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乘以三，我参加机器人大赛的比赛作品，有几个零件实在不知道怎么做，3D打印出来不太对，陈老师说让我找一个对空间架构能力比较强的人，我就想到了你。”李燃的声音从程雨杉点开的语音中传出来。
如果是在几个月前，程雨杉肯定义无反顾答应了，可是她的数学竞赛和李燃的机器人比赛在同一天，她也在高强度准备比赛，更何况现在她也算拖家带口，一些时间要分给桄桄。
“你问下他，能署名吗？”沈耀看程雨杉迟疑的神色，知道她在犹豫。
“沈耀，这不好吧，李燃他只是...需要帮忙一下而已。”程雨杉说道，这太功利了，机器人大赛的含金量很高，她付出百分之十不到
“花了时间就是你应得的。”沈耀给程雨杉分析，“加个名字对李燃没有损失，他得了名次照样能进添翼计划。对你来说，保本。”
看程雨杉脸色不对，沈耀立马补话：“当然，我相信你在数学竞赛能够取得好名次。”
“我知道我这样可能并不聪明，但是同学之间，要帮，我就无偿帮，我不想赤裸裸地把利益摆在面前。”或许是生存环境的不同吧，程雨杉觉得自己的思维偏向学生化，同学的忙能帮就帮，而沈耀的思维方式很社会化，或者说利益化，她停顿一下继续说，“至少学生时代。
“那个同学是李燃，所以你才愿意无偿帮助他吗？”
“沈耀，我跟你说清楚，不止是李燃，但凡边晓晓，江晴朗，禹洋提出类似要求，我都会考虑。”程雨杉是何等聪明的人，立马听出了沈耀语气中的不对劲。
“我......”想要辩解自己不是这意思的沈耀词穷了。
“爸爸，妈妈，你们在说什么啊...”沈桄睡眼惺忪地从卧室里出来，她的午睡时间结束了。
“说你李燃叔叔做的机器人呢，你之前不是看到过吗？”沈耀和程雨杉看到沈桄，立马换上平和的脸。
沈桄点点头说道：“是炫酷机器人，会打架那种。可惜李燃叔叔没有完工就搬家了。”
“桄桄，你李燃叔叔以后是不是很会做机器模型，还有你上次说的什么，对，去雷老师那玩是不是遇见他们家小哥哥了？大哥哥还是小哥哥来着...”沈耀朝沈桄招手，示意她过去。
“我只和十一，二岁的小哥哥玩。李燃叔叔家的大哥哥和大姐姐都上初中了...哼，他们说不跟幼稚小屁孩玩儿，那么桄桄也不和他们玩！”
“他们可能有数不完的作业，嫉妒我们桄桄呢，不跟他们玩就不跟他们玩，桄桄高兴就好。”沈耀挺喜欢看桄桄略有些任性的小表情，可爱极了。
“什么，李燃他以后会生三个孩子！”而从来没听沈桄程雨杉震撼道，李燃竟然在三十岁之前生了三个孩子！
“以现在的生育形式，开放三胎，甚至鼓励多胎都是正常的。”沈耀摊摊手。
程雨杉叫沈桄出去洗脸后开始跟沈耀算账了：“沈耀！你明知道李燃未来会结婚，还有三个孩子，你刚才说话的意思还怀疑我对李燃有点什么？”
“我...我想起你上次为了李燃说我，对不起，说话没过脑子，以后不会了”刚才说的话确实有失他的水准，沈耀开始反思，最后把原因归咎于感情中的吃醋行为。
沈耀也挺奇怪，为什么学校告白墙上总有同学说龙海乔布斯和龙海校花是一对，他们难道不觉得鸣英的校草跟龙海的校花才是最配的吗？
“旧事重提了是吧，我对你不特殊？”程雨杉看到果盘里切好的哈密瓜，用小叉子叉了一块喂到沈耀嘴边。
她是给巴掌还是给甜枣啊，沈耀回味着哈密瓜的甜味，耳垂烧得发红。
“李燃哥哥，我来看机器人了！”戴着口罩的沈桄和沈耀拎着两大袋从私房菜新鲜打包的饭菜，来到了老陈的机器人工作室。
“来就来了，这么客气。”对于沈桄打电话给他，想参观他的机器人，李燃是很高兴的，但同时，不对劲之感又浮现在心中，沈耀做事情也太周到了，还带送伙食的。
沈耀自然不关心李燃吃没吃，他是怕饿着来帮忙的程雨杉，他深知程雨杉就这个劲头，在沉浸式解题的时候就很容易不吃不喝。
“姐姐你好厉害！姐姐吃饭饭！”沈桄拿着小袋的饭菜，一路小跑到机器人制作室找程雨杉，一眼就看到了制作室大屏上密密麻麻的算式，而程雨杉拿着纸笔，皱眉看着大屏上演示的动态视频。
桄桄什么时候跟乘以三认识了？李燃疑惑地想着。
“李燃啊，机器人比赛要填报名表了，你的机器人取名了没？”今天的客人还挺多，老陈看着
“我想叫火雨。”在请程雨杉帮忙的时候，李燃就想好了机器人的名字。
“我觉得这个名字不合适。”沈耀拍拍李燃的肩膀，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音量低声说道，“水火相克，名字不合适，人也不合适。”
“你，沈耀，”李燃想到了新的可能，学习里都在传沈耀在谈恋爱，但猜不到女方是谁，此刻所有隐约觉得不对都有了解释，“你也...”
