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固然让人心喜,可那是活色生香前的屏障,满园春色前的山墙,此刻他更想劈开屏障,推倒山墙。于是风宿恒把栖真从埋首的胸口挖出来,再次压在树干上亲。
捧住脸不让躲,他附身迁就,在她唇角、唇上、下颌落下一个又一个吻。虽是唇瓣的亲近,比起适才慎重之态,这回带了更多释放意味。
亲近她,想亲她,思之如狂,很久前就想!
如今得偿所愿,滋味也太好了!
好得他全然不想放手。
亲得投入,顾不上的感觉让人喘息,直到在栖真脸上尝到咸湿。
风宿恒心里一颤,稍稍退开:“怎么了?”
是他太过猛浪吗?
栖真摇头,赶忙抬手擦泪。
不是存心在初吻时煞风景,可眼泪流下来,她根本控制不住。
惶恐又甜蜜,被亲到头脑一片空白后各种念头又潮水般涌上来。
想到和风宿恒上驼暮山时的求而不得,想到长街上见其棺椁从眼前过时的不可置信,想他毫无生气躺在密室冰棺时她的彻底崩溃,想她被囚在山上再不得自由的无可奈何,想到……想到有笔账,她还没跟他算!
栖真忍着心酸,推开风宿恒,劈头问:“你心上人呢?你不是要回辛丰完婚吗?”
看她兴师问罪、言之凿凿的样子,风宿恒结结实实愣住了:“我心上人?”
栖真两眼冒火:“从出生起就心心念念,为她不惜抗命拒婚,风里来雨里去地攻城略地,担了为害苍生的骂名都要维护,马上就要迎娶的那个心,上,人!”
“我没心上人!”风宿恒难得打嘴瓢:“不是,我有,但不是……”
“怎么没有?你为她习世间所有可习之术,学世间所有可学之事,玩世间所有可玩之物,读世间所有可读之书!你为她做了那么多,你去亲她啊!”
风宿恒:“栖真!”
“心里揣着人,转头又来亲我!她知道吗?她同意吗?你对得起她吗?”
栖真承认,吃醋吃到自己身上是她蠢,但风宿恒死后所有人联合起来骗她,她不信背后无人授意!想那时她为他的骤然离世哑然失声,又为慕真吐血三升,前所未有的委屈就直冲脑门。
栖真吼完,转身就跑,却被风宿恒拉住:“听我说!”
“我确实对一人心心念念,为她抗命拒婚,为她攻城略地。”风宿恒急地音量都不控制了:“不是别人!是你,那个人一直是你!”
“说瞎话呢?”栖真虎着脸,拍开他手:“我见过慕真!人家为你卧病在床,容颜憔悴,你亲我,她怎么办?”
风宿恒脑里乱成一锅粥,猝然回想……他确实做过很多安排,甚至写过剧本……但星流没说她俩见过面啊!
“几时见的?”风宿恒跟在身后,话都变了调。
“发丧后!”栖真在前面走得虎虎生风:“她说悲痛是她该受的,我没资格为你痛。她让我过好自己的日子去,早点忘了你!她还说,你给她留的财富,十辈子都用不完!所以,别管我写什么投降,什么主宰。”栖真往林外走:“重点是,你不能对不起自己的信仰!”
“不是……”风宿恒头都大了。
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脚,真是忒疼。
风宿恒心急如焚,想把人抓回来。
“呦,栖真,在这儿干吗呢?”董未采完草药走在山道上,见林中窜出一道身影,定睛一看:“哭啥?”
“没!”栖真头都不回往山下跑。
“等等我。”董未快步跟上。
“栖真!”风宿恒在背后大喊。
这声没把人叫住,到把董未唬着了。
栖真生怕风宿恒忘记变回去,回头一瞧。
还好,变回去了。
于是对他做个嘘的动作,提醒他回营后别乱说。
“回来!”风宿恒有点怒,有点急。话没说完跑什么?回了营地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谁知前面人不停步,对他做个鬼脸,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