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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苏总永远在线蒙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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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竹忞碍于这里是急诊留观病房,总有人来来往往不方便打电话,身上连着动态心电图,手上插着输液针,想借口上厕所护工就举着点滴一步不离的跟,他跑不了,也没机会找安静地方给苏安辰回电话。

苏安辰和洛梦熹加一起拨过来十多个电话,消息几十条地炸,他大概扫视,内容其实不多。苏安辰本就是一句话得拆开蹦着发,也就反反复复问他在哪。刚简单扼要回了句【活着】,电话立刻打过来,他手指点上拒接图标。

消息很快又过来,语音里噼里啪啦一串问话。

“你人在哪,为什么不能接电话?我跟洛梦熹打电话你看到吗?我们落地就收到汪泊联系,他整栋楼到处找不到你,去查监控看到你自己走了,为什么?干吗去了?洛梦熹找你弟弟,打好几遍他也拒接,你们出什么事了?他妈成年人报失踪还要等24小时,就该跟市政热线建议把Omega视同限制民事行为能力,受他妈的时间限制!”

柳竹忞眯眼听完这通暴躁的吼,尽量把字打得快些:【我刚醒,在医院,你旁边有别人对吧,说话注意影响】

电话又打来,柳竹忞再次拒接,语音随即跟来:“对,回公司了,现在旁边没人了。你出什么事进医院?不能说话了?”

他现在打字速度不比平常,把要说的都打在一篇里,以免赶不上苏安辰跳脚的速度。【在多人病房,不方便。洗胃,不给进食,太饿了,打字还好,说话费劲嗓子疼,省力气撑到明天。他说是违禁药,直接报警了,我等上门询问会撤案,我是倒在家里的,就说是自己服药过量。你别武断,慎重点,谁也别明查,或者就算了。】

苏安辰发来条语音,柳竹忞听了几秒都是文明用语,然后被撤回。他估计对面还得对着空气发泄一会儿,打字补充强调:【慎重点,压下去】

“我怎么压!我们对那姓刘的好话说尽到现在!你走后汪泊在那受他脸色赔罪!梦梦还在跟他谈解决方案!我踏马勒个...”

声音断了。柳竹忞心道不好,立刻拨语音电话,倒是接了,他赶紧抢先:“别冲过去啊。”

苏安辰听到个不认识的声音,有气无力,又好像在用尽全力才发得出点气声,往回冲的步子愣给吓停:“那姓刘的黑狗把你弄成这样了?!你等着...”

“不是他——”柳竹忞用尽洪荒之力把丹田剩的最后一口气都吐出去,也不知音量有无压过他,说完躺着都晕到眼冒金星。真的,饿死老子了,好难过。

苏安辰好歹把话听进去了:“不是他?你知道?”

他又像拔了塞子的救生圈漏到气若游丝:“你就知道是他了?我一直留意着,没人在桌上动手脚,我在30楼别说酒了,连水都没喝过。而且你说过相信他,我确定你的看法。”

电话里没声了。柳竹忞欣慰他总算听进话有在深思熟虑,结果片刻后苏总触发了一种限定版声音,视特定场景才出现的、懊悔和关切交织的郑重的歉意:“害了你了。我把你签来辰风不是为了这样。”

虽然这声音极富磁性、甚至很有画面感,宛若霸道总裁站在能一览江景夜色的落地玻璃窗前摇晃红酒杯独自深沉。柳竹忞惋惜自己无福消受——每次触发这个限定版苏总,自己差不多都是入院的代价。

他突然思维跳脱到另一件事上,悄悄问他:“这么说来,信息素那次,你之后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所以按规律这回轮到我了对不对?”

苏安辰快闪结束,限定版苏总已退场,略显痴呆:“啊...”

“行吧,听你还活蹦乱跳,我不打听了。你别多想,不仅是因为你的话我才去信他。我是相信你,也相信自己,我看人的眼光总还可以,见到真人后,我知道他绝不是会动这种无聊手脚的人。你怎么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说人家坏话,被人听去怎么办?”

“哦,你说刘黑狗,那本就是他外号,不是风吹日晒黑得跟碳似一小老头嘛,以前没名气那会儿自己扛机器,自嘲累得跟狗一样。”苏安辰满不在乎,“而且他名字就叫刘墨荃啊。”

“...”柳竹忞觉得天被聊死了,不是自己的问题。“行了,意思我也传达到了,我没证据敢说谁有问题谁没有,也没真出什么事,你自己留心些。有机会我当面向刘导道歉...”

