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许晗拍戏的时候造型师有用过绒花当配饰,毛茸茸的花朵,精致内敛而且重量轻,插在头上也不重。
想到这里,她已经期待起自己做出一支绒花来。
谢垚和江壹凡都想和她一起,姚许晗觉得挺好,多一个人就能多帮一点。
姚许晗前一天晚上已经知道了老师的信息,她叫简茹,是省级非遗传承人,和女儿简浮归在景区外人流量最多的街上开了一家非遗绒花展示馆。
因为节目组提前说好了,所以简茹在特意空出了两天的时间。
姚许晗到的时候,简茹正在和简浮归聊天。
这是工作日,不是假期,而且才八点,所以店里没有顾客。
简茹母女俩的气质很像,都是温婉的江南女子。
简浮归先看见姚许晗一行人,起身打招呼:“hello!言姐、壹凡、小九早上好啊。”
她也看过节目,对于谢垚和江壹凡这种长得好看、听话而且眼里有活的小朋友很喜欢。
所以谢垚和江壹凡一坐下,面前就摆了一堆零食。
“小九、壹凡,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零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所以买得有点多。”
两个人都看向姚许晗。
姚许晗征询简浮归的意见:“这些我能吃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姚许晗喜笑颜开:“好久没吃零食了,总算能尝尝味道。”
她知道曾婷在外面,但是那又怎样,节目录制过程中,曾婷总不能出来拦她吧。而且这些零食也不是什么刺激性强的,不会影响她的状态。
姚许晗不是只顾着自己的人,自己吃也没忘记小孩。
“记得谢谢姐姐和阿姨。”
简浮归一脸慈爱,她是妈粉,互联网儿子就在眼前,表情实在控制不住啊。
简茹看在座的都是看孩子,表情也是温和。
姚许晗言归正传:“简老师,你们昨天应该已经知道是我们过来学习。我叫姚许晗,你们可以叫我小姚,也可以叫我小言或者言言。我来就是先学怎么制作绒花的,希望明天结束前能做出像模像样的成品来。”
简茹和简浮归的长发都是用发簪绾起,发簪顶部自然是绒花,耳环也是绒花,简约素雅,像国画里的碎片。
这间绒花展示馆里处处都是绒花,姚许晗也是进来才知道,原来绒花不止是发簪,甚至还能是摆件,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简茹给姚许晗介绍着这些作品。
发饰是最常见的,除了发簪还有发夹、发冠等等各式各样的主体,主要有毛茸茸和细绒条以及夹扁款,各式风格都具备,或素雅或华丽,总有心怡的一款。
耳饰和胸针总有搭配的发饰,除此之外是摆件。
展示架最中间的花瓶里的花束是绒花,色彩嫔纷,错落有致,乍一看只觉得花团锦簇,定神去看才发现是绒花。
简茹说,这是永生花。
桌上摆的相框里装的也是绒花,正值夏初,摆在桌面上的正是一幅荷花图。
不过这幅图不单单是绒花,最下端的花瓣是绘上去的,简浮归说荷花的花心是天然石莲蓬。
“我们在组装的时候经常会用其他的材料,比如珍珠或者还有其他天然石珠子,这些用来当配饰和点缀,让作品更精致。”简浮归解释完笑眯眯地看着认真欣赏绒花的两个小朋友,“小九和壹凡要做的就和这些有关。”
当节目组联系他们这些非遗传承人的时候,简浮归就和缠花组和通草花组商量过小朋友能做什么。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可以帮忙准备配件用的铜丝和绑主体的线。
简浮归拿出自己准备好的铜丝和丝绒线:“小九和壹凡帮姐姐一个忙好不好?就是把卷起来的铜丝还有线剪成这么长,可以做到吗?”
