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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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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在玻璃窗上蜿蜒成蚯蚓状的痕迹,江鹤川的指尖悬在志愿表的“临床医学”四个字上方,迟迟没有落下。他抬起头,看向班主任,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老师,周珥……没来吗?”

班主任的声音像是从深水里浮上来,带着几分无奈:“她的学籍不在这,应该是回原校报志愿了。”

江鹤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志愿表上。班主任看着他,心里有些惋惜。

江鹤川这次的高考成绩虽然不错,但离预期还有些差距。今年的省理科状元落在了隔壁市,校长为此大发雷霆,开会时食指敲着邻市重点中学的名字,玻璃杯底重重地撞在木纹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口水几乎喷到了每个人的脸上。

大家一直看好的江鹤川和周珥,竟然连前十都没进。

班主任曾和江鹤川谈过复读的事,但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下棋时落子无悔。”

这句话把班主任噎住了,再也说不出什么。

蝉鸣撕开雨幕的瞬间,周珥正坐在一家小网吧的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着志愿填报的页面。

网吧的霓虹招牌在积水坑里碎成红绿相间的糖稀,映照在她的脸上。

她快速填完志愿,点击了提交。屏幕上弹出一个提示框:“志愿提交成功。”

玻璃幕墙外的城市在水蒸气中扭曲成模糊的色块,周珥的目光再次落在成绩界面上,英语成绩旁边的“0”显得格外刺眼。她的眼眶瞬间红了,手指微微颤抖。

她关掉电脑,拿出手机拨通了老师的电话:“老师,我不回学校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两声沉重的叹息,接着是挂断的忙音。

周珥穿上外套,拔出旧手机卡,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

大概是可惜吧,可人间本无完璧。

在坐上大卡车前,周珥回头望了望沉寂的街头,落下一句无声的“再见”。

他们出狱了,为了躲避可能的报复,这些年他们一直谨慎地活着,如今也不例外——为了守护身边的人,也为了保全自身的安全。

许蔓柔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眉头紧锁,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周珥轻轻扶住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低声对司机说:“师傅,走吧。”

大卡车轰鸣着驶过,后轮卷起的泥水溅到了路人的裤脚。那人撑着透明的雨伞,眉头微蹙,低头拍了拍裤腿上的泥点。他抬眼瞥了一眼远去的卡车,目光冷淡,随即收回视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房东说,周珥一家走得匆忙,连押金都没要就离开了。江鹤川握紧伞柄,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到底发生了什么?周珥,你在哪?

*

“江鹤川。”

“江鹤川。”

女人急促的声音将他从混沌的梦境中拽了出来。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消毒水气味,江鹤川一时有些恍惚,眼前的景象仿佛与现实交错。

他下意识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你是谁?”

她目光凝重,久久地注视着对方苍白的脸庞,仿佛在审视什么。

片刻后,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这里是天堂,我是你太奶。”

“……”

见许珥抬手,那架势像是要一巴掌把他拍醒,江鹤川赶紧揉了揉太阳穴,眉头微皱,语气里带着几分夸张的痛楚:“哎呦,头有点疼,快帮我叫医生来。”

许珥默默翻了个白眼,顺手倒了杯温水递给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你要是不怕丢人,我现在就去叫王鹿禾过来。”

江鹤川接过水杯,抬头瞥了一眼顶上挂着的牌子,仿佛已经看到了王鹿禾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地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我的亲亲女友。”

许珥眯了眯眼,仔细打量着他的神情,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变化。

她心里清楚,这家伙最擅长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生怕她担心。

她轻哼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看你还挺有精神的嘛。”

江鹤川咳了两声,头还是有些疼:“那两人怎么样了?”

许珥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复杂:“那男人吸毒还喝了酒,休克后抢救过来了,暂时没事。但他儿子……还在病危,情况不太乐观。”

江鹤川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声音里透着自责:“如果我早点发现,也许就不用动手术了。”

许珥看了他一眼,语气柔和:“就算你早发现了,他那种人还是会逼你。那种情况下,你根本没办法顾及那么多。而且,还好你晕过去前喊了那一句,医生才能提前做好抢救准备。你已经尽力了。”

就是那刘潇洋懵了半天DIC,还以为江鹤川讲的什么谜语,当解密研究半天,结果百度一搜是弥散性血管内凝血。

许珥和江鹤川梳理完那天的情况后,正准备回去写报告,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中秋节礼物,喜欢吗?】

落款是“黑色太阳”。

许珥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指微微发抖。

江鹤川察觉到她的异样,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触感冰凉。

他眉头紧锁,语气里带着担忧:“是派出所有什么事吗?你去吧,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好。”许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迅速收起手机。她转身走出病房,脚步有些匆忙,但没过多久又折了回来。

她站在门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江鹤川。”

“我在。”他抬头看向她,目光温柔却带着一丝不安。

许珥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跟你分手,你会同意吗?”

