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到来来往往有几个人,他真的一度怀疑这里是荒废了的小村庄了。
他们沿着这条石路走,直到尽头,是一处修缮过的古宅,经过等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的领路下,七拐八绕的穿过几处院落,再停穿过一处长长的走廊,看到一间极大又精致的屋子。
屋脊之上是琉璃异彩,祥云莲藻的精美立体雕刻装饰,孔雀绿的琉璃瓦下是朱红的撑栱,屋檐之下是碧蓝的额枋繁复的图案用以金粉描边。
进到里面发现是一间修得极为精美完善的戏楼,只有一层楼高的戏楼。
墙壁上全是手绘的花鸟枝叶,就连顶上的横梁都是。
横梁旁悬吊着古时的八角宫灯,形制都是同一个时期,细木的骨架,镶上绢纱和玻璃,外绘仙草花卉,龙凤呈祥。只是每个宫灯的图案各有不同。
萧舜他们进去穿过大厅,到后面的隔间坐下。
“我们怎么不坐前面点?”晏瑾瑜悄悄地在萧舜耳边说。
“玉玉想坐前面吗?”萧舜低下头说,眼睛透着笑意的看向晏瑾瑜,趁机多占据他的目光,
后面的位置是符合萧家大族的身份,前面的大堂的位置都是留给那些地位较低的人群。
“玉玉,你喜欢这里的东西吗?”萧平旌也学着萧舜贴过来。
“这座宅子里的任何东西,只要你看上了,都能买给你。”萧平旌告诉晏瑾瑜这里拍卖的潜规则。
“那他们拍卖什么?”晏瑾瑜疑惑的问他。
晏瑾瑜缩了缩身子,萧舜和萧平旌两堂兄弟像是夹心饼干的饼干块,他就是中间那层甜甜的果酱。
三个人的社交距离未免太近了,晏瑾瑜左右手交叉推了推两人。
勉勉强强给出的距离能够呼吸新鲜空气,晏瑾瑜说“你怎么不说话了?”
萧平旌难得的瘪嘴了一回“江叔他们这儿的规矩,是不会说拍卖东西具体是哪些,但提前会有介绍,有一个当期的主题,只有我们到了卖场才会知道具体的卖品。”
“这么神秘?那你们还来?”晏瑾瑜惊讶的问。
这船拍会越来越有趣,对于晏瑾瑜来说真是开眼界了,有钱人就是玩的花,拍卖会都能搞得有情调。
萧平旌剜了对面的萧舜一眼,“还不是某个人臭显摆,说什么‘春秋‘’山神‘,肯定有萧氏遗失之物。”
事实上当天萧舜他们和萧家族长几人的对话。
‘春秋是朝代,山神是信仰的神灵。‘
’万物有灵,山岳神圣。‘
’江南水乡除了江世超的船拍会,还有他的对家焉太奇的水上会。‘
’江世超出了春秋神灵的拍卖商品,焉太奇必定出同样春秋神灵的商品。‘
‘所以萧家之前民化时期丢失的春秋之物,必然有其线索或是实物。‘
戏台上有人撩开满绣蝙蝠对称祥云图样的幕布,有工作人员搬上一个大木箱。
拍卖商品的工作人员开始介绍此次拍卖的商品
“诸位贵宾,此次船拍会主题‘春秋’时期的老物件。”
“若是有宾客对拍卖的商品存疑,主办方提供专业报告和详细解答。”
台上的主讲人的声音在大堂里回响,明明没有用任何现代商品辅助,台子上的人说话的声音洪亮且回响到整个戏楼里。
“哇哦,那个戏台有什么玄机吗?”晏瑾瑜问道。
“那个戏台地下是挖空了,有几个大坛子摆成‘v’字形,用的物理原理。”萧平旌抢先回答。
“哦~好厉害啊,平旌。”晏瑾瑜看到他急忙显摆自己的样子打趣道。
晏瑾瑜看到萧平旌迫切的展示自己的模样,便逗弄他,果然就上钩了,萧平旌舌头打搅“瑾瑾…瑾瑜,你不要这样说话”短暂的结巴了一下“虽然我知道我很聪明,但也别太过热情。”
萧舜看着晏瑾瑜狡猾的眼神,明摆着逗弄萧平旌,明明这么浅显的话在他口中就变成真心实意的了,他真是迷惑人心,就差后面冒出几根狐狸尾巴,配合着一摇一摇的了。
萧舜低声轻笑,萧平旌倒是听得刺耳,“你笑什么?萧舜”
“笑你真的太聪明了,平旌。”萧舜低声轻呢的叫他名字。
萧平旌立马听出来是在阴阳怪气他,当时就反讥“哪有萧大公子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人骗到这偏远得渺无人烟的地方,偏偏还不能走。”
萧舜在木桌底下,用腿轻轻触碰晏瑾瑜的脚踝,再往上蹭,直到膝盖故意问晏瑾瑜“是吗?玉玉你说呢?”
