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乐乐可以肯定,如果不是她死前幻觉,这双手是切实存在的,它有一种可被触摸的真实感。
后来幻想纷呈还是梦境缤纷她已区分不出,只知道自己在天地未开地模糊里过了好久,她变身成一条没有实体的鱼,游在广袤无垠的星河,身边都是璀璨的星光。
她一直向前游,游过漫漫草原,游过无边大山,游过一条水花飞溅的巨大瀑布,直到看到小哥坐在岸边垂钓,鱼饵是根胡萝卜。
她一口咬上去,听见木安被水荡开的提醒声,旋即让小哥提溜出水面,他身后的胖子在大大咧咧道小哥抓了只兔子,今天回去就吃麻辣兔头,他可会做这个。
然后她就一脑门虚汗的吓醒了。
心有余悸地睁开眼睛,床边坐了一堆人。
闭目养神的小哥,唠嗑唠飞起的胖子和瞎子,吴邪在跟秀秀下五子棋,黑瞎子则装模作样的滤茶水给他们喝。
“……”
视觉冲击之大让木乐乐呆滞足有一分钟,完全不亚于她要被胖子拿去麻辣的梦。
她一醒,大家都齐刷刷地看着她,每个人都有事干,连张起灵膝盖上都放着一本她书架上的书,显得躺在床上的她十分特立独行。
她环视一周。
明明是她的房间好不好!
“你们在我房间干什么,开茶话会呢?”
最后实在是难以找到合适的开场白,她直白道:“你们是不是就等着吃我的席。”
“没有没有,是医生告诉我们你今天醒,他们不就都来探病了,你是病人,你躺着。”
霍秀秀巧笑嫣然,放下棋子起身去给她盖被子,一副小意温柔的模样,掖完右边刚要掖左边,闭眼的张起灵就倏地睁开双眼,顺手一塞掉落出来的被子,让霍秀秀扑个空。
“别问,让我回答你,黑瞎子他俩来增援,我和胖子没当成英雄,你俩当时在一求生舱里,跟放屁似的被崩上来,但火力不足,好险给淹成裙带菜,也是黑瞎子他俩操控青龙把你们捞起来的,操蛋的是,因为他们救援我们两次,立下奇功,俩二皮脸一仗没打,跟我们都是一等功,我就问你气不气人。”
“你怎么没质疑一下。”
“我质疑了,黑瞎子说我嫉妒他,操,你是没看到,胖子那时都要憋成茄子了,全靠我吊着口气死撑。老子差点英年早逝才换来的一等功,他也好意思来沾我俩的光。”
吴邪抱怨的噼里啪啦,跟炮仗没差多少。
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往常的挤兑竟可以温馨的让她感觉到美好。
躺床头喝口温水,他们像来她房间凑热闹的,短暂的关心完她,又自去聊天、泡茶、下五子棋,只有张起灵还留在床前。
木乐乐歪头望着张起灵,床头灯洒在他冷峻的面容上,融进他眼中时晕出柔和的色泽。
她忽然间想到舱门关闭时听见的话,神色一振:“小哥,我记得我昏睡前,你好像回答过我‘你相信’是吗?”
张起灵的目光在她面上停留一会,柔色被不着痕迹的装点在瞳孔深处,他缓缓点头。
周围的嘈杂像虚影,越发凸显出张起灵的清冷与淡然,他面如沉水,小孩看到都会哇一声跑开,木乐乐却兀自看着他傻笑。
在通感前,她总在想小花关于真诚的言论。
在某些社交面前,通感确实是条准确又便利的捷径,而有的关系,最有趣的又正好是不走捷径的部分,例如——伴侣。
木乐乐可以坦诚,她从一开始就喜欢张起灵,被他吸引,对他好奇,更欣赏他的优秀和神秘。
她总是盯着张起灵看,想多了解他,想多与他相处,她对他从来就不够坦坦荡荡。
可她无法确认张起灵的内心,她觉得他一双眸子荒芜寸草不生,又常沉默寡言,好似清绝不可触碰,她担心自己的倾心会是一腔无用功,更担心给他造成困扰。
通感时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踌躇再三,胆小又促使她缩回自己的壳子里。
她当时想问张起灵: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
现在张起灵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相信。
看一眼群消息顶置公告的“战事钟停止”,又见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娱乐项目上,木乐乐偷偷对张起灵道:“我们马上有半年的小长假,你想去哪玩?不过不管去哪玩,一想到这半年我都能见到你我就开心。”
“不止半年。”张起灵顿一顿,眸底渐渐透出两分浅笑:“还有四季。”
“不止四季,还有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