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点酒可不够喝的。夫人!我让人去拿点好不好?”
或许是这次的乌梅酒度数太高了些,邱及喝完没过一会就开始东倒西歪,这会更是在白明怀里不安分地扭着身子:“夫人!我就想喝些甜的,你去拿好不好?嗯?求求你了。”
满嘴的油也是白明给她擦干净的,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这次会这么醉:“我给你倒些茶水醒醒。”
醉着的人听出来她是不愿去拿:“不要!不要!茶也是苦的,”
本来都已经端到她嘴边的茶盏听到她喊苦便马上停下,白明随后就柔声再问邱及:“那你想喝什么?”
在怀里的人听到这话一下睁开了眼睛,不过看到她眼睛上朦胧一片的水雾就知道她肯定还没有醒酒,而邱及之后所说的话也是在白明意料之中:“酒。”
白明很是干脆地拒绝了她:“说些别的,除了酒我都想办法。”
“嗯......可乐。”
“什么?渴了?这我知道。”
躺着的邱及不知怎么突然清醒了些,睁开眼看了看夫人,然后就又躺了回去:“夫人弄不到的东西,算了,夫人为我去弄些冰饮来吧。”
“那我为你去拿,你安心躺着,可别把头磕着了。”白明柔声说完之后按了按邱郎的脑袋,然后在将她放平在了榻上。
就算喝醉了也是很乖的人,不会说耍酒疯什么的。
白明于是放心去找人让她们拿冰饮过来,再回身就看见邱及半落了身在榻外,散着头发落在地上正看着自己。
白明顿时就想收回先前在心里对她的夸赞,着急地往前几步走去,看她还是朦胧的模样实在忍不住抱怨:“快点起来,这样一会你肯定不会舒服。”
托着她的肩膀把人再捞起来,想自己往后还是多看着她一些好:“我让人给你送热水过来了,稍微多等一会。”
邱及看着她,然后整个人又倒了过去:“夫人...”
“嗯?”
“想睡觉了。”
“那就睡吧,晚些我抱你到床上去。”
而在府上的下人正端着铜盆往邱及房间去的时候,似云也正好换了衣服出来,于是就拦下人问道:“可是送去小姐房间的?”
“是。”
“那我陪你一道过去。”
等似云再端着铜盆进到房间里的时候,只看见夫人一个人在前面坐着:“夫人,小姐她......”
“已经睡下了,今天估计把她累坏了,回来后还喝了些酒。”白明示意似云将热水放进来,之后则拿过似云递上的毛巾擦拭。
“似云,你该还记得我真身是什么模样把?”
“小姐不说的话,我都已经记不得了。”
她倒是会回答,不过白明与她说这些也不只是为了闲聊:“似云姑娘这些年应该也有喜欢的人吧?”
“白夫人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自己可都不太记得喜欢谁。”
“可秋朗很喜欢你,这连我都能感觉的到。”
“兄友弟恭,理当如此。”
“嗯......你说的也没什么不对,是我多虑了。”
白明于是没有再说什么,但她觉得似云该是知道秋朗那孩子是怎么想的才对:“好了,我也困了,今晚大家都早些睡吧。”
等似云离开之后,白明就也回到了床上。白明她倒是不会觉得困,可眼下的时间她自然更愿意和邱及一块睡会。
躺去床上的白明本来又想自己在床上躺着就算了,然而在几息之后,白明觉得身边的人睡得实在安稳,所以就转过身去将人给抱在了怀里。
隔天早上邱及睡醒的时候只觉得身上被抱得不太舒服,在转过身去看见是白明的时候,想她在睡着的时候主动抱着自己可有些难得,于是便往她怀里多钻了钻。
这动作让白明也醒了过来,不过她只将人往自己怀里搂紧了些:“剩余的两天想不想还想去哪里玩?”
“嗯......在家闲着,昨天可给我累坏了。”找到了一个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邱及随后再幽幽地开口说道:“夫人今天怎么不早些起床了?”
“无事可做。”
听到她这么说邱及近乎是迫不及待地啃了她下巴两口:“夫人要做的事情可多了,不过现在受限而已。”
对于这家伙的话白明实在懒得理会:“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昨晚可是没有吃药的,邱郎莫非是想早上补上?”
听到说要喝药邱及当即就皱起了脸来:“夫人可饶了我,既然昨天忘了,那就算了吧。”
“这得问仲姑娘,她要是说可以的话那就可以。”
看着她仍然皱着眉头,白明实在不愿再多骗她,笑着抵上额头说道:“好啦!不会说真要你补上的,仲姑娘这两天不是都没过来了吗?”
