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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纪念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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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

今年的十二月一如既往开启具有海市特色的初冬,中午温暖如春,夜间可跌至冰点。辰风一楼电梯间,柳竹忞拐出来要过闸机,刚巧看到隔着宽敞大厅空间的对面大门处,有个高个子男生一手插棒球服衣兜,一手轻松揪住个男人的衣领,脸上拽得二五八万进门,抡胳膊一甩,把人扔向迎上来的保安。

保安是合作的专业安保公司派驻,身手和体魄都有水准保障,辰风的要求更高,能站在这里的连颜值也个顶个的高。但这几天下来,小哥们俨然把男生当成老熟人,两个站位离得近的轻松制住被扔过来的男人,其他该在指定位置的也见怪不怪,远远打招呼。

“柳哥威武啊,又来给我们送人头了。”“柳哥,真不是来踢我们饭碗的?到底在哪儿高就啊,来当我们保安队长得了。可别小看这行噢,就凭你各方面条件,开给你工资低不了!”

明明比这些30代的哥们儿小十岁起步、还被尊称声“哥”的柳枫眠,照例不爱闲聊,指向被制服仍无用挣扎的男人言简意赅:“注意点,信息素气味类似甲醛溶液。”

“啥玩意儿?”

他只有换个通俗易懂但不受欢迎的说法:“福尔马林。”

“我去!快快,隔离,报警!”

柳竹忞承认他这样很帅,然后识别身份过闸机,安静绕开他们,悠悠然出大门。

酷拽的柳哥没再多话,小跑两步跟出去。

深蓝色私家车就在门口临时车位,柳竹忞像没看见,目不斜视径自往路口走,准备过马路到对面公交站台。柳枫眠跟了几步,折返回去直接上车,开到能调头的地方,最后十分精准地刹停在他面前,甚至他一伸手就能拉开副驾门。

柳竹忞纠结一番,目视周围没人注意,快速拉开车门坐进去:“朋友啊,大可不必的。”

驾驶位的人勾勾嘴角一脸痞相:“不客气,都是对门邻居,顺路一起回去也没什么。”

柳竹忞无奈:“出不了事的,又不是针对我。”

近期不知为何,辰风被盯上了,而且有信息泄露,听说得到了艺人的详细档案表,从住址电话到信息素都扒了个干净。柳竹忞觉得自己总不可能入得了那些人的眼,不劳他们费心对付,结果连续解决两回恶意找茬的人后,终于明白,只要从这栋大楼里出来,不管经纪人还是保洁阿姨,总有惊吓等着你。

他痛定思痛,宁愿迎难而上,也绝割舍不掉这里录音棚的超静音暖空调。所幸冬天是淡季,手上现有的工作收尾完毕,自己就好准备出去旅游,过年,冬眠。

他没管柳枫眠怎么知道这事的,只发现最近除了夜深人静会出现违法利用信息素生事找茬的人外,还有这辆眼熟的车、这个嚣张的人,总能在自己工作结束的时间神奇出现。

柳枫眠缓而稳地启动车子上路:“知道你厉害,能揍人能夺刀。但现在他们出手,全用信息素,你不占优势。就算能挥拳抡棍子,也要变成你寻衅滋事。”

是了。Omega的体质就是这么麻烦,天生低Alpha一等。柳竹忞承认,却也不服:“会被收买做这种垃圾事的人等级都不高,我能对付得了。”

“前天我在附近逮到个B,带着a级Alpha信息素,是你怎么破?”

“那是有明确目标的,应该是针对艺人或公司高层,反正不会是我。”

柳枫眠回忆,哦一声:“倒是,那信息素挺少见,黑市价也不低,是种酱油味。”

“酱油有什么稀奇的?”柳竹忞心不在焉搭话,脸往右偏看窗外。

“不一样,是刺身酱油,很有意思。像这类人工合成信息素,应该能通过实验室分析找出来源,已经送样检验了。”

是挺有意思的。柳竹忞眨眨眼,偷瞥他一眼,继续看窗外。

——除开自己当年给公司乱编的个人情况里,说了信息素是山葵这件事。

柳枫眠听不到旁边搭腔,觉得自己今天有点话多了。他工作到这么晚一直在用嗓,哪有力气聊闲天。自从住他对门被暴露,好像不知不觉两人说的话、产生的交集比以前多了点,柳枫眠不禁幻想,似乎离他近了,这样的美好能一直持续下去,偶尔就飘飘然多说两句,试探会不会惹人厌烦。

是自己得寸进尺了。

车内安静一阵,柳竹忞没什么特别情绪的声音响起来:“话说啊,你很闲么。”

柳枫眠谨慎等下文。可一句话没头没尾,半天却没后续,他当人睡着了,往旁边看一眼,发现那人一直低头飞快按手机,是在发消息聊天。

于是他继续安静开车,片刻后又听到句:“说话啊,你很闲么?”

