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皇上，你愿意把自己交给我吗？胤禛：我准备好了。悉听尊便。

就在要睡之时，胤祥突然坐起了身，回头惊愕道：“哥，明日是你生辰！”胤禛看了下榻边的钟，温柔笑道：“不到一刻钟，就是明日了。”胤祥惊讶之余，缩进了被子里，将胤禛抱得紧紧的：“那我们一起等，好不好，我想第一个说生辰快乐。”胤禛吻了吻胤祥额头，“就算是明早，你也会是第一个。”

胤祥更是缠在胤禛身上：“不要，我要明日的第一刻里说，胤禛生辰快乐，很开心又陪了你一年。”胤禛搂紧胤祥，在他耳边应道：“好。我们一起数。”于是，在昏暗的夜烛里，两人彼此紧拥，直到指针指向那西洋表上的第十一位，胤祥起身吻在胤禛的唇上：“我的皇上万安，生辰快乐。”黑夜中眼神明亮似水，叫胤禛深嵌心里，甘愿岁岁老去。

殿试后，胤禛零零碎碎地批了一些事，最重要的不过是年羹尧奏报镇海堡有贼人入侵，成功防御之事。终于赶在月底前，十月二十九日，读卷官批罢所有殿试试卷，送来养心殿给皇上审查。胤禛果然每本都看过来，才刚好和胤祥一起等到了第二天的生辰。

次日一大早，六宫与朝中上下送来万寿节之礼。胤祥疑惑，“王公大臣就算了，为何阿哥后妃不来贺寿，这不是规矩。”胤禛不以为意：“我的生辰自然我说了算。这日还得见不想见的人，岂不是太可怜了。”原来胤禛很早就传谕，为先皇、太后丧期未过，今年万寿节，停止朝贺筵宴。没办法，胤禛是皇帝，他的生辰也就变成了天下人的节庆。

这日胤祥尤其乖巧，什么都听胤禛的，早早起身，先吻吻胤禛祝他万寿节安，接着伺候他洗漱。本来准备给胤禛盛装打扮，但想想胤禛就是喜欢舒服，所以又拿出最舒服的新袍给胤禛穿好。早上，他们还一起去了寿皇殿行礼。

午后，生辰过了半日。申时，胤禛带着胤祥去了懋勤殿，对胤禛来说，收获人才勉强算得上好的生辰礼。两人坐在主位，所有读卷官跪在桌前先请安，再恭祝皇上万寿无疆，接着仔细听命。马齐代表众人再次汇报：第一卷杨炳，第二卷戴瀚，第三卷于振，第四卷张廷珩……

胤禛翻看得很快，将内容大抵又过了遍，孰优孰劣，心里有数的很，前十贡士的会试考卷，胤禛也都看过，便开口道：“尔等昨所呈十卷朕已详览。第一卷杨炳对策不及伊会试……第三卷于振策字俱佳。尔等以为何如。”

昨夜，胤禛看着官员们的名次安排，胤祥突然探头问道：“于振如何？”胤禛挑眉：“王倒是记得住人？”胤祥挠头：“长得不错，字也好。”胤禛带着酸意回：“比我好吗？”胤祥一听，故作浮夸：“当然谁都难比我皇上俊俏与书法风流。”说着还勾了勾胤禛下巴。

胤禛被逗乐了，这才肯回答：“他被评为第三，第一卷是杨炳。但如果没记错，杨炳对策不如他会试时好，不太稳定，当不上第一。而于振确实行文流畅，字很好，和你的像。”轮到胤祥酸了：“所以我的好，还是他的好。”胤禛搂着胤祥：“当然我王的好。”说完他们就就寝了。

胤祥不是很在意谁能被评上状元，反正都不如自己和胤禛，也就打算按规矩，第二天再听胤禛的决定。只是没想到，胤禛直接把于振放到第一去了。马齐身后的隆科多当即回话：“皇上圣鉴甚明。第三卷文极条畅、字亦精工……”

隆科多反正看不大懂那些对策，批的时候就跟着前面的大学士的来，时不时改一两个符号，就这样，装模作样看了两三天，他当然要抓住这个向皇上表现眼光的机会。胤禛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也不说别的，而是问史贻直：“史贻直，你怎么看？于振好像和你都是江苏人，你可知道他。”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皇上，史贻直不敢不说真话，即便是同个地方来的，自己与于振之父也通过陈廷敬相识，说好话容易被认为徇私，他还是知无不言：“回皇上，于振髫龄时即有神童之目，为人亦甚醇谨。才华确毋庸置疑。”

胤禛听了则有些满意，仿佛是默认了一些事：“第四卷张廷珩字甚端楷。因非正榜进士，置伊第四未免稍屈。”边说边看张廷玉。张廷玉也替这位堂弟抓一把汗，本来照道理，廷珩和廷瑑都要因为自己是读卷官而不能应试，和自己当年一样，多亏皇上开恩才得了殿试机会，如今能被批出第四已是家族之幸，实在也不指望更多。

这端楷是父亲特地让几个兄弟自小练的，廷瑑练得一般，反倒是堂弟廷珩练得最好，皇上果然喜欢。看到这端楷自己还特地给他打低了些分以避嫌，也许就是差了自己的圈，他就成了第四。看来皇上看出来了，在试探自己，张廷玉只好主动说：“回皇上，端楷虽好，这位贡士终究文章还是死板了些，不如前三位自然。”

张廷玉说的也是实话。胤禛淡笑到：“张尚书慧眼，公正无私。”便没反驳原来的意见，最后又将第九名李桐移到了第七，胤禛没解释原因。一切定下，皇上便命户部尚书张廷玉填榜，填罢，礼部尚书审核，上呈金榜，并礼仪性地回奏：“皇上加意，回避卷俱遣官校阅，有善必录，实无遗才……今科士子殿试特命于太和殿内对策。恩荣已极……”

胤禛扫看，皆无问题，随后再传了两句，作为回应：“朕惟以至诚御下。并非要伊感激。即如尔大臣等。若以恩意笼络。反为轻视尔等。朕平日行路从不轻贱人影，左右近侍皆所深知，岂于大臣而肯轻视。尔等能佐朕为令主，朕亦乐尔等为良臣。”

胤祥全程在旁听着，心中默默肯定一切，在胤禛最后说这段话时更是投去敬仰的眼光，胤禛说完，也转头对胤祥一笑，随后给各位读卷官赐茶。看来胤禛很满意雍正初年的选拔。

从懋勤殿离开，已是夕阳落山，乾清宫前天空辽阔无垠，金云腾跃，晴空明朗，仿佛天庭在开着盛会。胤禛让所有人都退下了，胤祥感慨道：“真是个好日子，是么？”胤禛笑着：“嗯，很好。”胤祥握了握胤禛的手：“皇上真是太忙啦，总有自己想做的。但，对我来说，这日才刚开始。”

说着，远处驶来一辆马车，胤祥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条丝巾，笑着对胤禛说：“轮到我啦，皇上，你愿意把自己交给我吗？”胤禛欣然一笑，在万顷彩云下，轻吻胤祥额头，而后微微蹲下，在胤祥面前闭上了眼：“我准备好了。悉听尊便。”胤禛也很期待，胤祥将要给他什么，这次他不想神机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