真正明晃晃的勾搭意味,想要他的注视和在意和更多的感情。
晏瑾瑜刺激的头皮发麻,打了个激灵。
晏瑾瑜穿的是短裤刚好是到膝盖的长度,他低头一看再抬起眼看到是萧舜故意的伸过来的腿,想用力踩回去的时候,萧舜早就把腿退回去了。
萧舜看向他,满眼含着不明意味的笑意。
晏瑾瑜:靠北,萧舜你个神经病,今晚上我就要换室友!
“当然是你了!大顺子!”晏瑾瑜眼睛里都快喷火焰了,这闷马蚤男真的是马蚤没边了。
“谢谢玉玉的赞赏了。”萧舜顺杆儿爬,话里话外都是透着股黏糊糊的味儿。
晏瑾瑜糟心坏了,虽然前面萧舜把他从水里捞出来,一路上多有照顾,但是情分不是这么用的,他还老是偷摸摸搞小动作的蹭人。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小子心里的小九九,他可是连骗两个男人为他痛哭流涕的渣心人。
“哼”晏瑾瑜轻哼了一声,立即起身走到外面。
明明就是几句话,晏瑾瑜的目光全转移到萧舜身上,还气呼呼的要走“玉玉,你去哪?”萧平旌喊道。
“厕所。”晏瑾瑜留下两字转身就走,就留下萧平旌杀气十足的目光刀向萧舜。
“大堂哥,真是长得张好嘴,几句话就把人气走了。”萧平旌怎么看不懂,萧舜故意‘气’晏瑾瑜,把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
之前他还和瑾瑜说的‘眉开眼笑’,偏偏他横插一刀,把人给弄走了。
“我看你没拿到东西,怎么跟族长回话。”萧平旌已经打定主意要好好‘抹黑’他。
萧舜仍然是微笑脸(^-^)不管萧平旌说什么暗含威胁的话,他都不为所动。
因为能让他心神不宁的人刚走。
晏瑾瑜根据工作人员的指示,还有地上的标识牌,来到一处窄巷。
他看着里面逼仄得不行,又是背阴的,杵在外面了几秒,还是进去了。
里间厕所的配置好在是安装的现代的小便池,不是他心理准备的旱厕。
前面走过来感觉都快穿越回古代了,手机也没网,都不知道这个拍卖会开这么远,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那么多富人愿意来。
后面隔间两桌人,除了他们那桌人没坐满,旁边那桌,还有厅堂的人也是坐的满满当当,要不是萧舜那黏人精烦得不行,他也不会气得出来躲人。
他不想上厕所也只能去一趟厕所了。
也就在晏瑾瑜骂骂咧咧暗骂的时候,有两道悄无声息的身影从他身后出现。
‘嘀———检测到隐藏任务‘
’嘀———宿主自动开启隐藏任务‘
晏瑾瑜:我曰
有人拍了他的肩膀,然后土色的编制亚麻袋罩住了晏瑾瑜,从头到脚打包起来。
晏瑾瑜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被人扛在肩膀上,隔着麻袋顶得他胃不舒服。
绑架晏瑾瑜的两个人,成功将晏瑾瑜打包进麻袋后,相□□点头。
两人行动敏捷的穿梭在这座宅子的巷道间,同样是七拐八拐,他们两个人外加扛着晏瑾瑜行如鬼魅的走跑在没人且隐秘的巷子内。
这两个绑匪扛着晏瑾瑜偷跑出来,钻进荒草丛内经过一阵的摸索,直到看到事先做的‘荷花’标记沿着它走到岸边,有艘木制的小船。
两人抬着他上了小船,一人划着木奖,一人手拿木牌做的指南针看方向。
一艘载着三人的小船无声无息的穿进了植被茂密得像森林的荷叶、荷花。
戏台内听着拍卖师唾沫星子四溅的卖力讲解宝物由来的萧舜和萧平旌,两人都不约而同偏头对视上。
“瑾瑜/玉玉?”
