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楚楚御马跑出那林子,越跑越近了。半见的脖子像在做牵引,全也不能动弹,只能直勾勾的盯着前面,脚尖顶着大牛的脊背。
那歹毒的女子胸口起伏着,绝美容色的小脸上净是怒气冲冲。她看向半见的眸子凌厉好似钢刀,半见至今不理解为什么她一国嫡公主,非要跟自己一个婢女过不去。只见她一摆手,侍卫便都退了下去。
“公主殿下,半见个子太矮了,她九只就会被勒死呀!”
大牛应该是被打吐血了,半见听着他的声音囫囵吞枣,嘴里定是含着口血的。王楚楚一摆手,便有婢女搬了踏步过来,垫在半见的脚下。
“我要让你死得心服口服的。”王楚楚义正言辞的说着,脸上竟是胜利者得偿所愿的悲愤,到好像她半见死有余辜了。
踏步到底还是太矮了,半见得惦着脚尖才能不被绳套子勒死。好在大牛已经被拉到了旁边,半见斜眼正好看得见他,正用袖子抹着嘴角的血,人到还行,与小丫头对视而笑。
火热的太阳晒得半见汗水湿透了衣衫,这样的惦着脚尖,抻得她心脏通通通好似要跳出喉咙来了,少爷,快点呀!我怕是要等不到你了。
司马桢很快被带了回来,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的跟在后面,他到好似莫名其妙的。
“你当本公主是傻子不成?”王楚楚吓道。“把袋子扔下。”司马桢脸色一变,却没想到一个游戏,公主竟然发了大脾气,也不敢多言,遂抽出马侧的袋子仍在地上。
见司马桢毫无抵抗之意,安宁公主遂缓了气息又道:“司马桢,现在开始你来灵儿,半见归我。”
灵儿闻此言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想是又犯起了糊涂,遂大声的哭嚎起来,隔着塞在嘴里的布团子还能哭出这么大的嗓门,想是卖了力气了。
半见听见旁边滴滴答答的流下眼泪来,细一琢磨不对呀!何来这么多的眼泪?小丫头的脖子动弹不得,全也是看不见的,只觉得那眼泪是越来越多,哗啦啦的好似溪水,突然她明白过来,灵儿怕是吓得失禁了。
这功夫还在上面的婢女们遂发出一阵鄙夷的嘘声,锦茹骂得早没了力气,想是又昏死了过去,也只有她静悄悄的,这几声嗤笑才听得尤为清晰刺耳。
司马桢闻声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微微蹙眉,脸上尤是厌弃了,遂弯弓搭箭。
半见心说不好,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只听嗖的一声,一箭射出,一股子温热的液体甩在了半见的脸上,眼前霎那间红白混杂。
半见从余光里看见灵儿的腿在半空中短促的抖动着,像是剥了皮的牛蛙,从盘子拎起来,眼看要放进火锅里,她突然感觉小腿拧起筋来,不好,腿上抽了筋了。
“啊!”半见一声嘶吼,被嘴里的布团困住不发,她疼得汗水直下,脚上却不敢松劲儿,只能由着那股子疼。
捂着口鼻的女子都在大叫,呜呜呜的哭声顿时掩盖了一切,想来是射中了脑袋,上面的人大体看得更清晰些,便是身经百战的士兵也都面露惧色。
“公主殿下,在下就不比了,这样的婢女,不值得在下救她。”司马桢单膝点地,抱拳隧道。
此时林中又一人回来,便是那个要论给蓉五小姐的箫玉,他本是要来取些箭的,正看见自己的婢女图图也被吓得失禁了,滴滴答答的顺着裙摆滴落在地上,裹进尘土里,人早已经昏死了挂在空中,便是一眼也懒得再看,举起手中的长弓,下马以示退赛。
“好。”王楚楚一摆手。“不想继续比下去的都可以回来。”王楚楚传令下去,侍卫们高喊着往林子里跑,少顷便传遍了整个林子。
箫玉抽中的是襄阳侯李思南的婢女香云,不过才降下三节,那后面的侍卫便把拴着香云脖子的绳索从铆钉上放开。
此时香云还以为要得救了,激动得那杆子晃动。只见王楚楚突然一箭飞了过去,射中吊着香云的绳子应声而断。手臂被绑在身后,香云不能用手自救,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卷起黄土腾起,均匀的覆盖在那姑娘的身上。
半见又是一闭眼,这么高不死也是残废了。萧玉吓得目瞪口呆,女了女气的啊了一声,身子像后跳。