谢垚和江壹凡都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胜任这项工作,两个人靠石头剪刀布决定出了谁负责铜丝谁负责丝绒线。
这个方法是姚许晗提出来的,和这一样的还有抽签,反正能保证公平。
姚许晗懒得去想让养子和亲生儿子得到一样的待遇是不是对亲生儿子不公平,她只想尽量保持两个孩子之间的公平以维护两个人的情绪和感情。
最后是谢垚负责剪丝绒线,江壹凡负责剪铜丝,两个人都由简浮归带着。
姚许晗跟着简茹来到她的工作区,光是桌子旁的线就让她眼花缭乱了。
“这个线是就是我们做绒花的线了,只用一种颜色就是纯色,但是一般来说我们会选几种颜色做成渐变色。”简茹在线架前朝姚许晗伸手,“小言来挑自己喜欢的颜色吧。”
姚许晗想做荷花,所以挑了由白到粉的四种颜色的线,想做一个渐变的效果,叶子同样是四种绿色。
简茹教她排绒:“我们取线,就保持线现在的形态,然后就着这样从棍子中穿过去,再把线从中间的孔里捞出来,拉进,这样就是一组了。”
这一步不难,姚许晗从取几根线到套多少组全照着做。
接下来简茹把绒排上端固定好,等到姚许晗也固定好后给她一个小喷瓶。
“接下来我们要梳绒,开始之前先喷点水,以免静电。”
姚许晗照做,喷完水后手边出现一把刷子。
“梳绒要用这种细密的刷子才好,小言,我们从下往上梳。”
姚许晗还以为是从最底端往最顶端梳,没想到是从偏下面的地方往最底端梳,梳顺后再往上移,继续往下梳。
明明是一样的工具,但是在简茹手里的刷子和线更配合一些,姚许晗明显吃力不少。
简茹安慰:“你这是第一次做,只要能梳好就行。”
姚许晗一点一点耐心地梳着,直到顺滑的蚕丝线全部散开,摸起来没有线的感觉,更像是真丝面料,而且很有光泽。
简茹梳绒的时候时不时看姚许晗的进度,提醒她怎么样会更顺畅。
等到自己梳好后,简茹固定好绒排,直接站到姚许晗身后以更好地教她。
等到姚许晗梳好后,简茹一边夸她一边教她去固定绒排:“你第一次梳绒很成功啊,后面从最上面梳下来很顺畅。现在我们来固定下端,一定要拉紧,然后用夹子夹上去。欸就是这样。”
接下来是栓绒,简茹示范给姚许晗看:她双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沾上镁粉,取出一根退火铜丝对折,夹住绒排,双手拉直然后往不同的方向拧。
她一边操作一边解释:“镁粉是防滑的,这个铜丝一定要拉直拧紧,不然绒排会松,剪都时候就会散下来。你就记住,一边往外一边往里,拧到这中间的绒排明显有一道凹陷下去的痕迹。”
姚许晗看简茹做起来毫不费劲,信心满满,结果把铜丝拉直都是个费劲的事情。明明用力了,但是拧出来松松垮垮的,也不够直。
她苦着脸,简茹又演示了一次:“你的手松了,要把铜丝绷紧,直到拧铜丝的时候感觉把绒排最边上的绒都拧进去了为止,但是放开一看是没有卡进去的。“
简茹教得细致耐心,但是姚许晗觉得自己的手怎么也不听使唤,绑在绒排上的铜丝像虫子。而且越往上怎么绒排越短了?
再看看旁边简茹的绒排,整整齐齐,看上去连空隙都是一样的。
简茹温柔地笑着,一边帮姚许晗调整一边夸她:“你已经很厉害了,我第一次做的时候绒都散了。那个时候真觉得自己一点天分都没有,是慢慢熟能生巧练出来的。”
“老师,我是真的会当真的。”姚许晗的表情里带上一些得意,而后又因为觉得大言不惭不好意思起来。
简茹取下绒排下面的夹子,手拉紧绒排:“你是新手,这样的方法应该更适合你。”
姚许晗照做。
剪绒排的剪刀比家用的剪刀大了许多,简茹说这叫龙花剪,剪绒排的时候不会推绒,也就是不会把梳好的绒叠在一起或者散开。
她们做的不是细绒条,铜丝与铜丝之间的缝隙不小,完全可以用手指夹住以固定。
简茹就是这样捏着下端,剪刀干脆地落下,一长段绒排就变成了一小节一小节绒条。
姚许晗的剪刀没那么干脆,她总是担心剪坏,这样反而导致效果不好。
“不要担心,大胆去剪,一口气剪开,就算剪歪了后面还能修。”
简茹的动作干脆利落,姚许晗想着“管他呢”一剪刀咔嚓下去,落下来的绒条居然更整齐。
姚许晗的动作越来越干脆,简茹一步一步几乎是手把手教的,前期工作做得好,剪绒排这里没什么大问题。
简茹见姚许晗剪得差不多了,教她搓绒条。
“这一步也是要用镁粉防滑的。”她把搓丝板拿到面前,“这个就是我们要用到的工具。这个绒条有些不是居中的,我们就在板子上怼一下,把多的铜丝往外推,让铜丝居中。然后就这么一搓——一只手不动,另一只手一搓,绒条就成了试管刷。你看啊,铜丝居中的时候这样看是一条垂直的线。”
姚许晗觉得不难,上手也并不费劲,只是搓了没多少,她就觉得大拇指和食指用来搓铜丝的两个指节隐隐作痛。
简茹看出来了:“别捏那么紧,那么紧当然会痛。”
不管怎么说,姚许晗是把自己剪下来的绒条全搓成了试管刷的形状。
虽然手指有些疼,不过没什么大事。
看着已经初具毛茸茸形态的绒条,姚许晗心满意足。
老师说得对,她做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