萧平旌有点坐不住,“我先出去找找。”也不管萧舜同不同意,径直走出去。
留在原位的萧舜,脸色有几分不适,也只能留在原位听着拍卖人在拍卖的刻符龟甲。
萧舜稍稍转了几圈桌子上的茶盏,还是耐心的看回戏台上的拍卖。
戏楼外的萧平旌急忙找人,江世超的船拍会他们跟长辈来过一次,宅子里的大致布局和他以前在故都旧址里的王府是相对的。
他知道这个宅子是照搬过来的,但里面的屋子仓库,遮光的屋檐下藏着的全是江世超他们网罗来的古董,甚至是带了不干净东西的老物件,所以这座湖中镇他们是不会留人夜宿,他们自己人也更不可能在这里过夜。
萧平旌去厕所没找到人,就连这路上都没有见到晏瑾瑜的身影,他随机在路上抓到个工作人员。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瘦瘦的,很白,长得很漂亮的男生。”
“啊?额….”工作人员停顿了思考了几秒“客银,眛看到哎。”
这熟悉的口音,萧平旌再说“你带我去找江世超。”
工作人员听到老大的名字从这个毛头小子口中说出,戒备的眼神看向他“泥找茬?”
萧平旌直接外头,漏出颈部,修长的颈部线条下,手指挑出藏在衣物下的红绳系着的护身符铜钱。
方口外圆,雕刻着铭文,材质是铜质的,颜色油润黄亮。
特别是铜钱后面还坠着个小牌,刻着个交缠的古字。
那人眯着眼睛打量,细看了几秒才乍然叫道。
“哦!哦!哦!”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声音“小..萧萧”
那人激动的声音引来另外的巡逻的安保工作人员,他眼尖的看到那枚铜钱,以及后面的小吊牌。
他也认出来,那个字是‘萧’和‘江’的古字变形,恭敬的说了声“萧公子。”
“我有急事,要见江叔叔。”
“好,这边走。”
萧平旌跟着这人同样是左拐右拐的,走进了一间小院子内,里面的人都在忙碌的搬东西,也有拿着对讲机说暗话。
他进了屋子,那位巡逻的人就喊道“江大爷,别躲在里面喝茶,有人找。”也转过来说“萧公子,请坐。”
江世超才拿着特质的天线手机转悠出来,看了眼儿是萧平旌,只能先捂下电话,憋着声音说“等一下,等一下。“又拿手指了指这电话,表示电话有事儿。
萧平旌只能等待,但转过来看到那位带他过来的人要走了,焦急的说“你,等一下,能帮我找人吗?”
那位安保的老大叔转过身来,“找人?”
“你找谁?”
“我的(高中)室友,晏瑾瑜,他不见了。”
老大叔听到‘不见了’,眼睛都要立起来了,也是慌张的拿出对讲机喊人“大猫,二狗,翠芬”
老大叔继续问萧平旌“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对讲机传来声音“潘叔,在呢”/“潘叔,咋的了”/“潘叔,我在。”
萧平旌回想了下“上午十点过几分,现在已经十一点了,我去厕所找他,也没有看到人。”
老大叔超对讲机问“你们三个,上午十点到现在,有人靠近你们区域没?一个个说。”
大猫:“这哪能呢,潘叔,我这一上午都没见到个人影,连个苍蝇都没有。”
翠芬:“潘叔,我这儿真没人,连根毛都没有,再说了就咱这个黑兮兮的屋子,透着股阴凉劲儿,谁还愿意来?”
潘叔立马说“翠芬,你少说废话,把嘴巴给管住了,二狗,你说。”
二狗:“潘叔,我这儿也没人,”
二狗:“但是….”
潘叔急性子“二狗,给我有屁快放,有事就给我说,嘴巴又不是没有。”
二狗:“潘叔,我看到两个人影跑过去。”
潘叔“然后咧?”
二狗:“没了。”
潘叔在对讲机前都无语了,只有重重的鼻息声传到对讲机的另一方。
潘叔无奈只能掀起帘布进到内房,看到江世超勾着给那个天线手机打电话。
江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