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兰……”

“工藤新一……”

陈旧家具在空气中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伏特加打开窗户，回头见电脑荧幕弹出两张人脸像，惊讶道：“这一男一女我见过！”

“见过？”琴酒抬眼看他，“在哪里？”

“呃……我想想……”伏特加捏着下巴思索，一拍脑门，“不就是米花町那个热带乐园嘛……具体叫什么名字我忘了，但我记得我俩一起坐的云霄飞车，有个倒霉蛋死上面了。”

“哦，侦探游戏……”说到这，琴酒脑海里终于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这小子后来跟踪我们，被你干掉了，你真不记得吗？”

“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我从来不记死人的名字。”琴酒戾气横生，指骨一下一下有规律地叩击着金属桌面，“不过现在记住了……”

工藤新一，一个本该和雪莉一样的亡魂。

——他知道我是谁，又知道我与你们的关系吗……

指尖快速在键盘上连击，屏幕中央弹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少女拉着少年在红叶背景下亲吻的画面。

听说有个关于工藤新一出现的假消息发布在某论坛上，他黑进那个发帖ID找到了这张照片。如果没猜错，当时在场的那个声音就是他了，听得出来FBI很依赖他的推理能力。

“别动队有消息吗，那几个踩了夹子的老鼠怎么样了？”

“看到他们从岛里出来坐船跑了，不过看样子都伤得不轻，其中有个男的差不多该挂了。”

“哪家医院，派人多盯着点。”

“好……”

琴酒目光回到电脑，在输入“毛利兰”这个关键字后系统调出一张规模不小的人际关系网，有侦探、警视厅、财团……

“来头不小啊……”琴酒咬着烟蒂思索，除了工藤新一，全是些没有意义的名字，排查了一圈，目光回到圆心的起点——毛利小五郎。

这个人，他曾动过杀意。黏在基尔鞋底的窃听器以及与雪莉同款的发信器，他一度觉得不可能是偶然，如今赤井秀一浮出水面，那基尔更不能留了。

正当他专注于思考时，桌面手机屏幕亮了，来电显示——贝尔摩德。

琴酒冷笑一声，接通了电话，还未等他开口，那边劈头盖脸就是一句：“Gin，那个女孩在哪？”

“你比我预想中的更沉不住气。”

“别跟我绕弯子，直截了当一点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打火机在黑暗中划过一丝火光，转瞬熄灭。琴酒对着烟嘴猛吸一口，踩在脚下，喉头发出嘶哑的狠声：“她是那群老鼠要的人，你来问我，是嫌活得太长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一阵，开口：“在哪？我过去找你。”

“你来找我，还是来找你的坟墓？”

“Gin！事情不是这样，你等我当面跟你解释……”

“不必……”琴酒冷道：“你知道的，我从不听解释，小心保管你的命，别再让我抓到把柄，不然即使是那位大人也保不住你。”

贝尔摩德还在说着，琴酒厌烦地摁掉电话，与此同时伏特加走了进来。

“绝食？”

“就是，一口水没喝，这两天人一直昏迷着，伤口也有溃烂的迹象，估计快不行了吧。”

推开暗室的门，光线从客厅照进少女的裸背，蜿蜒伤口红得泛黑，像趴在她身上汲取养分的虫子，而她安然闭着眼，仿佛对即将发生在身上的一切危险都毫无察觉。

琴酒抬了抬下巴示意，伏特加过去探她的呼吸，回：“还剩一口气。”

琴酒从风衣内兜取出一粒药捏在指尖把玩。毛利兰是个饵，饵本身没有价值，有价值的是下面埋藏的大鱼，现已钓上来两条，下面还能钓上来什么，他很期待，尤其是那个名叫工藤新一的亡魂。

“灌下去。”

琴酒亲眼看着伏特加将药送进她嘴里、含住咽下，露出满意的笑，“随便找个地方扔出去吧，越显眼越好。”

……

阳光微烫，兰睁开眼，下意识用手挡住头顶刺目的光线。

她一下从地上惊醒，剧烈动作带来撕裂的痛，这才意识到之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恐怖的事实。

“园子……园子……”

熟悉的声音惊醒了午睡中的园子，急急跑到门口就见失踪多日的好友倒在自己面前，身下还在渗血，吓得大声尖叫：“阿姨！快、快去叫医生来！”

铃木家的私人医生接到电话几分钟后就赶到现场，园子焦急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少女，“医生，她怎么样？”

“伤口有些溃烂，但因为之前处理过所以问题不大，主要是多日未进食进水，身体极度虚弱，需要休养一阵子才能缓过来。”

园子想了想，拿起手机准备给事务所打电话，衣袖突然被拽住。

“先不要……不要告诉我爸爸，我怕他担心……”

园子一脸不可置信，“兰，你知道你消失多久了吗？半个月……半个多月了啊！叔叔找你都找疯了，就差在警视厅打地铺了，你现在怕他担心不说，回头不怕他做什么傻事吗……”她说着说着止不住抹眼泪，“而且你消失这么久，就不怕我担心吗？我拜托我爷爷派了好多人出去找你，始终音讯全无，我好怕，以为你真出什么事回不来了……”

“对不起。”兰微弱地张了张嘴。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园子凝视着她，过了一会儿又说：“那最起码，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穿成这样。”

她拿过一件白衬衫和黑色大衣，嘀咕道：“这是男人的衣服吧，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兰瞪大眼睛注视着园子手中的陌生衣物，鼻尖却嗅到熟悉的冷香，就仿佛那个男人还在身边一样，她瞳孔骤缩，一边发抖一边缩到墙角里，“丢掉……丢掉它！”

园子见她反应如此之大，立刻让人丢掉衣服，紧紧抱住她，“别怕……兰别怕，你有我，还有你的新一啊！”

兰突然回过神来，急问：“柯南……柯南他回来了吗？”

园子装作生气的样子，“你都这样了还担心那个小鬼头做什么？”

“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解释，你先告诉我。”

“他不是一直在博士家吗？最近还听说生病了，谁去也不让见呢，鬼知道是真生病还是偷懒不去学校。”

兰埋下头，眼神黯淡，“他一定是受伤了……”

“受伤？受什么伤？”园子一头雾水。

“我要去找他！”兰一下从床上撑起来，园子急忙拉住她，“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你想见那个小鬼我打电话让他来就是了啊！”

“不……园子你不明白……”兰说到一半突然哽咽：“因为我……我做了一件蠢事，不过现在那件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有好多话想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