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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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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到抽泣,整个人浑觉无力,更不谈挣脱玄甲卫控制。

她这一生,从未信过任何人。

此刻,倒是真的相信王思妍说的,愿为她而死。

她素来自负好胜,习惯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还是第一次尝到这种,连触碰都是妄想的滋味。

她感觉自己是真的要疯了,不管不顾地叫嚣:“暴君弑父夺位,他没资格处置……”

发颤的尾音被掐断了般,殿外再未传出动静。

众人亦不敢将这些疯话记在心里,此事便揭了过去。

自此,长公主销声匿迹。

**

如阮舒窈猜测的那般,燕宁恢复了记忆。

他之所以能提前出关,是因浮屠寺中,有一神秘高僧,将毕生修为渡给了他,那股强大力量可贯通五识,冲散禁锢记忆的阻碍。

他本借天运而生,命格特殊,处于绝宫位,乃死局。

“若非你告知刺杀之事,恐怕我早已死在瀛洲。”

御驾亲征的路上,燕宁很正式地跟她提起此事。

十马并驱的銮驾宛如一座小型宫殿,全速行驶也不会觉得颠簸,阮舒窈调拨琴弦的手指顿住,她之所以能预见到那场刺杀,是因浮屠寺下的一个梦,她在梦中问卜了自己与沈毅之的结局。

那时以为不可战胜的困境,如今想起,像是过去了很久。

“真正救你的人,是淮洀。”阮舒窈这话说得清淡,不是吃味的那种。

“叮。”燕宁伸手拨了一下琴弦,视线却未离开过她。

“如若守护北国,一定要达异象天神境,那么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一位北国臣民。”他要笑不笑的:“我已是有妇之夫,只得辜负淮洀,一番美意。”

阮舒窈抬眸看他:“我可另嫁,你亦可另娶。我愿你随心。”

她说真的。

燕宁一派冷沉:“待战祸平息,我再与你好好论道此事,到时候,希望你还会说出这句,愿我随心的话。”

两人距离很近,衬得这话有些暧昧。

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她打开车窗,浩浩荡荡的军队首位不见,只闻铁蹄踏地时发出的沉闷声响。

此番抗击渤泽,前路未卜,若渤泽再派出天神境高手,胜算渺茫。

看她很久没有说话,燕宁问:“在想衍神?”

派小衍前去探查长鱼孑时,她没想过小衍再也不会回来。

若长鱼孑真送小衍去了渤泽,那他在渤泽的处境,必然不是长鱼孑调侃的那般,受君主看重,要收他为义子。

“也在想那位神秘人,是否还会帮我们。”她回眸看向燕宁。

上次能从荆棘长老手下逃脱,全靠那位神秘的天神境强者出手相救,可惜神秘人并未现身。

***

沛洲。

长鸣的号角声里,前锋军劈波斩浪般向两侧分开,后方森然列阵的玄甲重骑气势恢宏。

战鼓擂动,这代表敌人开始攻城。

为渤泽拼杀的还是那群翼禽水怪,而渤泽组建起来的正规军队,似是都在保存实力。

九丈高的楼车从列阵方队间碾出,楼车顶端青铜兽首张开巨口,经过机关改良可喷射出高温火油,能有效拦截怪物。

当然,这些怪物十分狡猾,它们清楚优先摧毁耧车。

指挥台前,眼系红绸的男子双手触上琴弦,沉寂一息,古怪的琴音自指尖流出。

受到摄魂决干扰,翼禽水怪开始分不清方向,很快被打得七零八落。

这一举措确实令渤泽军队有些意外,原以为此次进攻,最大的阻碍会是异象天神境强者。

对于北国的这些花样手段,那位傲慢无礼的长鱼少主,可是一句也没交代过。

然而在绝对实力面前,这些依旧不够看,新的渤泽指挥使,直接派出修行者。

近千位实力与阮舒窈不相上下的修行者蜂拥而至。

这场面像是天神伐罪凡人。

仅存的衍神兵已不足八百,此刻也不得不舍弃一些重要阵点,合力抗击危险的修行者。

普通摄魂决,对这些修行者不起作用。

阮舒窈灵机一动,尝试把自身内力融入摄魂决音律之中,这样做消耗翻倍,只适合短时间内爆发伤害,时间稍长,经脉俱损,燃念等于燃命。

瞑野锐于常人,听出她音律里的端倪,快速上前按住琴弦,开口道:“你专心施展焚心诀,我来抚琴。”

