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结果如何,今天都算是小两口一生中的大喜日子,假设金落真有了身孕,两个人都下定决心定要做培养出杰出孩子的父母典范。
家里添了人丁,比两个人过日子多几分酸甜苦辣。
人生有养孩子的经历,还是值得体验的。
沈玉幸亏有师父倾尽所有的培养,如今有了江湖一席之地,也多亏了师父当时无私的爱,他也成了一个有爱之人。
在爱里成长的孩子,多半都有出息,而且也孝敬父母不会当白眼狼。
现在沈玉对养孩子这件事很有兴趣,也有信心和金落共同抚养孩子成人。
光看沈玉这张脸和气质,没人敢断定他以后会当个好爹,大部分人认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才是他的人生箴言。
沈玉会当悉心照料,给予伟大父爱的爹?
江湖人一致认为不太可能。
沈玉去了最开始住的客房睡,不想打扰金落休息。
一整晚,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得折腾,脑子因为总幻想和孩子的相处日常而肿胀,头疼得很,睡也睡不着,只好阖眼熬过黑夜等待天亮。
隔壁院的几个公鸡争相打鸣,站在鸡窝上喊的一个比一个声调高,躺在床上的沈玉比隔壁屋的主人听得都清楚,“唰”一下坐起来,昨晚没事干就把次日出门的衣服换上了,省了现在换衣服的时间。
他快速穿上鞋,走到衣架旁拿上准备好的有腰那么宽的布袋子,等到了张郎中的医馆得买些养身体的中药。
穿过抄手游廊,快走到卧房,左右来回瞧,没见到金落出来。
说不定还在睡呢。
沈玉怕惊醒小落,蹑手蹑脚推开房门,金落果不其然还躺在床上。
金落的睡颜恬静,将被子习惯性的盖在鼻头处,一双手乖巧的搭在肚子上。
沈玉不舍得把小夫郎叫起来,单手撑在枕头边,温柔的盯着金落身上的被子,心柔软的地方塌陷了,“那就再睡一刻钟,睡醒了才有力气走道。”
比沈玉计时间还准的打鸣声再度响起,金落迷迷糊糊抬手捂住脸,想隔绝外面的噪音,沈玉露出一抹笑,小心翼翼把他的手移开。
“小懒虫,该醒了。”
熟悉的声音要比嗓门大的鸡鸣声更有效果,金落半梦半醒睁开眼睛,从被子下抽出右手,下意识去握沈玉搭在床上的手腕,视线上移,瞥见沈玉的眉眼菜安心。
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呼唤他爱人的名字。“沈玉……”
沈玉坐起来,“我在呢,你先换上衣服,我去厨房给你煎几个溏心蛋。”
金落还没彻底醒来,声音黏糊糊的。“你怎么想的这么周到啊,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呢——我现在就起来,咱们能早点过去问诊。”
沈玉挑逗似的抬了抬眼眉,刻意瞄了眼小落的腹部,“不着急,你慢慢来啊。”
金落顺势把手搭在肚子上,尽可能的感受里面的动静,不过摸了几下啥动静也没有。“我当然会慢慢来的。”
沈玉趁着他洗漱的时间,在厨房里快速煎几个鸡蛋绰绰有余。
沈玉做饭很有仪式感,完全是因为很少下厨,所以做饭的时候极其认真,围裙也要郑重的穿上。
先小火热锅,锅里面的水都烤干了,这样不会崩油,沈玉第一次做饭的时候不懂,只是炸馒头片就把自己的大拇指给烫了。这回他吸取教训,先把锅里的水都热得蒸发了。
冷锅热油,倒出锅底的一半的油,在热油的同时,从放在板子上的竹筐里掏出几个鸡蛋,清脆的“咔嚓”一声,鸡蛋壳敲在盘子边缘裂开,顺势将流出的鸡蛋液和蛋黄完整的倒入盘子里,接着往锅里面扔了一小撮咸盐,这样做出来的煎蛋有咸味更好吃。最后把盘子里的鸡蛋放进热好的油锅里。
鸡蛋在里面炸得发出滋滋声响,鸡蛋香味直冲冲铺面而来,沈玉用铲子戳破上面冒出来的白泡,这样鸡蛋液上色更均匀,品相和味道都更好。
想煎出流心的煎蛋就要掌握好两面煎的时间。
鸡蛋下了锅,沈玉有个计时间的小妙计,一手拿铲子,另一只手在腿边有节奏的敲来敲去,差不多敲了三十多下就可以翻面,接着再等三十下。
靠着这个幼稚的方法,他煎了一盘子鸡蛋,生怕不够金落吃。
金落在卧房洗漱完毕,沈玉的煎蛋也及时端了过来。
刚从锅里铲出来的鸡蛋冒着热气,金落看着满心欢喜。
穿上新衣裳的金落接过沈玉递来的筷子,端着盘子顺势坐在凳子上。“我做梦都吃鸡蛋呢,你像个神仙似的,把我的想法都猜到了。”
这也是太巧了,郎君做的饭正和夫郎的口味。
沈玉露出笑意,金落爱吃就行,不枉自己忙活半天,“是吗?那看来我们真的心灵相通。”
“别光看我吃啊,你也吃。”金落吃得快,几口就把一个煎蛋吃完,又伸筷子夹第二个,被沈玉炽热的视线盯住,抬头说。
沈玉已经顾不上自己饿不饿了,满脑子都是金落。
“等到了医馆,你别紧张,就算没怀上,那就当作身体检查了。”
金落:“我看是你太紧张了。”
沈玉的心思被戳破,不再多说,老老实实开始吃鸡蛋。
金落抬手去撩沈玉耳朵边的碎发,神态淡然,“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担心,小哥儿生孩子确实像是走一趟鬼门关,身体好的能撑住,身体不好的或许就只能留下孩子了。”
肺腑之言听起来有些伤感,在事实面前,总会有顾虑。
沈玉把最后一口蛋黄咽下去,轻轻抿嘴,好似周身的空气都凝固了。
“既然你知道有风险,会不会害怕?”
