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乔恪看姚许晗表情难看，猜到她想去了很不愉快的经历。
他把温水递给姚许晗，姚许晗抓紧杯子喝了一口。
她太用力了，连手指都泛白。
谢乔恪掰开她的手指，把杯子拿开。
“是我不好，让你想到不高兴的事情。”
姚许晗看向他：“谢乔恪，凭你的能力，也不一定需要联姻，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如果没有姜家的帮助，谢乔恪也能稳定公司，只是时间长一些。
谢乔恪想起第一次见到姚许晗。
姚许晗开门见山：“我要继续当演员，所以不公开婚姻。我有洁癖，你要洁身自好，我不想要脏男人。为了我的事业，我希望不要出现不利的绯闻，这说明在人前还请你注意，不要和我被拍到。”
公事公办，就像在谈判桌上一样。
谢乔恪直接答应下来，姚许晗狐惑地看了他好几眼，似乎很吃惊他答应得这么快。
“因为那时候婚姻对我而言也就是一纸协议，所以越官方越好，而你巴不得把婚后所有事情都列在合约上。”
姚许晗也想了起来，有些好笑：“我那时候估计在想，爱答应不答应，最好是不答应，能让我回家大闹一通。”
之后的一切都被按下了加速键，姚许晗和前公司打官司解约，有星河介入，事情轻松很多。签了星河后，行程变得满满当当。
姚许晗忙得团团转，还抽空和谢乔恪结了个婚。其实也就是去民政局领证，领完证一个回公司一个赶飞机，并没有成为什么特殊的日子。
他们住的房子是谢乔恪婚前住的，姚许晗搬进来后添置了自己的东西。
她这个人在家里坚持舒适至上，怎么舒服怎么来。卧室里有靠椅，阳台上还有躺椅，想怎么坐就怎么坐，想怎么躺就怎么躺。
姚许晗洗完澡躺在躺椅上轻轻晃着：“谢乔恪，抬头，看月亮。”
谢乔恪依言。
今天天气好，明月高悬，还能看见星星。
微风拂过，带着楼下花园里的花香。
谢乔恪偏头去看姚许晗，姚许晗感觉到了他的目光。
“看我干什么？”
“只是觉得很新奇，第一天和大明星赏月。”
姚许晗瞬间坐了起来：“你这样喊我感觉怪怪的。”
说完又晃起躺椅：“很久没坐下来看月亮了。”
谢乔恪同样很久没有安静地坐下来享受微风和夜景，更没有和姚许晗一起这样惬意地地放松过。
没有工作，没有孩子，真是自在。
谢乔恪去洗澡，出来后见姚许晗静静地躺着，还以为她睡着了，想把她抱回房间。
姚许晗忽然做了个鬼脸，看见谢乔恪脸上明显的错愕忍不住大笑起来：“被吓到了吗？”
谢乔恪把椅子挪到姚许晗身边，拉过她的手。
“干什么？”
“听说做手工伤手。”
姚许晗想抽回手但是没抽动，无奈开口：“才两天，能伤到哪里去。”
“你那个综艺看上去很辛苦，导演喜欢折腾人。”
姚许晗没再动，任谢乔恪握着她的手。
谢乔恪的手温比姚许晗的高，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
姚许晗忽然有些好奇：“你是每天都看直播吗？”
“看看你们在干什么，不会一直看。”
“我知道，你很忙。”
姚许晗的视线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抽出来一些，在谢乔恪手心挠了挠。
“那么，很忙的顾总怎么专门去我妹妹那里堵我呢？”
“你明明知道。”
姚许晗装傻：“我知道什么？”
“就是因为这样。”
谢乔恪对姚许晗的装傻没有什么应付方法，戳穿了她也不会承认。
他伸手盖住姚许晗的眼睛：“又是这样的表情。”
姚许晗把谢乔恪的手扒下来：“哪有你这样的，算了算了，我不和你计较。”
“杨泽说你的粉丝最喜欢你的眼神戏，确实很出彩。”
姚许晗直勾勾地盯向他：“你不会没看过我的电影吧？”
谢乔恪沉默了一瞬。
姚许晗一下子坐起来打算控诉，但是用力过猛，摇椅往后一翻，谢乔恪眼疾手快按住，这才稳住。
“我看过。”
“嗯？”姚许晗还没从刚刚一瞬间的不受控制带来的惊吓中反应过来。
“我说，你的电影我看过，还会给公司员工发电影票。”
姚许晗凑到他面前：“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谢乔恪微微低眸对上姚许晗的眼睛，她的眼神戏的确广受好评，一次又一次被特写。
姚许晗眼里是戏谑的笑意，但是他们距离太近，谢乔恪能从她眼里看到自己。
暝色撩人。
姚许晗眨了一下眼，手摸上谢乔恪的左胸：“谢乔恪，你的心跳声有点明显。”
另一只手缓缓覆上他的喉结：“心跳好像更快了。”
姚许晗的手继续作乱，一只手向上一只手向下。
