩|箭,自云端破空俯冲而下!
这是可以斗灭狼王的鹰隼!众人胆战心惊,均怕被误伤,却无一人敢弯弓搭箭,于是连忙散开。除了赵毓身边几位,其他那些平时被雍京繁华泡酥软了骨头的衮衮诸公,差点形成丧家之犬一般抱头鼠窜之时,那只金雕却暂停了俯冲。
地面众人慌乱之中,就看它在三丈高的空中盘旋两圈,伸出两只如刀锋般的利爪,径直落下,牢牢抓在一个人的右臂。
那人手臂高高抬起。
覆盖着厚狼皮缝制的长手套,灰色的。
——赵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