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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为王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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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八:诚亲王比臣更不知规矩,方才在太和殿前,他对怡王出言不逊,甚至直呼皇上名讳。

鞭声又长鸣三次,乐声再奏,皇帝起驾回宫,王以下文武百官皆如退朝一般,退出宫外。礼部官员一同退出,捧着金榜行至午门,将金榜放入午门龙亭之中,复行三叩礼。守卫数人将龙亭抬起,其旁的乐队亦奏乐,一路浩浩荡荡行至东长安门外,将金榜张挂出来,其后状元携众新科进士观榜。

长安门大路早已挤满平头百姓,向门这边望,长安城里谁不知道,今年的状元是于振,但都还是想去张望那金榜,这是繁华而无聊的京城几年里少有的盼头,即使和绝大多数人无关。

观榜结束,顺天府准备伞盖仪从,导引一甲进士三人入顺天府参宴。行了一路,长安花看尽,宴饮也罢,三位进士各回寓所,即“归第”。榜眼、探花先送状元归第,探花再送榜眼归第,最后自归。

于振父亲是翰林院小官,回到家中,府门口人山人海,认识不认识的都在跪等了。于振倒有点不屑,面上陪着演了一会儿,临入府前,与榜眼、探花彼此拜别。昨日中了状元,不知道父亲哪来的消息,说本来状元是杨炳,皇上将自己两个换了位置。

如今才得正眼看了杨炳一眼,于振心中一晃神,嗯,配得上探花之名。又想多看两眼,府中所有人已是叩拜起来,身后也噼里啪啦响起鞭炮声,于振终于还是没看,“再会”声淹没在各种声音中,他转身回府,不禁期待去南书房了。

戴瀚父亲是江苏上元一精通医理的秀才,游历到了北京,戴瀚也便生在北京,自小聪颖,八岁作诗,十岁骑射,遇到了不少贵人,生来也算顺遂。杨炳则是钟祥人,只身来京,寓居某会馆。所以戴瀚家门前还有许多人簇拥迎接。

等杨炳回到会馆,周围已远不如前人热闹。不过会馆老板也觉得很荣耀,便充任了他家里人,为这位探花庆祝一把,顺天府的一些小官员也早早候着了。杨炳并不落寞,反被热闹得有些烦,他不禁想,当状元是不是更烦。

他想起状元于振,淡淡独立,很是俊朗,谁能觉得他有什么烦恼,但似乎也并不开心。杨炳摇摇头,不想也罢,兴高采烈地与馆中人逢迎一大轮,半夜累倒在天字上房里,只觉梦一场。

这日传胪结束,胤禛心情好,传谕在养心殿西暖阁赐茶与尚留在宫中的王公大臣,并赏了各地学政一些东西。太和殿中,胤禛走下龙椅,示意胤祥跟上,胤祥却愣了,不是让有功王公大臣去喝茶吗,自己怎么也要和他们一起走吧,跟着你走算怎么回事,干脆装作没看到。胤禛也只好笑笑,他太清楚胤祥心里在想什么,自己便先乘轿回宫。

“怡王今日莫不是迟到了?”果然,总有人不放过自己,和众人一起退出殿里,胤祥趁机走入亲王中间,便在乐声中听到诚亲王熟悉的嘲讽声。胤祥不想理他,管自己走,可允祉仿佛很有兴致,特意慢了脚步,让中间的三位亲王先一步走,自己站到胤祥面前,侧脸道:“即使做了亲王,我也是你兄长,莫不是忘了礼数?”

胤祥也是无奈,怎么有这样的人,胡搅蛮缠,这才是没礼数吧,再招惹自己,小心被胤禛办了。胤祥心里傲慢想。允祉果然是不听到胤祥回话是不罢休了:“你嘴角怎么了?胤禛打你了?”胤祥眉头一皱,允祉这是关心自己?