二人联手,加上衍神兵的配合,效果出奇的好,就连修行者也有些抵不住。

鏖战了好几个时辰,仍未攻破防御城。

这战绩还不如长鱼孑最开始派出的那拨水怪。

-

巨大的楼船上,新的渤泽指挥使再坐不住:“我要立刻捏死这群蝼蚁。”

看他被愤怒冲昏头脑,一旁的老者提醒:“北国的天神境强者还未现身,再等等看。”

指挥使双眼冒火:“再等下去,君主也会不高兴的。”

为这一天,渤泽已等了太久,付出太多代价,君主的耐心,早已消耗殆尽。

指挥使的命令,便是君主的命令。

天神境出手的刹那,乌云翻涌,海水倒流。

仿是一道划破天际的闪电,瞬间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闪电般的光芒之中,隐隐有神秘符文闪烁流转。

人们看不真切,只感觉一股磅礴力量袭来,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在这股磅礴力量面前,衍神兵也显得渺小,一个个被重重击落,砸得烟尘四起。

古琴碎裂,瞑野七巧流血。

猎猎的罡风中,阮舒窈拼尽全力直起身。

就在那巨大手印拍向她时,燕宁生生地替她挡住了这股威压。

据阮舒窈所知,突破融灵大成之境的,只有一空一人。

而燕宁爆发出的这股强大力量,与一空很像。

焚心诀本就是一空所创,共四重境,融灵之境高于传统修行者,特别是第四境‘焚元’,可比肩天神境强者。

世间派系万殊一辙,能抵抗住天神境强者,倒是让渤泽指挥使感到意外。

“长老,可要派人帮你?”指挥使传音,所有人都能听到,这让天神境很没面子。

于是那股恐怖力量再次袭来。

燕宁嘴角溢出鲜血,脚步也不得不向后退去。每退一步,地面都会嵌入深深的灼焦的脚印,周围墙体同时出现裂痕。

但他仍未倒下。

渤泽天神境微微眯起双眼,重新审视起这个本以为不堪一击,却有着惊人毅力的对手。

是时候打破凡人无畏的幻想了,天神境徒然严肃起来,所释放出的威压震得人们意识泛散。

感受到危险气息,阮舒窈左手输出焚心诀辅助燕宁,右手施展渡厄经为其治疗。

焚心诀的赤焰与渡厄经的青芒在他体内交织,生死关头,他却笑了:“呵。”

他偏头冲阮舒窈眨眼,睫毛沾着汗珠颤巍巍的,好不破碎。

“夫君。”阮舒窈在他转过身时,轻唤了句。

“真乖。”痞哑的声音像是戏谑,却又蕴着无尽眷恋。

燕宁没再回头,玄色皂靴碾过碎玉残金,伸手召来龙吟剑,引天灵地气汇于剑锋,拔地而起刺向那无可战胜的天神境。

两股真气激发出盛大光芒。

龙吟响彻云霄。

“嘭--”

