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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日月无穷人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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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今天的十九不想上班JM的长评加更,周末还有一更(表明我不是咕咕,我想要写完这篇)

“我——”那双眼睛少见的流露出温柔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白鹤鸣几乎要开口答应他了。然而下一秒,她不由得想到了另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与眼前的人不同,但也曾经如此温柔地注视过自己。重新回到武当山后,她默认自己已经接受了俞岱岩的告白,相处起来也是以恋人的身份在和对方相处。

若是此刻她答应了俞莲舟的告白,难道她能回头再告诉俞岱岩自己反悔了吗?

那要是她不能答应俞莲舟的告白,难道她能欺骗俞莲舟自己对他并无心动吗?

不能。

不能。

这不是理智思考后的答案,但这是白鹤鸣内心给出的答案。她回想到自己以前谈过的恋爱,不由得苦笑一声。在现代她都没干过脚踩两条船的事情,没想到在这礼教森严的古代却莫名其妙地和这两个姓俞的纠缠在一起……

俞莲舟见她沉默许久,开口道:“所以……在我不在的那段时间,你已经答应和三师弟在一起了吗?”白鹤鸣抖了一下,纠结了半晌才闭上眼点了点头:“嗯。”俞莲舟叹了口气,说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明明我和你才是最早认识的,但你好像总是更偏爱三弟一些。”

明明要被拒绝了,俞莲舟的语气里除了无奈,竟然也有几分笑意。

白鹤鸣有点受不了这种微妙的氛围,弱弱反驳道:“不要说的我好像重色轻友一样。”俞莲舟心想自己现在可不是“友”。他问道:“那么你要拒绝我吗?”白鹤鸣已经想从他的怀里逃出来了,但是乱动的话可能会碰到俞莲舟的伤。她窘迫到想要当场挖个地道逃走,闭上眼道:“你够了……”

她要是能狠下心拒绝俞莲舟,当时也不用一溜烟地跑下武当山了。

俞莲舟笑了,甚至笑出了声。因为白鹤鸣此刻像一只害怕的兔子,想咬人又不敢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他和她在其他事情上势均力敌,在这种事情上自己更是曾经被她耍的团团转。此刻扳回一局,他忍不住在那红透的耳垂边反问:“那你为什么不拒绝我呢?”

白鹤鸣内心在疯狂地尖叫。她自暴自弃道:“因为我是一个脚踏两条船的女人,行了吧?那我现在就拒——”她话音未落,俞莲舟揽着她肩膀的那只手臂忽然发力,打断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和三弟都知道,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鹤鸣,你只需要思考你与我之间的事情就够了。”他的话语越来越低,但依旧清晰可闻:“鹤鸣,你那天没有拒绝我,我就知道了……等到眼下这些都结束,等到我们重新回到武当山,再谈这一切吧。”

白鹤鸣胡乱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对俞莲舟的解决方法产生了怀疑。沉入梦乡之前,她心想:难道这一切回了武当山,就可以有一个答案吗?

她不清楚,俞莲舟却是知道的。

没有答案,但这条路他还是要走下去。这是当时他和三师弟对峙的时候,二人就已经明白的事情。他收紧了这个拥抱,低声在白鹤鸣耳边叹道:“鹤鸣……不要这么容易就放弃我。”

次日清晨,白俞二人醒来后颇有默契地忽略了这件事。两个人决定往东边走,想着早日与丐帮的人汇合,以便俞莲舟从脱脱那儿拿到的密信交给史帮主,清除丐帮中的内奸。

脱脱大概是受了重伤,也可能是死了,并未有许多追兵赶来找他们。他们赶路时只遇到了一波鞑子追兵,大约十人。二人躲在半人高的草丛里,就看着这一路追兵从面前走过去了。

白鹤鸣的伤好的很快,不知道是因为她内力比之前强了太多,还是因为有胡青羊给的好药。这次她受伤后甚至都没有发热,一两天后就活蹦乱跳了。然而俞莲舟却是身受内伤,又有一只手使不上力,吃饭洗漱都要人帮忙,反倒是要比白鹤鸣凄凉许多。