苏安辰突然冒出句:“你相信汪泊吗?”

“...我说了不算。我真的饿,讲不动了。”

“你在哪个医院,我们过来看你...”

“千万别,这里是急诊,走廊都是加床,太乱了,我严正告诉你不要出现在这里。谢谢你,各自安好,莫挨老子。”

这里是彻夜难得安静的急诊留观病房,一间四床,监护仪器警报不时作响,还有震天打呼噜的,外面是走廊不断有哭闹和紧急状况,根本无法指望好好休息。而柳竹忞不能喝水进食,洗空的胃饿得难熬,也恰恰不可能好好休息。

这里晚上不关灯,人多,正中他下怀,觉得比晚上黑灯瞎火锁门熄灯的普通住院病房不知好多少倍。反正睡不着,干脆继续追剧,妥妥的苦中作苦,废寝忘食是做到了,注意力从生理转到心理,又被剧里情节虐哭成狗。

他很有底线,努力做到不扰民,输液也输完了,就抽张纸巾,被子扯过头顶,整个人蜷缩在里面,边看边默默流眼泪。虽然白床白枕白被单,扯过头顶不太吉利,但耳机一塞周遭隔绝,怎么就不算沉浸式追剧呢。

于是他太过沉浸,按规定时间查房的护士先被一团缩在白被子里、部分身体部位偶有蠕动的患者吓到;

掀开被子,过于沉浸的患者冷不防被查房的人吓到,学生时代躲被窝偷看漫画被宿管老师抓包的恐惧记忆错误出现在这里,他下意识把手机翻过来快速塞到枕底,睁大眼睛显出无辜来;

护士对上这个眼圈鼻尖发红、哭得委屈巴巴的Omega再被吓到,最后终于在看到他心电图的明显异常后,当机立断去找值班医生。

柳枫眠拎着保温杯踏进急诊大门,抬腕看表,稍微有点早,最低限度也得让他间隔够6小时再少量进食。犹豫着随机望到导诊台,居然没有医护,只有几个等咨询的病人不明情况干站着。

他在留观室和导诊台间纠结,进去早了对着他又是心疼加憋屈,面对面尴尬还不敢多看,一通心理活动结束,面上淡定、鬼使神差绕到导诊台后面坐下,提笔开始帮病人登记信息。

写了会儿,有人声渐近,柳枫眠听见一男一女乐着讨论一个自述因洗胃后太饿睡不着、委屈到蒙着被子偷偷哭、哭到心电图被情绪激动影响异常了的Omega,并感叹Omega就是娇得像花一样,第一次见到为这种理由哭那么可怜的。

他难以置信放下笔,波澜不惊的面下狂风骤雨。

靠!我真该死啊!

他起身却被回岗位的护士挡住去路,护士诧异看这不认识的大男生。没听说今天有实习生接班,而且院里有这么优质的实习生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愣了两三秒,护士小姐姐蹦出句:“不穿工作服违规啊。你哪个科的,带教老师谁?”

柳枫眠指指桌上,镇定自若:“都登记了,安排情况,两个消化一个呼吸,一个心内,正在量血压。”抬脚就要走。

护士莫名其妙:“你去哪?你到底哪个科的?”

柳枫眠话语冷静,身体急着往留观室冲:“不是你们医院的。”

“...?”

蒙住头的被子又冷不防被掀开,柳竹忞带着“老子刚刚才社死过一回你们够了有完没完”的烦躁抬眼,这次对上的居然是柳枫眠,意料之外的人让他脑子停转一瞬,不解锁眉:“你不是回去了么。”

声音不大、情绪正常、带点疏离,哪里委屈哪里可怜了。柳枫眠一眼判断完毕,心里生出丝丝遗憾。

——什么娇弱得跟花一样哭得我见犹怜的,我怎么从没见过,这种词真的可能用来形容他?退亿步讲,那医生就不冒昧吗,同样是O,有一个字没说就吃饱了撑着乱哭的智障,凭什么他就不能饿哭了?

人处于饥饿状态,血液中葡萄糖被过度消耗,导致血糖过低,诱发头晕乏力心悸;体内激素水平波动,诱发情绪低落,觉得委屈难过有错吗!饿肚子的痛苦理解过吗!Omega就是需要呵护的,全社会理所应当都该关爱,就算真弱一点怎么了!