他虽然不想听允祉说话,可还是下意识摸了摸嘴角,早上出门急也忘记擦点什么遮了,这两天被胤禛闹得嘴巴确实又破了,声音也很哑。可感受到允祉这无来由的奇怪关心,胤祥更想应付掉,哑声道:“诚亲王是觉得亲王可以随便污蔑皇上,还是觉得皇上会不知道你在背后做什么。”

允祉被顶了一句,心里很不舒服,但又仿佛收到什么提醒,果然还是不敢再说,只异常低声回了句:“狗咬吕洞宾……”说完就挤上前,踉跄地挤到了精神很是不嘉的廉亲王。允禩不是没听到允祉又去招惹了胤祥,本不想多说,只是心中无语,怎么有这么笨的人,敢当面动胤禛的人。

但允祉那大摇大摆地撞了自己的样子,让允禩积累了数日的郁闷与火气都没兜住,便低声骂了句:“没事找事,不知礼数。”允祉回头看到允禩那个死人样,更是发泄道:“廉亲王这是不知道犯了多少错了,还要教起我礼数?”

恒亲王终于被惊动了,连忙把后面的允祉拉了回来,凑近了道:“诚亲王少说几句吧,快到月华门了,皇上恐怕听得到。”允祉怒狠狠地瞪了后面人一眼,才暗自庄重了起来。而跟在众人后面的理郡王等,内心都在暗笑。

众人到了养心殿,胤祥准备安分地跟着别人一起进,没想到的是,门口的侍卫让自己和其他几个读卷官先入殿。胤祥转念一想,觉得自己也读了卷,还跟着参加了小传胪,也差不多算个读卷官?于是更理直气壮地跟进去了。

待到西暖阁,胤禛已经坐在那了。众人请安罢,他便给大家赐坐,再赐茶,还赏了不少东西,然后就与几个尚书御史聊了起来。胤祥还是更有点心,虽然无所谓胤禛跟不跟自己聊,但还是咳嗽了两下,提醒胤禛差不多行了。

胤禛立马停了闲聊,回头问道:“怡王累了?身体如何?近来多辛苦,不要硬撑,可先去后殿休息。”胤祥差点把口中的茶给呛出来,胤禛这一本正经的,真让人受不了,累还不是他害的,但表面上只是摆摆手:“无妨无妨……”官员们看向怡王,多少也有些微同情的,近来殿试,怡王想来确在背后付出了不少。

不过被胤祥一打断,胤禛果然想起了外面还有些人,便对旁人使了个眼色,将外面没什么用的王公们再请了进来。王公们在门口吹了一会儿冷风,心中更是凉薄,进了养心殿整个人才舒服了。他们向皇上请安,复而也被赐了座和茶。然而,还没赐好茶,廉王登时打出一个喷嚏,鼻子一擤,震到了旁的人。

胤禛嫌弃一眼,允祉自以为知道胤禛现在需要什么,主动发难道:“养心殿内,廉王怕也太不体面。如此病累,何必还来讨赏,若是染了皇上,该当何罪?”然后带着一点理解与殷勤地望着胤禛,胤禛只冷冷看了他一眼。

随即便听到允禩带着鼻音的声音:“皇上恕罪,臣不该前来,应当早些回去。不过臣以为,诚亲王比臣更不知规矩,方才在太和殿前,他对怡王出言不逊,甚至直呼皇上名讳。”允禩很没有精神,一看就是还没从前些日的惩罚缓过来,但明显是安分许多,偏被允祉欺负了,怎不生气,干脆揭发了允祉更多。

允祉惊讶看向允禩,他没想到和胤禛向来不和的允禩为了报复自己,竟然在为胤祥抱不平?自己方才何时说了胤禛名讳?允祉惊讶万分,但也惊恐跪地磕头:“皇上明鉴,微臣怎敢如此……廉王一定是昏了……头脑,才会如此报复臣。”