病房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连窗外的风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许珥深吸一口气,像是想要收回刚才的话:“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不同意。”江鹤川的声音打断了她,不知何时,他已经从床上下来,走到了她面前,目光坚定而深沉。

还好手上没吊着水,不然管床护士会发出尖锐的爆鸣上报不良事件了。

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害怕再也等不到下一个十年,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别再丢下我了。”

江鹤川紧紧抱住她,手臂用力得几乎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声音沙哑而低沉:“许珥,我也可以保护你的。”

许珥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愧疚感涌上心头。

那个在她记忆里永远阳光明媚的少年,此刻却因为她而显得如此脆弱。

她轻轻叹了口气,抬手回抱住江鹤川,声音温柔而坚定:“好,我们不分开。”

许珥的指尖轻轻抚过他下颌的胡渣,触感有些粗糙。她忽然踮起脚尖,咬上了他的唇,力道带着几分不甘和决绝,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殆尽。

江鹤川还未来得及回应,许珥却已经松开了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他站在原地,唇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微微的刺痛。

他抬手碰了碰嘴唇,指尖触到一丝湿润,似乎还破了一点皮。

翟岩收到许珥的消息后,已经与国安局取得了联系。

根据那两条短信的内容,他们初步将目标锁定在A国,但除此之外,线索寥寥无几。

由于我们国家与A国关系紧张,缺乏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想要让他们配合调查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一切确实与当年那个名为“十七晴”的敌/特组织脱不了干系。

那对父子原本在市二医院接受治疗,情况稳定,却毫无预兆地突然大闹一场,强行出院。

起初,大家以为他们是因经济困难才走上歧路,但在他手机里发现的安和医院明星宣传视频中,竟出现了江鹤川的身影。这一切仿佛被人精心设计,一步步推着他们走向深渊。

翟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在暗中操纵,却怎么也抓不住。他干脆和杨乐山提议,让许珥这段时间调休,暂时别出警了。

许珥听闻后,直接拒绝了。眼下正值国庆中秋双节,旅游高峰期,游客爆满,各类事件层出不穷。她要是现在休息,节后恐怕就别想再回来上班了。

更何况,如果一直抓不到幕后黑手,难道她要一辈子躲着不出警吗?这根本不是她的性格。

许珥心态很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中国的地盘上,A国人要是敢造次,就直接把他们打回老家。

何况当年的组织成员,有的已被遣送回国,有的已经死亡,还有一些仍在监狱中服刑,明显感觉到,这次行事的人与当年的风格截然不同,可能是模仿犯罪。

他们讯问了景烨,但他对上线一无所知。

他坦言,自己是不小心误入歧途,掉进了陷阱,只是按照指示粉碎了一些资料,并将其偷走,放在机场的指定位置,等待有人来取。

至于接应的人是谁,他完全不清楚。

而此时机场的广播里传来机械的女声,一遍遍重复着航班延误的通知,候机厅里,人群躁动不安,抱怨声此起彼伏。

角落里,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男人低头坐在椅子上,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目光时不时瞥向登机口的方向,显得有些焦躁。

突然,候机厅的玻璃门被推开,几名身穿便衣的国安人员快步走了进来。棒球帽男人的身体微微一僵,手指停止了敲打,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下意识地拉了拉帽檐,试图将自己的脸藏得更深。

国安人员的脚步没有停歇,径直朝着他的方向走来。男人猛地站起身,抓起背包就往反方向跑。候机厅里顿时一片骚动,旅客们纷纷避让,惊呼声四起。

男人挣扎了几下,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牢牢钳制,根本无法挣脱。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背包从他肩上滑落,里面的文件散落一地,几张印有“绝密”字样的纸张格外刺眼。

候机厅里的旅客们纷纷围了过来,窃窃私语,有人拿出手机想要拍照,却被国安人员迅速制止。

棒球帽男人被押着走向候机厅的另一侧,背影显得格外狼狈。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只是个普通旅客!”男人突然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和愤怒。

“普通旅客?”一名国安人员冷笑了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在他面前晃了晃,“那这些是什么?”

男人的嘴唇动了动,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神闪烁,最终低下了头,任由国安人员将他带离了候机厅。

机场外,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早已等候多时。车门打开,男人被推了进去。车内,另一名国安人员正低头查看手中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男人的详细资料和犯罪记录。

“你以为能跑得掉?”坐在副驾驶的国安人员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从你踏入机场的那一刻起,我们就盯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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