良久那地上纹丝不动的姑娘身子一抖,翻了个个儿,仰天瞪眼,一股一股的气像是迫不及待一般涌出嘴里,连带着血沫子,在她脑袋的周围晕开一团红色,上面的姑娘们又是齐刷刷的一阵哭喊。
人人为之动容,连那司马桢也颇感意外,王楚楚却丝毫不为所动。她又是一箭射中了吊着图图的绳子,那已然昏死的女子从高空直条条坠落下来,被脖子上的绳子扥住,咔吧的一声响,想来是脖子已经断了。
人还没醒过来,直接就挂了,也算是没有痛苦。只是她的腿还在那一通乱蹬,应该是无意识的反射。只一掌距离便能落了地,左右都是死,那绳子微微的摆动,来来回回的晃荡间,那姑娘渐渐没了动静。
“谢元律一节”林中又有侍卫来报,琉璃也降下一节,刚看见图图吊死在测,琉璃吓得涕泪恒流,抽抽搭搭的好似一口气提不上来。
此时她已经跟半见一样都是九节了,再降下一截她便是个身高八尺的男人,也得被吊死。只低了一点点的图图死得狰狞,绳子摇摆着前后晃荡,脸转到了琉璃一侧时,琉璃脑袋一耷拉,也昏死了过去,而鸳鸯那边才只有五节,现在也已经不重要了。
谢元律刚刚盯上了一只兔子,便见张允之从旁边御马而来,惊得那兔子嗖的跑了。“元律可是要到十只了?”谢元律一见是他,很有些抹不开的不知道如何开口,便见张允之又道:“元律莫要多虑,游戏罢了,尽管去便好。”
谢元律听罢倒也不纠结,只抱拳拱手,便策马而去,紧随着报信的侍卫冲出山林。他已经抓了一只猎物,就挂在马侧,既然没抓到那兔子,就它也好,否则定是赶不上救半见的。
少年弓着身子,御马冲出林子,一刻不敢停歇,正看见王楚楚抽弓搭箭,射中地上布袋子里的什么东西。谢元律原本还庆幸自己总是赶上了,可仔细辨认,那不正是他给司马桢的袋子吗?他顿觉不好,更夹紧马腹奋力向前。
踏步被侍卫从半见的脚下拽开,绳结又降下一节,半见的脚离地面不足一臂的高度,被吊在杆子上面,眼前渐渐血红一片,呵呵,一切都结束了。
谢元律一踹马镫,他离得太远了,眼看着半见像件长裳,被拎起来吊着,他便是急得插翅也难飞到她近前来,少年奋力的一甩马鞭。“半见。”
嗖!
一声嗡响,一只蓝柄长箭从谢元律左侧射出,直飞向吊杆的同时,林子里也射出一剑,势大力沉带起了一阵风声。
两只长剑眨眼间正中吊着半见脖子上的绳索,一上一下也分不清是谁中了,总之人掉了下来。
此时一匹黑驹飞驰入内,谢元律远远的见半见掉了下来,仍不敢泄气的往前跑,大牛推开侍卫冲上前去,赶忙解开勒紧了半见脖子的绳子。
谢元律早已经顾不得什么礼数,什么规矩,跑马而至,却不敢伸手试探那丫头是不是死了。就见她如烂泥一般,摊在地上,忽然见她睁眼吐舌,这才明白过来,赶忙也跟着假意呼道:“半见,半见,醒醒。”
王衍将军御马来到公主面前,下马施礼道:“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手下留情,婢女的性命虽不值什么,也要顾着皇家的体面,体恤万民。”
此时谢元英才冲林子里跑了出来,原本的白驹换了一匹黑的,跑至近前时扔气喘吁吁满头是汗。见王楚楚也不下马,居高临下的直往前冲,被王衍上前一把拦下。“英姑娘,莫要忘了礼数,公主是君。”
“有些人若不是公主,我恨不得一枪扎死她。”谢元英愤恨的道,呼哧带喘的不像是骑马出来的,道好像是跑出来的。
“英姑娘,请慎言。”王衍赶忙打断了道。“莫要无故惹祸上身。”
哼!王楚楚冷哼了一声,伸手推开王衍走到谢元英的面前。“英姑娘好手段呐!抢了这马,你是伤了我皇家的侍卫了?”
“公主殿下伤了我的马,我总要回来呀!难不成我一直跑出来?”谢元英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这王楚楚居然射了月沙一箭,谢元英若不是跑了一半抢了个侍卫的马,怕是来不急救半见下来。
“我伤你的马?你沿路截杀我的猎物,我伤你的马?”王楚楚眸子愈发凌厉了。“我乃当朝公主,你跟着我见一只抢一只,不就是要保那半见吗?看来那上头的丫头你是不管不顾啊!”
“公主设这么大的一个局,不也是为了杀半见,引我来救吗?”谢元英气势一丝不弱,惹得半见都没发继续装死了,撑起身子来瞧着她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