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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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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卫家商队清点好货物便押着驼队出了军营。

如约到了安家别业,见别业前的荒草竟一夜之间被除了个干净,只剩一片光秃秃的黄土地。

安家别业大门紧闭,管家潘建山便走上石阶扣了扣门道:“安老爷可在府上?卫家商队到了!”

听了声音,昨日那小厮跑来开门。

他像是一夜没睡好,黑眼圈快蔓延到了苹果肌,面色也蜡黄憔悴,却还是笑脸相迎道:“卫老爷来啦,快请进。”

卫吉跨上了台阶,负手步入了正门,关切地问了小厮一句:“昨天的事我们也听说了,不知府上可有伤亡?”

那小厮长长叹了一口气,叫苦不迭道:“哎,卫老爷快别提了。我们老爷昨晚胸痹发作,又是喊大夫,又是煎汤药地闹了一晚。这稍好一些了,又说门口荒草丛里有鬼,叫我们连夜把荒草除了,又说院子里有血腥味,叫我们多次洒扫,我们都一宿没合眼。老爷凌晨喝了安神汤,也才刚睡下。”

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那……”说着,卫吉回身看了一眼等在门外的驼队,“今日说要易货的事……”

那小厮道:“哦,我们老爷提前吩咐过了,说等卫老爷来了,我们验货收下便好,银子我们也早备下了。”

说到银子,那小厮又叹了一口气。

他们从吴国运来了三千把钢刀,一千支马槊,原本可以和汪伍兑换十二万两白银,拿出其中八万两和卫老板购买瓷器、药品、珠宝,剩余四万两带回吴国。

结果昨晚那么一闹,九十箱兵器和十二万两白银统统都被军队抄走,他们只能把八万两的备用银子全都给拿了出来。

老爷昨晚胸痹发作,捶胸顿足,未必是被京军拿人的阵仗吓的,恐怕是心疼那十二万两银子心疼的!

简直是煮熟的鸭子,眼睁睁看着它飞了!

卫吉笑道:“那便好。”说着,回身吩咐潘建山去验货验银,自己则对小厮道,“安老爷人呢?我悄悄地去瞧一眼,经了昨晚的事,不看一眼我实在放心不下。”

小厮想了想,还是把卫吉往内室引。

老爷今日想必也心气不顺,昨晚大闹了一场才刚睡下,他再是老爷身边的贴心人,此刻也不敢帮卫吉去开扇门,万一扰了老爷休息,再把火撒到他身上。

小厮说了句:“老爷在里头呢,卫老爷推门进去便是了。前头正在验货,我去瞧一眼,免得出了什么差错。”说着,便离开了。

卫吉应了声“好”便轻轻推开了房门,走进内室,不见安修易人影,却闻里头传来阵阵的算盘声?

步入了拱形门洞,见安修易不在榻上歇着,倒穿着一身白色中衣,额头上勒了根白色额带,额带内还垫了块纱布,下了床光脚踩在厚厚的氍毹(qú shū)上,正站在案前打着算盘。

昨天时屹半夜来他帐篷找他,他们三人还借着烛光小酌了一杯。

时屹眉飞色舞地说:“你猜怎么着?安修易眼看自己倒卖兵器给土匪的事暴露,怕咱杀他,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十几个响头,把额头都磕破了。我跟青哥一人一边地搀着他,好不容易给人搀起来了,结果刚一松手,他‘扑通’一声又跪下去了!”

他们听了哈哈大笑。

时屹道:“叫这老登见利忘义,竟然去找土匪买你丢失的货物!这次也算给你报了个小仇!”

此时此刻,见安修易头上正包着一大块纱布,看来时屹所言一点也不虚了。

安修易这算盘也是越打便越痛心疾首,仿佛被人剜去了一块肉,听卫吉叫了声“安兄”,安修易这才连忙放下算盘,犹如见到救命稻草,光脚迎上来道:“贤弟,你来了!”

卫吉拱了拱手走上前来:“昨晚之事已听说了,安兄没什么大碍吧?”

“哎!”安修易懊恼地道,“我真是猪油蒙了心了,我倒没什么事,只怕周将军会怪罪于我啊!”说着,又看了看卫吉身后,问了句,“上回那位小公子今日怎么没有跟来?就是那个那个……周二公子!昨夜他也来了,还安慰我呢。”

卫吉道:“是么?二公子没生气?”

安修易明白卫吉这是在提醒他,昨晚之事二公子理应生气。

他回忆了片刻,怔楞地摇了摇头:“不像生气了……”说着,又遗憾地道,“我还等着他今儿来了,能探探周将军的口风。”

卫吉便道:“周将军那边的口风不必探了,必然是很不高兴。按说咱们的生意本碍不着周将军什么事,周将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我们一马也就算了,只是安兄,你这把兵器往山寨上卖,你这不是……”说着,他看了安修易一眼,一副不知该讲不该讲的样子道,“周将军此行青州,接的军令便是剿匪,你这不是通匪,这不是找死吗?”