燕宁重重砸在地上。

对方看上去却只是擦破了衣裳。

阮舒窈上前搀扶燕宁,他掌心温度烫得异常。

这种烫人的触感令阮舒窈想起一空,那夜山雨如注,小和尚赤膊而立,仿是对抗着无尽苦痛。

每每突破失败便是如此。

所以燕宁是想强行突破,以达焚元大成之境。

一空都未达到的境界,更不谈旁人。

似是洞察到这一丝惊异的目光,燕宁忍着剧痛,直起身。

“再来。”他伸手龙吟剑回到掌心。

大地在众人脚下震颤,阮舒窈望向被晨光镀金的背影。

还有飞来飞去从未退缩过的衍神兵。

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仍死抵着城门,与水怪搏杀的擎天鹏。

已看不出本来面貌的沈慕时、谢友亮……

每一个人都在拼命。

她再次拾起古琴,那就拼个同归于尽。

新的渤泽指挥使看不懂,为何这群蝼蚁竟是越挫越勇。

三道惊雷响起,四位天神境强者齐齐现身。

而身披黑色斗篷的那位,是北国这边的神秘人,他出场很低调,没有扔出惊雷。

可敌人的主要目标,就是拿下他。

于是出现两位天神境强者制住他,第三位强者对他一阵输出的残忍场面。

没想到天神境打架这般不堪,燕宁忍无可忍出手帮他。

这时候神秘人已经伤得很重,挣脱束缚后,与燕宁并肩而立,无论是气场还是挺拔的身姿,两人看起来有些相像,都在强撑。

对方开始轻敌,其中一位天神境强者,便移到了阮舒窈面前。

虽是三对三的局势,明显北国这边要势弱很多。

摄魂决融入内力的确能影响到修行者,但在天神境面前,那还不是跟表演节目一样,她不想表演,想驮起古琴砸死面前这个天神境。

千钧一发之际,燕宁心挂两头,从他的视线看去,阮舒窈毫无还手之力。

否则,也不会连一铮琴音也未弹出。

心念疯长,他竟一剑刺穿了天神境强者的胸膛。

突然爆发出的无穷威力,可焚山煮海,是焚元大成之境。

他突破了。

不但能与天神境抗衡,还重伤了对方。

刹那间,燕宁在她身侧出现,随后神秘人立于燕宁右边。

渤泽三位天神境同时出手,竟还落得这副惨状,史上从未有过。

渤泽指挥使头皮发麻,正算计着如何找回场子,怀中定海螺传音。

[君主遇刺,速回!]

伤重的要死的天神境,同样收到这条传音。

他们绝不是落荒而逃。

被战火肆虐得千疮百孔的天地间,硝烟尚未散去。

而渤泽的战舰、楼船、翼禽、水怪逐渐消失在海雾里。

城楼上缺胳膊少腿的将士们,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却洋溢出劫后余生的喜悦:“我们……我们竟然真的赢了……”

阮舒窈疲倦地闭上眼睛,仿佛所有伤痛在这一刻得到慰藉。

***

两年后。

薄雾缭绕的山峦间,春风轻拂,漫野桃花纷飞。

木舍栏廊下,燕宁专心雕刻发簪,渐渐偏西的日头携来一片暗影。

他手上动作顿住,熟悉的香味沁入鼻息。

沾惹了花瓣的油纸伞微微倾斜,露出小半张欺霜胜雪的面容。

“路上可还顺利?”燕宁注视她。

自小衍刺杀渤泽君主,至渤泽内部大乱后,小衍也下落不明,阮舒窈每年都会去海上巡视一番,一来是为找寻小衍,二来可洞察海域是否潜藏危机。

战后之北国百废待兴,燕宁暂不能与她同行。

这一片桃林山舍,便是他二人的避世之处。

算来也不过分别月余,燕宁甚至等不及她回复,高大身影没入伞下。

他微微低头,炙热的气息便覆了上来。

油纸伞坠落,阮舒窈被这缱绻温柔的吻搅得凌乱,身上酥麻。

她制住燕宁放肆的手掌,勾了勾他下颚,将人引向屋内。

燕宁关门时拉过她抵在门后。

她仰头呢喃:“容我沐浴。”

对于此事,二人心领神会。

燕宁唇角咧开笑意,似是惩罚,又似是眷恋地轻咬她耳垂。

她闷哼了声,双手环上男子脖颈,轻轻摩挲着。

于燕宁而言,这番撩拨无疑是盛情邀请,他一把抱起阮舒窈,朝后院温泉走去。

氤氲的水汽里娇.躯湿.透。

男子指尖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游走,所到之处,激起阵阵轻颤。

就在他宽衣解带时,一只信鸽落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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