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落到他们身上呢?
是忧虑她死后,织田作之助会遭到更大的打击报复,宁可就此违背初衷,深陷致命的缠绵,让双方交换终末的甜蜜,一同归西,还是任凭天高海阔,放他自己走?
没有人能替他人做出舍弃生命的决定,血脉亲系亦是同理。
“世初,你的脸好白。”
“我敷了粉。”
“你的手好凉。”
“父亲捂捂就热了。”
“你的声音怎么越来越小?”
“我好困,想要睡觉。父亲和从前一样哄哄我吧。”
女儿久违的撒娇,织田作之助很是受用。他的大女儿哪里都好,就是成熟过了头,不肯叫人担心,一意孤行地自己前行,往往叫人更加操心。
他换了个手势抱着孩子,一手拍着她的背,嘴里哼唱着十年如一日没有进步的摇篮曲。
恍惚间,世初淳好像回到了曾经租借的小出租屋。
那时环境恶劣,资金不足。织田作之助没加入港口黑手党,没遇见太宰老师和坂口先生,冬天大雪,室内取暖设备不足,两人一齐裹着条被褥。
世初淳很怕冷,不动也抖。织田作之助身强体壮,总是先用大半条被子裹住女儿,每天晚上给她暖手、暖脚,等孩子全身煨暖和了,她睡踏实了,再把人抱在怀里,里三层外三层和自己裹在一起入睡。
回想起来,最贫困的日子,竟是最和美的,直教人感慨世事弄人。
绕了好几小时的路,终于来到室外。屋外大雪纷飞,许久不见的日光明亮到刺眼的地步。被封锁了感官的红发青年,手放在不晓得谁人破坏的大门上,脚要迈出去,双手抱着的躯体纹丝不动。
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有湿润的水液无意识地滑落下巴,是白雪贴到皮肤融化了吧。
拥抱的身躯安安静静,缺少脉搏跳动,紧贴的胸口寂静无声,不见呼吸起伏。织田作之助凝视着怀里恬静地安睡的女儿,游走在真实与虚假的世界。
他低下头,不受阻碍地衔住那片灼眼的花瓣。不可遏制的血腥气阒然喷涌,成片瑰丽的花朵在皑皑的雪地上盛放。
纯白与鲜红交织,沉重的铁门吱嘎阖闭,将一切的悲痛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