二人在深山老林里走了三四天,一路以山林的野果果腹,运气好的时候也能捕到野鸡野兔。两个人都有在野地里露宿过,但是在森林里待了如此久还是第一次。

第四日晚上,二人没找到洞穴扎营,只得选了个背靠巨石的地方歇下。正要入眠,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大概有二十多人。白鹤鸣眼睛忽得睁开,警惕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她心里盘算一番,想到眼下自己身上的伤还没好,而俞莲舟甚至还拿不了兵刃。若是遇上追兵,两人还是能逃就逃、能躲就躲。

好在那些人没有一路直奔她和俞莲舟而来,只在不远处扎了营。

白鹤鸣小心地探出巨石,看到那群人已经点起了火。她目力极好,看出这些人并未身着鞑子铠甲,而且其中还有一个女人,于是对俞莲舟小声道:“不是蒙古人。”俞莲舟“嗯”了声,提醒道:“小心为上。”

有时候遇到山野盗匪和江湖中人也未必比遇上蒙古士兵更安全。

这群人人数众多,扎营后却也没有大声喧哗,围绕着火堆坐了一团,静静不语。

白鹤鸣收回视线,问俞莲舟道:“走不走?换个地方?”虽然这群人敌友不明,但到底她和俞莲舟都受了伤,还是离远一点为好。俞莲舟正有此意,刚要回答,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像是腐烂味和烤肉味混在了一起[1]。

他探出头一看,发现那些人的篝火越烧越旺,神情一肃。

白鹤鸣更早就闻到了这味道,但她当时还以为是这群人在烤肉吃饭,便没有在意。眼下看到俞莲舟表情严肃,便也跟着往那里一探。只见熊熊火光中躺着一个人。她心头一惊,道:“他们这是在……”

俞莲舟立刻道:“他们应该是明教的人。”他行走江湖十多年,还是比白鹤鸣要见多识广。据传明教源于波斯,本名为摩尼教,因此教崇拜日月之神,传入中土后便以日月为教名,自称明教。然而明教教徒与中原的江湖门派有异,又因为谢逊等人常造杀孽,故而江湖中人多将其视为魔教。

但是不让同伴的尸体入土为安,反而是用火来埋葬,令其死无全尸……

俞莲舟不知该如何评价,白鹤鸣却道:“这群人都受了伤,想必也是受到了元军的追杀。说不准是起义军的人。”

到了现代,城市里已经是以火葬为主了,所以她对于明教众人焚烧弟子尸体的行为没有什么多余想法,倒是观察出来这些人各个身受重伤,还有几个瞧着已经是脸色苍白,气息奄奄。

当此之际,二人只见这二十来个人盘腿而坐,双手聚在胸前,重复诵道:“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俞莲舟心中一动,想道:“这几句经文倒是大仁大勇。当年创设这魔教之人,大概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不念自己身死魂消,反倒担忧世人……”[2]念头转至此处,他又想到自己与白鹤鸣重逢的那个夜晚,想到那句“我望复来,无分上下”,心中不由得一叹:“师父当年说的没错。以鹤鸣的根骨悟性,当是开宗立派之人。”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白鹤鸣正在观察这群人的行为举止,察觉到俞莲舟的视线,疑惑道:“怎么了?”

“喜乐悲愁,皆归尘土。”

众人齐声相和,那声音在密林中回荡着,同烈火一样升腾直上。

俞莲舟看着她,轻声道:“没事。”顿了顿,转移话题解释道:“我听说,按照魔教的习俗,死去后尸体不是埋入土中,而是投身火中,死无全尸。今日一见,我却觉得这样也不像江湖上传闻的那么……”他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这样的仪式,话便断在了这里。白鹤鸣笑道:“入土还是入火,对死者来说没区别,只是对生者来说很重要而已。”

她把视线投向明教众人围坐之处,说道:“若是葬在地下,那就是以后看到这块地、这块碑,就会想到对方。若是葬在火中,那就是每次看到火都会想到对方,葬在海里,眺望大海的时候就想到对方……”

俞莲舟下意识问她道:“那你呢?你想葬在哪里?”话一出口,他顿时觉得不太吉利,刚想假以他语乱之,便听白鹤鸣轻笑一声,摇头道:“我是觉得无所谓,毕竟那时候我都死了——”难道还能管得了自己死后会怎么样?