左手移到谢乔恪脸侧，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
谢乔恪刚洗完澡，而浴室里的所有有气味的东西都是姚许晗喜欢的气味。
无论是她的还是他的。
他制住姚许晗的右手，把她抱了起来。
坐在床边，谢乔恪拿遥控器把阳台门和窗帘都关上了。
姚许晗坐在谢乔恪大腿上，环住他的脖子：“锁骨以上不能留痕迹，嘴巴也要克制一点。”
谢乔恪身体力行地告诉姚许晗，他都记住了。
他也记得第二天叫姚许晗起床，顺便充当司机送她去机场。
“这一期录完回家吗？”
“应该要去工作，再休息曾婷不会放过我的。而且她已经给了我一天休息，人要知足常乐。”
姚许晗想，《尘埃》的路演大概率是不能每场都参加，但是她参加综艺带来的热度也会有一部分顺着她的名字流向电影。
她很重视这部电影，这是她这两年来除了综艺外唯一的作品了。
《无衣》的演员还有些没敲定，赵导一向是宁缺毋滥，选角是不会滥竽充数的。
所以姚许晗怀疑六月能不能开拍，就算能拍，今年也拍不完。
所以，姚许晗猜自己这个月的所有空闲时间都是准备宣传。
“我的电影快要上映了，谢总要支持一下票房吗？”
“会给员工发的。”
姚许晗忽然好奇：“你们公司员工收到的电影票是只有我的电影吗？”
“对。”谢乔恪想到什么，开始解释，“公司和星河有合作，你是星河力捧的明星，发你的电影票是合理的，不会让人怀疑我们的关系。”
“杨泽是不是经常来找你？”
“嗯？”话题变得突然，但谢乔恪如实回答，“三天两头过来。他和你一样，对家里的安排不满意，和他哥见面就闹，不见面在电话里吵。”
“杨泽是我粉丝不会还有我跟家里对着干的原因吧？”
“不清楚，下次帮你问问。”
姚许晗认真叮嘱，“杨泽关于娱乐圈的话你不要全信。”
谢乔恪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但声音平静：“他的话我一般只是听听。”
姚许晗也不戳穿他。
纪梧桐在机场等姚许晗。
谢乔恪看着姚许晗拉着行李箱往前走，然后箱子被纪梧桐接过去，转过弯后再看不见人影。
他说不出自己现在的情绪是什么，只是盘在心头，莫名有些闷。
姚许晗是在说杨泽猜错了吗？
他到底会不会被公开？难道有结婚证还要做一辈子地下情人吗？
谢乔恪知道不能问，得到的回答一定不是他想听的。
姚许晗问起纪梧桐之后的行程：“这期综艺录完曾婷给我安排了什么活动？”
“和剧组一起的活动，录《尘埃》的推广曲，还有采访。”
姚许晗点点头：“曾婷和我一起还是你和我一起？”
“是我。”纪梧桐忙补了一句，“曾姐交代的我都记住了，言姐你放心。”
纪梧桐和姚许晗还不够熟悉，总是怕出错，一句话说出口还在想上一句有没有说错。
姚许晗笑了起来：“我有什么不放心啊，曾婷说你心细。不过——”她故意拉长声音，观察着纪梧桐的表情，笑眯眯地开口，“放心吧，我不吃人，也没有刁难人的爱好，你可以放松一点。”。
她拍拍纪梧桐的肩膀：“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还要合作很久呢，别老绷着。”
纪梧桐点点头：“我尽量。”
姚许晗在飞机上睡了一觉，一醒来就到了第三期录制的城市。
谢垚和江壹凡在酒店，姚许晗先去酒店接人再出发去录制现场。
李叔给两个孩子买了新衣服，还剃了头发，都成了板寸，是干干净净只剩碎碴的那种板寸。
“小九看见广场上有人剪头发，就想去试试，壹凡看他剪了就也剪。”
姚许晗摸着头发碎碴有点扎手的两颗脑袋，等李叔讲完才说话：“李叔，不用说这么多，反正他们是自愿剪的。而且，应该挺凉快的。”
差不多到了升温的时候，板寸既凉快又好打理，再说……
姚许晗端详两个人的脸，扼住了自己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有点好笑，虽然还是可爱的。
但是她忘了，这两个小孩都是人精。
谢垚摸了摸脑袋：“很难看吗？”
“没有，就是不习惯。”姚许晗来回看，“至少确定你们两个的发际线都很优越。”
江壹凡牵住她的手：“我们是不是要出发了？”
姚许晗牵着两个人，朝李叔挥手：“我们先走了。”
李叔点点头：“路上慢点，别着急。”
“放心吧。”
节目组安排的录制地依然是远离市区的地方，只是这次破天荒地安排了工作人员来接。
车越来越偏，要不是确定这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姚许晗都要怀疑自己被卖了。
车停下来时，姚许晗的唯一念头是：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