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清许。”柴余韵的声音传来。
湛清许转身，应道：“柴导。”
柴余韵面无表情的点头当做打招呼，然后说道：“去准备，下一场是你和莉莉的。”
“好的。”湛清许说完，柴余韵就走向下一个地方。
“我先去了。”湛清许指着化妆师的位置。
今天的戏主要是克里斯琴和莉莉的，但也有三场湛清许和莉莉的。
薄浅穿着长袖的白色长裙，连妆也没上，因为今天没有她的戏份，只是过来凑热闹的。
说到这，作为女三的欧寻月今天也没有戏份，便连门都没出。
虽然不出最好，但有着无数“前车之鉴”的欧寻月，实在让人很难安心。
湛清许谢过化妆师的帮忙，自己拿着鱼尾到岸边艰难穿上。
薄浅走在她身边，坐下。
湛清许莫名想到薄浅可能是想挡住其他人的视线，低头看着自己清凉的装扮。
人鱼的基本造型，抹胸加鱼尾，还没穿鱼尾就一条贴身的短裤。
海边的地形不适合推轮椅，人鱼演员都是来这边临时换上的，因为还没轮到湛清许的戏份，便是莉莉先换鱼尾下水和克里斯琴搭戏，湛清许站在岸上观看。
“需要我帮忙吗。”薄浅转头看着她问道。
因为思绪飘到其他地方，湛清许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放慢。
湛清许摇头，加快手上的动作，问道：“你之前的戏都是可以换好服装再到场地的吗。”
薄浅认真想了一会，回道：“不是，有几个也是场地不方便，但是不像人鱼那么麻烦，可以在临时搭建的换衣间换衣。”
湛清许一边点头一边拉上拉链，终于穿好了。
尾巴一摆，湛清许下水，挥手说道：“我过去了，你去殷悦那里吧。”
作为助理，殷悦备着各种东西，比如零食，今天拍摄时间不短，薄浅没有戏份，卜渊也被薄浅丢在住处，殷悦可以暂时照看一点。
看薄浅起身，湛清许游向礁洞口，莉莉正在那边岸上等她。
两人拍摄的场景是：礁洞口，阿塔盖蒂斯一边安抚情绪不稳定的奥阿密斯，一边想要阻止奥阿密斯去找艾德里安。
“卡，重来，奥阿密斯，这是你的姐姐，更是你的族群领导者，注意情绪爆发点。”柴余韵声音通过喇叭传来。
湛清许点头，莉莉看着她笑道：“放轻松，不用那么紧张。”
“谢谢。”
“卡，过，下一场。”
取景戏能拍的并不多，人鱼是特效电影，更多的还是室内特效拍摄，因此，外景戏只能拍一些不需要特效、不需要大件道具的戏。
今天一整天的戏，大多是男女主的日常戏，各种海面、海边、海里的互动，和一些感情戏变化。
湛清许只有三场，还是分隔的比较开的那种，穿鱼尾跳进水里演完，上岸脱鱼尾。
薄浅递过水，湛清许一边喝，一边裹上殷悦递过来的薄毯。
“我感觉我平时还是要和她们多接触。”湛清许看着海面拍摄的克里斯琴和莉莉，斟酌着说道，“多对戏，这样正式拍的时候，可以尽量减少NG的次数。”
“嗯。”薄浅应声说道，“柴导的要求出圈的严格，不如，我们找莉莉她们一起约个时间探讨剧本吧。”
湛清许点头，这样更好，让她单独找也感觉挺难的，这样群体性的研讨剧本更适合她。
不一会，又快到湛清许了。
湛清许拿下薄毯，准备提前过去套鱼尾，突然看见桌上的硬币项链。
湛清许拿起项链，看着殷悦认真的说道：“这个项链，麻烦你帮我收好，谢谢。”
殷悦顿时脸胀红，回道：“抱歉，湛姐，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这个六翼天使硬币项链是湛清许平时一直带着的，每次拍戏都要取下来交给她收着。
她想着反正一直在桌子旁，便将项链放在桌子上，没有收起来，幸好湛清许也没有要抓这个事情不放的样子。
殷悦忙收起项链，湛清许打声招呼，往海边走去。
薄浅垂眸，抚摸着手指上的海豚戒指，哪怕没有记忆，湛清许对于决定收下的东西，永远是这样珍视万分。
“卡。过。今天到这里。”柴余韵说道。
累的有些情绪低迷的剧组瞬间活跃起来，大家开始快乐的收拾东西。
下班了！
湛清许坐在岸边，帮忙拉了一把莉莉。
“累死我了，谢谢你，湛。”莉莉坐上岸喘着气说道。
“不客气”，湛清许说道。今天的戏份是莉莉最多，能坚持下来真的很厉害。
“你手上是什么。”莉莉好奇的问道，两人刚才都是水下的戏，柴余韵喊卡后，她好像看见湛清许抓了什么东西再浮出水面的。
湛清许抬起手，松开手指，掌心是一枚翠绿色的贝壳。
“好漂亮的颜色。”莉莉惊叹道。
湛清许点头，刚才在喊卡的一瞬间，在水里看到的，真的很神奇，不知道是哪里跑出来的，于是，湛清许伸手抓住了。
这个绿色很像薄浅眼睛的颜色。