金落含笑摇着头,“当然不害怕,我嫁给你的那天就想到了今天,如果能顺利为你生下一孩子,我受多大的苦都愿意。”
“傻瓜。”沈玉的笑可以分为很多种,这次,他是打心底高兴,能遇到堪称知己的小哥儿是天大的喜事。
金落:“你也很傻啊,不傻的话就不会抛弃一切功名利禄跟我在小山村里待着了。”
二人说完日常类的情话,拿上了包袱,为这次问诊做足了准备。
张郎中的医馆不大,是个小门面,两个人走路的时候还沉浸在喜悦中,金落走路风格都快变回无忧无虑吧的孩童时期,走路时还要踮起脚。两个人像是刚从私塾放学的学生们,分享不完想说的话,毫无成熟大人的沉稳做派。
沈玉拽住还要往前走的金落,视线落在一个大概是用抹布擦了一半的牌匾上,或许是太高了,踩在梯子是也只能擦一半,牌匾上方还留着灰印。“哎,好像是这家,我们差点走过了。”
金落被强行拽住,也跟着回头瞅,不好意思的呲着牙笑了笑,“啊?都怪我聊得太投入了,以后再跟你说我对你心动的那天发生的事情。”
刚进门,屋里面的药草味霸道的占据沈玉的鼻腔,太过强烈的味道直冲脑门。
沈玉还没踩到屋子里的砖头就开始咳嗽。
张郎中的徒弟刚上岗第三天,满怀热情,看到病人比亲人还亲切,沈玉的脸一下子占据了他的眼帘。他还以为是沈玉嗓子不舒服,眼里除了沈玉没有别人,莫名其妙用大力握住沈玉的肩膀,不由沈玉反应过来往屋里拽。“这位病人往屋里走,张郎中在里面等您。”
留在后面的金落眨巴眨巴眼睛,急着喊:“小师傅,是我有病!”
“啊!实在是让您见笑了,我还是个新人,看到有人来有点激动了。”穿着草白和蜜合色相配的衣裳,岁数不大,说话语气还带着少年的可爱。
他立马放下手,转身走在金落左前方领路。
走进的第一个屋子,左侧全是高大的药柜,最顶端的抽屉都要爬梯子去找。
还没走到问诊的屋子,迎面走来一对夫妻,和沈玉和金落一样高兴得不得了。
男子挎着女子的手,都快走出去了,也要把话说完,“谢谢大夫,我回去让娘子好好吃药,绝不自己配药瞎吃!”
张郎中看见熟客来,笑的比方才走心。
张郎中洗了洗刚抓完药的手,“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啊?”
沈玉亲昵的挨着金落坐下来,“小落最近胃口大开,还特爱吃酸,也比平时睡得多,想问一下是不是有喜了啊?”
“嗯?没了?”张郎中仔细听完,没听到关键的地方。
金落瞄了瞄沈玉,也认为说得很全了,不懂郎中为何露出疑惑脸色。
金落:“张伯伯,您还想问什么啊?”
张郎中忽然眯起眼睛,神神秘秘说,“最重要的是你们两个有没有圆房,若是牵手都能怀,那就不需要圆房了啊?”
沈玉突然红了耳朵,这种事得自己说,不能让小哥儿说,小落肯定害羞得不敢说。
他坦然说:“我们前段时间试过几次闺房之乐。”
听到想听的答案,张伯伯点了点头,冲金落摆了摆手,“照你描述的这些来看,那有可能是有了,来!把手伸出来,到底有没有,我一摸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