俞莲舟有些心慌,打断她道:“不说这个了。”

但白鹤鸣向来不听他的话,反而用带着莫名笑意的眼神看着他,调侃道:“别害怕嘛。人皆有一死。”现在回家对她来说已经基本无望,想来最终她只能葬身在这异世里了。想到这里,她对俞莲舟道:“若是真有那天,那你帮我挑个好地方吧。你以后想在什么地方想我,就把我埋在哪里。嗯……烧成灰洒了我也不介意。”

她感觉自己和俞莲舟审美比较接近,估计俞莲舟选的地方应该也会合她的口味。

听到这话的那一刻,俞莲舟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何滋味。他伸出手,温柔地握住白鹤鸣的手腕,把她的手把自己胸前带。放轻声音,语气里带着些微微的叹息和颤抖:“在这里……”

若真有那样的时候,只要他这颗心还在跳动,那就是他在想她了。

白鹤鸣猜到了俞莲舟的意思。她僵了一下,无奈地笑道:“真是的……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二人避开对方的眼神,并不言语。

正当此时,远处的明教众人不知为何喧闹起来。只听一男子朗声道:“大丈夫敢作敢当,我们败了就败了,何苦要去那乞丐门下求生?”一人附和道:“对啊,那些江湖名门正派视我明教为敌,如何会真心帮我们?”

另一人光头白衣,却是有不同意见:“我那徒儿曾经和我交代过,他说丐帮帮主史火龙义薄云天,算是一条好汉。有他作保,我觉得大可相信丐帮一回。”顿了顿,又道,“你我受伤算不得什么,便是自行逃了也没事,大不了一死了之。那嫂子和孩子们要怎么办?其他受了重伤的兄弟要怎么办?你让他们也死在这深山老林里,也死在元兵刀下吗?”

那人明显气短,声音小了不少:“嫂子和孩子……这……”另一人帮腔道:“就算投奔了丐帮,难道就能救得了我们?我前几日可还听说,那丐帮的人自己都被鞑子撵着跑呢!我看他们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怎么有工夫来管我们?”

又有帮众道:“听说丐帮那里也死人,怕是明面上打着帮助起义军的旗号,暗地里是想趁机剿灭我们明教!”

一时之间,这群人分为几派,彼此据理力争,难以决断。

白鹤鸣心道:“按说此刻我应该出面,替丐帮说上几句话而已。我接了周义士的遗言,告诉他们,或许他们也能相信丐帮。但俞莲舟如今状况不佳,万一对方向我们发难,岂不是拖累了他?”

她心生犹豫,目光在人群中左右移动。只见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怀抱一名婴儿,还有个三四岁的小孩靠在她身上,便猜这位就是周子旺的遗孀了。

正在此时,俞莲舟忽然拉住她的手,朗声道:“各位好汉,请听在下一言。”白鹤鸣看了他一眼,勾起嘴角。她比俞莲舟先一步走出了巨石,也道:“晚辈峨眉白鹤鸣,拜见各位义士。”俞莲舟简单道:“在下武当山俞二,路过贵地,请恕礼数不周。”

明教众人正在争执不下,听见他们二人的声音,均是吓了一跳。再想到二人都是名门正派,又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将那些话全部听去,更是冷汗连连。武当俞二侠在江湖上算是叫得出名号的好手,而峨眉白鹤鸣据说已经被灭绝师太定为下一代峨眉掌门,功夫肯定也不差。若是这二人想要向他们发难,他们恐怕难以抵挡。

为首的白衣和尚倏然站起,凛声道:“在下明教彭和尚。此事乃明教内务,二位——”

他话语一顿,只见一女一男从密林中钻出,皆是头发散乱,衣衫脏污,看起来和他们这群被鞑子追杀的人也没什么两样。只是二人手牵着手,似是一对爱侣,还是女子挡在前面。

彭和尚顿生疑惑:没听过武当的俞二侠和峨眉派下一代掌门人有什么瓜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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