柳枫眠印象里连他看书追剧看哭的样子都没见过。他委屈起来什么模样,那么漂亮的脸上梨花带雨是怎样的美景,遗憾中居然又冒出对刚才那两人的嫉妒,把保温杯往床边柜上一磕,不说话。

柳竹忞侧身起来一点去看保温杯,忽而眼睛亮起来:“是粥么?”捕捉到对方一瞬迟疑,再看那是个按压弹出吸管的保温杯,粥是不太能喝得了,越猜越放飞想象:“热巧?热可可?奶茶?”

柳枫眠越发看不得他期待的样子,错开目光垂眼,坐下淡淡吐槽:“做梦呢。”

“你总不可能凌晨四点多给我带杯热水吧。”他够到保温杯转开盖子,看里面装的东西,伸舌尖小心试探温度,不烫,但失望:“米汤啊。”端着杯子再转着晃晃,干净到半个米粒都没有。啧,做饭还是做实验,这么严谨?给两粒漏网之米怎么了!

“给你喝蛮好了,还挑三拣四。不喝拉倒,也该遵医嘱,24小时不能进食。”

二十...柳竹忞迅速转紧杯盖弹开吸管口,又听人硬邦邦道了句“慢点”,马上听话小口小口嘬,能嘬多慢是多慢。都是医嘱,我选人道的。

柳枫眠回去熬粥沥米汤时还认为自己有点理。照他的性子,受伤受挫生病都只晓得往家躲,那又不算家,不过租了套房子而已。多少年了,那算什么怪脾气,明明爱爸妈爱这个家却羞于亲近,明明想要归宿又主动搬出去。说他脆弱,他连迷药都能扛;说他坚强,又总闷声不响缩起来熬。他想离家独居,倒要让人放心啊?要不是自己离他近...

想想又去琢磨他腹部的疤,太想知道究竟是哪年的事,自己上高中之前还是之后,全家怎么会谁都没发现一丁点不对。柳枫眠越想越火大,怎么就跟他差了6岁,自己还是个没用的小屁孩,他都不知道已经走了多远。想追的人有了,要做的事有了,生活有了,工作、旅游,天南地北到处跑,自己连他的背影都够不到。

有理成了酸涩,酸涩变成无奈,又统统在如今看他装乖里带点失望的样子时,转成理亏和心疼。然后决绝道:“别全喝完,可以放下了。”

柳竹忞瞪大眼睛,咬定吸管不放松,保温杯被毫不留情夺走,杯盖合上的脆响断送他的希望,他又像被抽了魂般倒回床上。

“没虐待你,胃黏膜会受损,本就该什么都不吃。回去自己做米汤,或清淡易消化的都行,高糖不行,肉类不行,半个月后恢复正常饮食。”

他望着头上的灯光问:“奶茶...”咬咬牙尽量妥协,“半糖不加料,行么?”

“半个月后也不能暴饮暴食,辛辣刺激不用我说,你本就不吃,油炸也别吃。”

“少糖呢?快乐水呢?”炸鸡!冰箱里的炸鸡!我回去怎么面对它啊!它应该在胃里,不应该在垃圾桶里!

“这个,”柳枫眠又晃晃手里保温杯,搁上床边柜,“先等一阵,确定胃里没有不适感,觉得饿了就喝一口。”说完起身,“走了。”

“欸——”柳竹忞抬起手臂五指张开,伸向眼前背影,全力挽留这个无情的人儿。

柳枫眠再呆下去真的要受不了,已经极力避开看他了,被叫停也不敢转回身,背对床上的人显得有点酷拽:“...实在馋,少喝点。”

柳竹忞眼里重燃起光,马上想起叫停他的原因:“我是想问,你进来看到大厅里有借充电宝么。”

话题突然跳脱,柳枫眠顿住想了想:“有。”然后捂嘴反省一秒,往外走:“我去借。”

柳竹忞活力四射翻下床,胃里能充电了,大脑也能充电了,他在快乐中控制自己的音量:“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别花你的钱。”

共享充电宝的机柜就在导诊台边。两个护士在导诊台岗位上,先才查房的护士见到饿哭的患者和主动打工的帅哥一同出现,对他们印象过于深刻,漫长夜班有了点乐趣,偷笑去拍同事,暗暗指指他们。

柳竹忞点亮手机要解锁,转头看柳枫眠等在身后,是防窥膜防不住的角度,侧身避开他。

靠…谁稀罕。柳枫眠不屑至极,面色不善随意看周围,扫眼导诊台两个窃窃私语互相调笑的护士。脑中一秒默背自己学校附属医院关于上班禁止谈恋爱的规章制度,悲哀人家至少有恋爱可谈,自己这辈子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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