“无论是雨还是木，跟光都很合适。”看着李燃突变的脸色，沈耀接着说。
虽然知道双方未来的感情根本就不会有交集，沈耀默默地删了告白墙里龙海乔布斯和龙海校花地帖子也就算了，但“火雨”这个名字犯了沈耀的忌讳。
“李燃，我只是因为同学情谊帮个小忙，自己也收获了数学上的新领悟，这名字不合适，你再取一个吧。”火雨这个名字的暗示太明显，正和沈桄一起拆午餐包装袋的程雨杉听见李燃的话起身拒绝。
其实程雨杉骤然得知未来李燃有三个孩子之后，看到李燃也挺变扭的，仿佛李燃的头上写着“三孩爸”三个字，还是看机器人舒服点。
“要谢就在作品署名里谢，不痛不痒地在机器人名字上拼字算什么？”沈耀不依不饶地说。
“可是哥哥，你也只会拼字啊。”李燃说要找妈妈单独谈谈，沈桄吃着土豆泥看着沈耀，沈耀也在看屏幕上的算式。
“那不一样，桄桄是爱的结晶。”沈耀摸摸沈桄的头。
机器人工作室的天台上，“你和沈耀在一起？”李燃想起了程雨杉总是推脱集体学□□是说很忙，想起了上次学农日......
可是不是这样的，明明李燃记忆里程雨杉跟沈耀的交集只有送汤那一次。
程雨杉就算是跟江晴朗在一起，都不该跟沈耀在一起啊！
“是。”程雨杉知道李燃的性子很是执拗，说了她和沈耀在一起也好，断了他的心思。
“就因为他有钱？”李燃的脑子里乱的很，“我现在是条件是不好，但我不会永远这样，沈耀虽然有钱，但是你的心理状况，你知道的，他家里的氛围也很...”
是的，你以后物质条件应该不错，你以后和你未来的爱人能在北京养三个孩子，程雨杉想道。
“李燃，如果在你心里，我是因为钱才和沈耀在一起，那么我很遗憾，和你同学朋友一场！”程雨杉转身欲要离开天台，在跨步之际回了头，“至于我和沈耀的事情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该面对的，我和他有勇气一起面对。还有人都有隐私，就算是医生，对病例都是必须保密的，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乱传。”
李燃曾经因为自己被打时程雨杉送的药注意到她，又因为程雨杉在桃李二班门口一推，为他说话，而对程雨杉真正动了心。
就跟雷老师初到鸣龙实验问的十个问题，最后站在一条线上的只有程雨杉一样，在李燃心里，程雨杉跟他是一边的，所以程雨杉站在他的对面，全心全意为他人说话时，他难以接受。
如果他知道因为那次送汤，会亲手把程雨杉推到沈耀面前，他宁愿.....
他宁愿她是因为钱，而不是因为...动心和喜欢...
李燃呆呆地坐在天台上，深秋的风已经足够凌冽，而他丝毫不觉得冷，因为他的心更冷。
程雨杉气势汹汹地冲回到设计室的时候，沈桄和老李在比划着她的保姆机器人有什么功能，两个人交流得很开心。
程雨杉本来真的真的想走了，但看到台前的桌上已经算了三分之二的公式，她又舍不得。她面无表情地拿起笔接着算，可能是生气时的脑电波特别活跃，程雨杉花了半个小时就算出了原本下午的工作量。
反复验算过没有问题之后，程雨杉也没有兴趣看到真正的建模了，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桄桄真的太可爱了，小脑袋一回一个主意，”李燃从天台上下来的时候，三个人已经走了，老李激动地晃着李燃的肩膀，并拿出笔记本，“李燃，你看看，小家伙在描述未来的保姆机器人，想象真的绝了！我都记下来了，我先去研究了。”
“你这两个同学哪里找来的？都很聪明，一个在你们走的时候接着算题，一个回来后花了小半小时就解出来了，建模完美！”笔记本后还叠着两张A4纸，是最后建模的程序公式。
“还有，这两个人是不是小情侣啊，那男同学算出来就不说，就看着女同学自己算，那眼神专注的，年轻人啊，”老李毕竟是过来了，通过程雨杉的名字，他已经明白了什么，他安慰李燃，“李燃，有男朋友还跑来无偿帮你的女同学，同学情谊得珍惜啊！你的机器人，再想想叫什么吧！”
少年慕艾的年纪，李燃想过自己以后会怎么跟程雨杉告白，太直白的他说不出口，他想过高考后隐晦点说。
“如果物理选择题的最后一道大题我们选的一样，就......”
李燃对自己的物理成绩一向很自信，而数理化不分家，程雨杉这三科的成绩都很不错。
李燃看着手中的两张A4纸，不同的笔迹，最后一排得出的公式是一模一样的，呵呵，他会的物理题沈耀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