邱及听到夫人这么说瞬间松了一口气,接着就半是抱怨地向夫人说:“我昨晚让她给我把脉的时候可提心吊胆的,生怕她突然一招手喊人端药进来。”
“仲姑娘可是很心疼你的,毕竟你是她的姐姐。”
两人抱在一块说了不少的悄悄话,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房门外似云她们催着说已经到饭点的时候再才起来。
“昨天我说图谋不轨的那些人其实是去杀你的。”
“杀我?他们有什么毛病?”
觉得实在有些匪夷所思,毕竟邱及可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应该被暗杀的事情。
“是卖烟草的那些人,应该是因为你挡他们路了。”白明将自己听来的那些事情和邱及说过之后,后者相当不爽地哼了声:“也就只会拿我开刀了,一群没脑子的家伙。”
“不过夫人说皇帝是因为宫里的事情才特意出来祈福送灯,我倒是不这么觉得,他这么做更像是给我老哥的婚事提前预演,免得到时候出些问题。”
“你说是的话那就是。”白明没有与邱及多说什么,毕竟这种事情上她的想法不多,也不想多管。
眼下皇宫的事情还没有向外传来消息,邱及想或许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不过具体如何也是木已成舟,自己再管不了什么。
两天之后仲寻云就开始为邱及施针,她躺在床上任由一指多长的银针乌泱泱扎满了身子,等再拔除的时候邱及只觉得浑身都在透气一样。
看着仲寻云一边擦拭着银针一边收回到医箱里,邱及也终于是在夫人搀扶下再坐了起来:“你下针的时候我是真怕你给我扎穿了。”
姐姐的话有时候确实让人很是想笑,就是仲寻云这会也严肃不起来:“我要是真下针下猛了,那夫人就得拿着刀和我拼命了。”
“她倒是也做不出这种事。”
“那可不一定——姐姐也是没看见我施针时夫人的表情,否则一定不会这么说的。”
哪里没看见,邱及觉得自己看得可清楚了,不过她可不想说夫人什么,毕竟夫人可最是要强的人了,自己要是照实说的话她多半会矢口否认。
这会身上的感觉并不让邱及觉得舒服,甚至隐隐有些恶心,邱及想或许是因为自己躺得太久了一些,所以在与仲寻云随口说了几句之后就揉着脑袋不再出言。
仲寻云也知道姐姐多半会有不适,于是在嘱咐了几句后便让似云她们小心照顾。
“这几天不好见水,我们就不去外面走动了。”
“嗯。”
不过关于大烟的事情倒是按照邱及所预想的在动,皇帝在今早决定让大臣尽快拿出条文约束,顺天府则被要求将现在所有买卖的大烟全部销毁,牵头推售之人则下狱等待日后定性发落。
而余姚文因为反应迅速,洞察先机,被陛下亲自召见嘉奖,加顺天府左侍郎,主要负责此事,不许烟草片叶再入京城。
“昨日登门知道邱姑娘在疗养休息,所以没有拜访,今日再见邱姑娘是觉得气色比往日要更好些了。”
“承余侍郎所言,在下也同样这般觉得。”
两人面上都挂着浅笑,看着余姚文放下手上的贺礼之后,邱及这才继续说道:“按理说余侍郎升官,在下该准备薄礼才是......”
“邱姑娘!这话余某可就不爱听了。照我爹的话说,这京城里能让我升官的人很多,但能做得像邱姑娘这样滴水不漏的,那可实在太少了些。”
关于烟叶的事情,昨晚余姚文和自己父亲在夜里聊了许多,两人虽然不觉得邱及会花大手笔为余姚文亲自铺路,但眼下估计全京城都知道余姚文他是靠着和邱及走近之后才事事料先一步,这份恩情多少都要记着。
邱及则在想余姚文这番话说不定还是他父亲教的,而眼下他亲自登门显然是想和邱家站在一块,不过要真是这样,那皇帝该是睡不着的了:“等我兄长的婚事之后我便要南下修养,而我哥哥到时候或许会和余侍郎走得近些。”
余姚文闻言点头示意自己明白,接着才继续向邱及说道:“在下明白,想日后也再难见到姑娘,所以提前祝姑娘南下顺利。至于其他事情,家父会从旁提点,所以姑娘也无需担忧。”
邱及点头回道:“那我便放心了,此番祝贺余公子得官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