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琴酒在大阪烟火厂摆了朗姆一道,与贝尔摩德达成交易后,女人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前段时间她被BOSS紧急召回美国,现大清早突然出现在基地,着实让人措手不及。
“贝尔摩德,Gin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向你解释了?你哪来这么大脸?”
“这是我和Gin之间的事,轮不到你说话。”
基安蒂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看就要控制不住,琴酒开了口:“你们先出去。”
把朗姆弄去美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甚至为此付出了一部分宝贵的自由,背地里还遭到追杀。琴酒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本以为那件事过后能放下心中大石,不料会在总部听到关于琴酒身边女人的风声。
起初贝尔摩德并未在意,情妇而已,以前不是没有过,直到那位大人也开始暗里关注这件事,她才遵从命令象征性核实了下,结果差点暴走。
“那个时候你答应我会放过她,现在是怎样?出尔反尔?如果得不到合理解释,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极力压抑满腔怒火,不料却换来男人云淡风轻的一句:“你要什么解释?我以为当初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
是的,曾经她也这么以为,可现在贝尔摩德才发觉自己根本不了解他。通过日本情报网获悉实验室事件始末的那刻,她恨不能杀了赤井秀一,因为FBI这番操作,她的努力全白费了。
“angel……”
兰怔怔看着贝尔摩德冲上来抱住她,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关切询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他对你做了什么……
眼眶淌进一丝暖流,淡淡的。贝尔摩德总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三番四次不顾一切,她都还没机会好好回应那份感动。
“我没事,不用担心。”
“她不是好好站在这里?你在慌什么?”
即便一个眼神,兰也能感受到贝尔摩德压抑到快要爆满的情绪,相反,琴酒冷眼旁观看不出喜怒,她有些许担心,剑拔弩张之时女人借要单独谈话将她支开,离开前她下意识回望,正对上琴酒投来的目光。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贝尔摩德何其敏锐,电光火石间就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这气息诡异得令她心惊,暗暗祈祷只是太过紧张产生的幻觉。
“说吧,什么事?”
琴酒掏烟点火,嘴角咧开弧度:“你不会想说来这里只为看她一眼吧?”
贝尔摩德沉下气,将U盘扔桌上,恢复公事化口吻:“BOSS让我来带走麦卡伦,话已经带到,你只需把人交给我,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麦卡伦?”
见男人面露疑色,贝尔摩德觉得好笑:“你不会忙了半天还不知道你抓的是谁吧……”
“但凡了解下他的背景就该知道,麦卡伦威士忌,墨西哥毒窝里出来的人,前段时间实验室研发的新型毒品准备出市,美国那帮老鼠盯得紧,BOSS准备通过墨西哥打开美国那边的渠道,这个人到时候还大有用处。”
琴酒扫了眼资料,并未接话,等到一根烟燃尽才拿出刑讯室钥匙丢给她:“既然那位大人都发话了,你随意。”
此番结果在她预料之中,琴酒不会违逆那位大人的话,这是肯定的,但他也不是会完全照着章程办事的人,尤其对于想杀的人,他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即便违背规则也要达成目的,一则BOSS精力有限,管不了这么多,二则组织许多方面需要仰仗他,只能明里暗里极尽纵容,这也是为什么BOSS心有戚戚,想用朗姆压制这头野兽,最终还是失败了。
“波本呢?我上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他。”
琴酒眼色陡沉:“吃了安全组一剂麻醉,连夜送走了,现在大概躺在日本某个安全屋里吧。”
“你……”贝尔摩德气急:“你知不知道,你和波本的事都传到BOSS那边了,这可是家里,不是老鼠窝,不是你可以随意乱来的地方,还有angel……你把她当成什么了?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你们有没有……”
“情妇”是她绝不愿将之联系起来的字眼,那么多年,她清楚琴酒的喜好,他喜欢成熟性感的女人,毛利兰这种懵懂清纯的少女绝不会是他喜欢的类型,她宁愿相信女孩是他一时兴起抓来的人质,也不愿相信他们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
“这是我的私事。”
听到这两个字,贝尔摩德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下秒用力拍向男人面前的案桌。
“我不管这是公事还是私事,你答应过我,我就必须要带走她。”
贝尔摩德的出现让兰看到了转机,新一曾说女人是BOSS身边的红人,顺着这条线甚至能摸到组织的命脉,结合七楼空房间的挂牌,她肯定了这一猜测。
事到如今,她已不想再参与组织斗争,更不想利用贝尔摩德的信任或是琴酒的感情,她无法做到像赤井秀一那样问心无愧。
追溯以往,对琴酒最浓烈的感情始于那次欺骗,她害他受伤了,虽然安慰自己是迫不得已,但那时候并没有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是她为了心中正义主动选择这么做,可那时候也有个声音不停问自己,这样做是对的吗?
如果对方是个坏人,就可以欺骗他、利用他、伤害他的感情……不把他当个人?
她不知道,直到现在也答不上来。
毛利兰做事不论结果,只问本心,她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却因一次偶然的际遇被迫做了件不光彩的事,她自觉欺骗了一个人,从此这个人便在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是蝴蝶?”
最近琴酒越来越喜欢待在她房里,刚开始她还别扭得紧,后来渐渐习惯。好在他不是个话多的人,通常只要她不说话,他就可以一直沉默着做自己的事,要么对着电脑,要么对着书籍,而她只有无聊到极致才会想找他聊天。
“不喜欢?”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兰想了想:“纹身不是一般都有象征意义吗?那你给我纹的这个到底代表着什么呢?”
“想知道?”
兰点点头。
“那就慢慢想吧。”
“……”
兰叉着腰义愤填膺:“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直接告诉我会少块肉吗?”
琴酒轻笑:“你自己猜不到,怎么反倒怪我头上了。”
别说,乍听之下兰真以为这是个简单的问题,是自己太笨才猜不出来,思索好半天终于意识到某人是在诡辩,可算这方面的行家了,黑的都能给你说成白的。
“说不过你,不说了。”
她悻悻然背过身,捧起自己的书看,琴酒欣然贴上她的后背,唇印在柔嫩的蝴蝶上反复磨着:“这就生气了?”
打不过又说不过,她能怎么办……尽管如此嘴上还是要犟:“我才没有生气。”
琴酒笑得越发肆意,肆意妄为了一阵,拍拍她的臀:“过来吃饭。”
红着脸坐下,望着一桌丰盛的菜肴,兰有些惊讶,又有些满足。她还是低估了琴酒的料理水平,这段时间他换着花样给她做饭,就连菜式也不带重样的。
老实说,她并不讨厌做饭,从七岁母亲离家开始这件事就融入了她的生活,日复一日,成为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她爱爸爸妈妈,不希望自己成为他们的负担,更不觉得照顾家人有什么不妥,直至现在,她好像有段时间没碰过锅碗瓢盆了。
琴酒做饭从不让她进厨房,来了这么久,她连调料瓶摆放的位置都不清楚,也就是在这时,她才清晰感觉到站在眼前的是个比她年长很多的男人,虽然他从不谈论自己的过去,但从各种蛛丝马迹推断他有能力照顾自己,也有能力照顾别人。
就像走了一条很长的路,终于可以停下休息,她放任自己躺在男人怀里,只想今天,不想明天,只想这一分一秒之间流动的爱意,不去想未来无数个日日夜夜可能到来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