“...你在问我?”

这种突然低沉落下去的语气莫名叫人心动。柳竹忞感觉这两年,阿眠真的越来越向一个成熟男人靠近,有些瞬间,恍惚会忘记那是自己弟弟,他们只是Alpha和Omega中普通的一个,是篇浪漫小说,自己和倾慕的对象偶然间成为邻居,两人可以自然而然靠近,有越来越多的互动,甜甜蜜蜜在一起,达成最好的结局。

他放任脑中不切实际的梦,手上继续打字:“这里只有我们,你在说什么恐怖故事。”

“...当你在发语音。”

“说了一天话,我可是说够了。”顿了顿又把话题转回去,“我又要问了,你很闲么,今年过年早,你又不复习备考啊?”

柳枫眠自认没什么好担心,游刃有余的隐隐得意:“朋友,奖学金是我的就注定是我的,不差几个小时抱佛脚。”

行吧。孩子长大了,自己又不懂他的专业,别再像以前那样多管闲事,免得耽误他。手机有新消息提示,他低头去看,点下未读语音放到耳边,出乎意料的哭吼声炸出来:“我就是生气啊!他们怎么能这样讲你!”

真的是哭吼,没遇到过男生能哭成这样,柳竹忞给惊着了,感动又好笑,想想得好好安慰,终是语音通话拨过去,几乎秒接通,他完全掩不住笑意:“你啊,都快半夜了,那么大个人哭成这样做什么。”

那语调里带了点哄小孩的温和,柳枫眠忍不住好奇,几次往右瞟,想看看他到底对谁这么温柔,温柔起来又是什么样子。

手机正贴在耳边讲话,当然看不到对方是谁,可架不住那声音情绪激动,漏出的话倒依稀能听清楚,还在吼:“你还笑!他们说的那么难听,我都替你气死了,你怎么还笑!”

“我没笑,真的。”柳竹忞给自己两秒钟敛去笑容,重新认真道:“不要去想,那些本就是恶意编造的,我自己都不看。无所谓,清者自清,等公司这阵危机过去,时间一长,什么都能忘的。”

电话里的人停了大哭,还在抽噎,总算恢复些平时讲话的温吞模样:“真的、真的很可恶啊,网上乱说你...”

“欸——我不要听——”

那人哭累了,说话越来越小声,柳枫眠快听不清。“可我看到了啊,我要讲给你听。”

这什么傻子?!他认识的什么人?

柳竹忞忍不住抿嘴闷声笑了会儿,开口哄小孩:“行行行,你说说,我听听。”

无奈声音小,柳枫眠没怎么听清,只看到他听着听着直接放声笑出来,然后加入吐槽:“哈哈哈哈哈哈哈...欸,我要整容不把自己整成绝世猛A么,整成现在这张脸做什么...嗯我还想增高呢,你的身高跟我平均一下多好啊...卖身是什么鬼...哈,还亲耳听到的啊,我差点都要信了...这个不新鲜,你记不记得当时都这么说...还有什么...嗯...嗯...”

应该说到他在意的事了。柳枫眠听不到,但能从他渐渐敛去的笑容里明白,到后面只是沉默地听,最后扯下嘴角,仍保持住温和的淡笑:“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听话,这事跟你一点关系没有,别引火把自己卷进去。一切都交给你的编辑做决定,她懂运营,会保护好你,不许再自己乱发乱跟状态了,记住没?”

柳枫眠把车弯进条无名小路靠边熄火,彻底安静的车里能重新隐约听到对方的话:“可是,网上说得有板有眼,你的家里全被爆出来了,你不怕吗?”