安修易“哎—!”了一声,知道卫吉心里有气,便也任由他说。

卫吉继续道:“安兄,你可是我作保的人啊。”

意思昨晚之时,对他影响也不小。

但他也怕吓着安修易,吓得安修易下次真不敢往青州来了,于是话锋一转,又道:“好在昨晚一切顺利,周将军倒也没动怒。他爱兵如子,若是昨晚行动不顺利,有了伤亡,除了汪伍,这笔账也定是要算到你我头上了。”说着,又拍了拍安修易的肩,“但安兄也不必太过担忧,周将军那边我去打点,只一点,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动别的心思了!”

安修易大大的体格,却缩得像只小小的鹌鹑,连连道:“那是,那是,以后都听贤弟你的。”

易完货,八万两白银由马车拉着送回了军营,老管家与卫队负责押送,卫吉则骑马进了雁息县,去赴时屹与彦青的约。

杏花楼二楼包房,葛文州正抱着大刀坐在门口站岗,见卫吉上楼正要起身,被卫吉按了回去,问道:“二公子在里面吗?”

葛文州回了句:“在。”

卫吉推门而入,见桌上已杯盘狼藉,周时屹、张彦青都已酒足饭饱,酒上了头,正并排躺在一旁榻上休憩。

听到门声,周祈安叫了声:“卫兄,你来啦?”说着,扑腾了一下双腿,从榻上坐了起来。

卫吉“嗯”了声,走了进去。

周祈安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问道:“你们准备何时启程?”

今日易完了货,卫吉来青州的要务便办完了。

昨日他们三人也聊过这个问题,卫吉说,等入了十月北方便要下雪,到时道路打滑,天气严寒,不便上路,他们准备尽快启程回长安了。

彦青是随卫吉来的,这阵子青州天气忽冷忽热,彦青也大病了一场。帐篷条件有限,不如府邸万分之一的好,卫吉回去,彦青自然也要一起回去。

卫吉说:“回去看看黄历,择个日子,可能就在三五天之内。”

两个小伙伴都要走,还就在三五天之内,周祈安听了恨不能抱住卫吉大腿大哭一场:“不行走!你走了,卫家米铺可怎么办!”

听了这莫须有的“卫家米铺”,卫吉只想笑,回了句:“不是说好了吗?我留几个伙计给你,你只管打着我的旗号,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说着,他看向周祈安,“我们在长安,等着二公子把青州米价压到了一百文一斗的消息。”

“好!”

卫吉没什么胃口,叫堂倌儿收了杯盘,再上一晚清汤面,等吃碗面,几人便一同回了军营。

今日天空白蒙蒙的,像是要下雪的兆头。

入了军营,卫吉、张彦青回去收拾行囊,周祈安则径直入了中军营帐。昨日拿人拿到半夜,今日又是旬休,周权没出营寨,正在帐中看书。

天气渐凉,周祈安已经披上了狐裘,进了营帐叫了声“哥”,又觉得帐内有些闷热,便解下狐裘随手搭到了一旁衣桁上。

周权抬头看了他一眼,问了句:“你喝酒了?”

周祈安见一旁屏风收着,露出了里间的床榻,他便兀自走进去躺了下来,脚耷拉着踩在地上,应了声:“跟卫吉、彦青喝了一杯。”

昨晚只睡了两个时辰,又喝了酒,他此刻正疲惫得很。

周权问:“他们准备何时回京?”

周祈安躺在床上应道:“还没定好日子,估计就在这两天了吧。”

周权又问:“你若是想回,也可以跟他们一块儿回去。”

汪伍虽已擒拿,但山寨余孽还未收拾干净,哪怕匪剿完了,他恐怕还要等到青州知府上任才能回长安。军营条件单薄,马上又要入冬,周祈安留在青州也是跟着他们吃苦。

周祈安回了句:“我不回去。”

他在青州还有未完之事。

一个是青州米价,一个是槐南县的田地,再者,他还想在青州开办义学。

周权便道:“你若要留,这几日不如去雁息县看看宅子,等入了冬,便不要住军营了,烧炭盆也烧不热,再把身子熬坏。租个宅子在雁息县,我过去办理公务,中午也有个歇脚的地方。”

租个宅子的确不错,那行军床睡得他浑身硌得慌。

但他还是问了句:“你和怀青哥也一起搬进去吗?”

周权道:“我们自然要留在军营。”

周祈安撇撇嘴道:“那我也不搬,我一个人搬过去有什么意思。”

周权说:“带一笛、文州一块儿过去。”

“那也不去!”

周权便没再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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