允祉咬牙,尽力不结巴,无奈一紧张还是有些嘴钝,听起来更烦人了。一旁的王公都不自禁投去了不满的眼光,胤祥则在听到允禩竟然为自己说话时震惊了片刻,看了过来。

胤禛的视线扫过了眼前两个扫兴的,刚也听侍卫说了,诚亲王又找怡亲王麻烦,还直称皇上名讳,所以才想晾晾他,如果可以,自己也准备直接罚了他,不让他进来。他们自己倒好,演了这么一出。胤禛转向跪在众人身后的理郡王弘皙:“都是长辈,倒喜欢让人看笑话,你兄弟二人果真知道什么叫规矩吗?理郡王可听见诚亲王出言不逊,尽管坦言。”

几个无关的王公大臣暗暗想道,诚亲王跋扈太久了,除了在皇上面前会匍匐,对谁不是横着走,早该好好办办他。如今终于等到了。很明显,皇上就是想敲敲诚亲王,不然干嘛让正直而与诚亲王有‘家仇’的理郡王来说呢?

弘皙也不紧张,皇上让自己实话说,那实话说就行了,于是从容上前道,“回皇上,廉亲王所言属实,恐怕周围王公都听得清楚。”他还趁机抬头看了眼胤禛,他很喜欢皇上特地传自己的感觉,仿佛自己是他最信任的人,他威严又清淡,不声不响,就好像能将这乌烟瘴气的一切驱散,让人明白什么是太阳。

胤禛不经意看了眼胤祥,胤祥有点不好意思,随便给了个肯定的眼神。皇上终于开口:“诚亲王茶也不必喝了。非但甚无功劳,还不能兄友弟恭,对怡王尚且如此,对上下王公大臣当更是刻薄。诚王是朕兄长,朕不能代行父责管教于太庙,直称名讳之事也不是诚王能担的。既未学好‘礼数’,那便回府闭门一月,好生修养才是。”

胤禛的语气很淡,仿佛没有一点怒意,但也句句诛心,不仅将允祉不配为人兄、臣、子等都数落了一遍,还特别强调那句“礼数”,让他知道,自己在背后说的每句话都有人转达得一清二楚,也顺带将不讲规矩的廉王骂了进去,让所有人都回忆了一遍前月廉王罚跪太庙的景观,警告诚王,倘若有下次,也不一定能逃过更严酷的惩罚。

大多数人将皇上的话听了七八分懂,而个别聪明的,则更明晓了一点,皇上在为怡王罚诚王,皇上的名讳事可以不追究,但对怡王的冒犯,他一点都不能忍。无奈,不是所有人都聪明。但各个也是噤若寒蝉,间或心中嘲笑那两个卑微认错的亲王多此一举,扫了这日的兴。

借口被两人闹得不开心,皇上简单赏完该赏的,就让众人走了。有人欢喜有人忧。王公们知道自己是一点不重要,除非做点有用的事,大臣们都庆幸遇上了个不偏袒王公的皇帝。各有所思,到了半路,有些人才意识到,怡王没有一起出来,大多数人则毫无意识。

“过来。”胤禛淡淡命令道。胤祥背手而立:“不要。我怕你。”胤禛还是没忍住笑了:“怕什么,送生辰礼时都不怕。”胤祥反问:“那你为什么这么严肃。”胤禛无奈:“王心虚什么?”胤祥抿了抿唇:“我怕你生气,允祉说我,我没有及时反驳。”

胤禛坚持道:“知道还怕什么,过来。”大概是觉得胤禛说的有道理,胤祥走上前去。刚到身前,就被胤禛抱了过去,他也顺势攀上了胤禛脖子。昨日太累了,实在没力气抗争,不如服从:“胤禛,别生我气。”胤禛轻轻吻了吻他的嘴角,珍惜到:“痛吗。我怎么敢生你气。你这个笨蛋,为什么我离不开你片刻,离了你就要被欺负。”

胤祥摸摸嘴角,笑笑:“还好。你欺负我最多。几句话我都没感觉了。累得没力气说。再说了,我知道我哥哥会为我做主的。”那眼神何其明亮动人,褐色又透明,柳叶眉与眼角的凤尾微微上挑,太让人爱不释手。胤禛只能服气了:”好,知道了。我会一直为我的胤祥做主。”说着又用拇指摩挲了又摩挲那细致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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