“当然是假的。”他轻笑,“流出的东西,统统是假的。”

“有原始表格呢…有图有真相的…”

“嗯,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电话里安静一小会儿,恍然大悟:“哦!竹,还是你厉害,我之前真的担心死你了!”

“发现自己白哭了是不是?”柳竹忞调侃着,“我说,你先生呢,又加班?你哭成这样不哄啊?”

那头不好意思支吾着,断断续续凑成句整话:“我…让他使劲骂那些、网上说瞎话的,他在敲、敲键盘呢。”

柳竹忞又彻底爆笑出来。

“哎呀你别笑了…我、那我叫他停下好了…”

“停吧停吧早点休息。”他笑得喘气,好几下才匀回来,眯着眼睛,开口还是柔软的笑意,“笔…索骥,谢谢。”

柳枫眠看向他,目光微动,很快若有所思收回去。

“…”架不住朋友这么郑重又温柔,索骥一阵害羞的手忙脚乱,这下整话都凑不出了:“你你别…搞得我、都…哎呀要哭了…”

通话猝不及防断了。柳竹忞把手机放到面前瞧,又笑笑,抬眼看周围:“这哪?怎么停了?”

柳枫眠问得简练:“怎么回事。”

“哦,我一个朋友,是画漫画的。”

“看我。”他手指敲方向盘,没心思跟人绕圈子。“怎么回事。”

唉。柳竹忞一通为难,偏过脸去看右边,张口又是老毛病:“没什么的,你别管了…”

“再说一遍,看我。”

怎么就生气了,这不是不敢看嘛。

“你的事我管不了,但现在跟家里有关,你凭什么瞒我。”

“家里没有受影响,你们都不会有事的,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好好考试好好实习...”

难捱的寂静。柳枫眠说不出话,用舌顶腮发了会儿呆,一时茫然。

再有两个月,过了生日他便23岁,若是一般高校四年学制毕业的,工作都得满一年了。他也不是一分钱收入没有,勉强可以算在象牙塔和社会人的边界。

好好实习。放在十年前,这句话是好好学习,估计十年后,会变成好好工作。

鸿沟一般的六岁,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填平一点,才会不把自己当小孩子。

“小枫?”柳竹忞试探叫一声。

他撒开方向盘往后靠,转脸向左随机去看视线里一只趴地睡觉的大狗子,不说不动。

柳竹忞愣一愣,不会了,又是这种摆明要耗到一方妥协的架势,妥协的明显只能是自己。不然怎么办,他把车熄火了,我下不去啊。

“其实…”“你想好了说。”

柳枫眠坚持不转回来,冷硬板着脸,看在柳竹忞眼里偏偏是副小孩子委屈赌气的模样,心里发软,低头拢手捂嘴做沉吟状,眼睛严肃眨眨避开看他,确是像有听话在认真思考。

“前两年,我把签约协议交给洛先生时,按理要上报些个人信息给公司交底。”柳竹忞回忆当时情形,顺着记忆同时找线索,“老板曾想安排经纪人给我,但我确实不需要,也没有必要和辰风其他人建立真切的联系,所以我给出的除了名字和一个工作手机号,其他全是假的。”

柳枫眠光听就觉得漏洞百出,忍不住转回来看他是不是又开启新一轮骗小孩模式:“这不可能做到。”

“比如呢?”柳竹忞把自己挪个舒服的姿势,微笑着笃定反问。

他直接提出最大的问题:“身份证,你没给他们留底吗。”

“证件是真的,不过有个小故事。那时你还小,大概不知道,我去锦城上学那几年,把户口迁到学校去了…”

柳枫眠不能理解,脱口而出:“你有毛病啊?”海市寸土寸金的原装户口他不要,迁到天寒地冻的锦城干什么?

“你觉得傻是不是?”他笑吟吟随口接一句,继续说,“但那时对我来说,做兼职,办事,就医,考证考执照,本地户口的便利很大。”迁户口就要更换证,除了身份证号不会变,地址和签发机关都完全不同。旧证收回新证发放,本是无缝切换的事,但偏偏…“我挂失过一次。”

柳枫眠无奈秒懂:“补办完新的,旧的又找到了是吧。”真笨…真…可爱死了。

柳竹忞敷衍笑笑。意外,纯属意外,当时真不知道身份证掉出来、落在那个八百年都不会有人看一眼的电话亭里。后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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