道具组过来收鱼尾。
卸妆之类的，莉莉和湛清许一同摆手，谢过化妆师，准备自己回去再卸，实在不想在海边吹风了。
薄浅和殷悦，以及莉莉的经纪人过来，几人寒暄的打过招呼。
莉莉和经纪人走在前面
湛清许几人落后几步。
“辛苦了。”薄浅走在身边说道。
“还好，今天只有三场。”湛清许一边说着，一边谢过殷悦递过来的毛毯和硬币项链。
“对了。”湛清许伸手，绿色的贝壳赫然躺在手心，“你要吗。”
薄浅愣住，松开无意识攥紧的手，伸手拿贝壳，指尖贪恋的蹭过湛清许的掌心。
她还以为这个贝壳要从莉莉那里拿了，她看见湛清许向莉莉展示，还以为这是湛清许送给莉莉的礼物。
“很漂亮，清许，谢谢。”薄浅轻声说道。
没想到，这个贝壳一开始湛清许就是准备给她的。
好像一直都有很多她没想到的，像手上的海豚戒指，像手中的贝壳，薄浅垂眸，握着手中的贝壳。
她好像真的永远不可能让湛清许离开她。
第二日。
“柴导，就这么拍，安全吗？”欧寻月双手环胸，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挑剔的说道。
“拍摄区域每日定时定点排查。”柴余韵冷冷的回道。
“是吗，出什么意外怎么办，毕竟和柴导你这种靠才华吃饭的人不同，我要是没了这张脸，我的演艺生涯可就结束了。”欧寻月阴阳怪气。
柴余韵皱眉，今天拍的是人鱼群戏，其他人都已经下水，欧寻月突发状态不愿下水，就算没这事，柴余韵也不是瞎的，欧寻月的恶意就差直接怼她脸上。
“根据合同，欧准影后如果不想拍，请按流程交付违约费，之后您请自便。”柴余韵冰冷的回怼道。
准影后几乎是欧寻月的痛脚，欧寻月当即脸色就变了，怒视着柴余韵。
突然，岸边有人破水而出。
红发人鱼造型的湛清许出现在岸边，湛清许看着两人，无视欧寻月，问道：“柴导，这场还演吗。”
“一点意外，你去通知其他人先休息。”柴余韵语气平常的回道。
湛清许看向欧寻月，纠结的说道：“欧前辈只在游泳池游过吗，其实我也是第一次下海，和游泳池里一样的。”
湛清许其实是想更阴阳怪气白莲一点，但对于这种非拍摄需要的演戏，她更想直接一点骂人。
好在，看起来还算说的诚心诚意，好像真的担心欧寻月不敢下水。但经过柴余韵来参演《沧海》的怎么可能有人不会游泳。
湛清许一番话明里贬欧寻月的身份没下过海，暗里贬欧寻月没有艺人身份的操守。
欧寻月嗤笑一声，说道：“你激谁呢。”
“其他女生也有第一次下海的。”湛清许认真的说道。
欧寻月翻了一个白眼，柴余韵听着湛清许的话却若有所思。
“湛清许说的不错，这点是我考虑不周，外景戏份我会去和编剧商量，将你的戏份撤下，或挪至室内，你回去休息吧。”柴余韵声音冷硬的说道。
欧寻月登时目瞪口呆的看向柴余韵，柴余韵的意思竟然是想改剧本，那么欧寻月的角色出场将全看柴余韵的心情，甚至可能沦为群演。
不同于其他情况，柴余韵是完全有能力，修改欧寻月的戏份给其他人鱼群演来演绎，并且不影响电影完整度。
“柴导，你真当《沧海》由你一个人随意摆布不成！”欧寻月气急。
“是你说的不安全，我自然不能强迫你。”柴余韵面无表情的回道。
欧寻月气到咬牙，拿出手机，说道：“行，我倒要问问查总，一个导演是否有资格这么胡乱修改剧本。”
湛清许本来在看热闹，看到这一幕，抿唇看向柴余韵，她只是想给欧寻月添个赌，但要因此而影响到柴余韵，那就是她的错了。
欧寻月在拨电话，湛清许却看见柴余韵唇边露出嘲讽的笑容。
通话声音不大，湛清许听不到对面说了什么，但她清楚的看见欧寻月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不一会，欧寻月颤抖着手将手机递给柴余韵，仿佛听到什么难以置信的话。
柴余韵拿过电话，听着，只应了一声，然后说道：“我不希望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手机还到欧寻月手中，欧寻月看着被挂断的电话。
很快，欧寻月换了衣服下水。
“卡，再来。”柴余韵喊道，“欧寻月。”
只一声，柴余韵没有再说其他的。
湛清许分明注意欧寻月仿佛要咬碎的牙根。
莫名的，湛清许想到，欧寻月应该是被整了，会是谁？
“我可不是会吃亏的那种人。”
“挺好的。”
回忆戛然而止。
湛清许看向岸边，薄浅站在殷悦旁边，注意到她的目光，轻柔一笑。
一如既往的笑容，很清浅、温柔……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