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接下来的日子在一堆事情当中过得飞快。原本杨涵以为只有自己不用学英语，但学校里的领导在开过几轮会后下发了上网课的通知。杨涵绝望地发现自己甚至落不下一节英语课，被这飞一般的速率伤到了一颗恨英语的心。
如果非得打个比方的话，大概就是那种小地震之后虽然教学楼塌了但人都没事于是以为自己不用上课的学生，美美吃了顿午饭后一转眼发现临时教学区建好了，来救援的人骄傲地告诉学生你待会就能上课了一样——
一个杨涵悄悄地碎掉了。
点开群聊，班群里也炸了。
虽然老师组织的班群安安静静，只有老师前几个小时发的@所有人的通知静悄悄呆在那里，但是学生们私下建的不带老师的群聊倒是消息一条接一条，对每一个没开免打扰的同学手机进行惨无人道的消息轰炸。
大家叽里呱啦吵起来了，大多都是在哀嚎的，还有少部分在狂笑，因为他们没写寒假作业——
[我就知道不写寒假作业是对的！赌到最后应有尽有！]
[耶！太好了！]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也有人的关注点在别的地方。
[也没那么严重吧？正式通知不是还没发吗？现在的消息不都是别的学校的，老班发的只是让我们注意安全吧？]
[学校公众号不是发了吗？还有分班通知]
[我靠！什么时候的事？我去看看！]
杨涵默默窥屏，看到这里才想起来有分班这回事。
这一块的高考模式进行改革了，科目组合不再是大文大理，但也需要选科。语数外必选（外语还可以选英语之外的小语种，不过可惜在可选范围之内杨涵只相对擅长英语），物理和历史二选一，剩下的政治地理化学生物四选二。
选科还是上学期期末的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学校发了张表让自己勾——她还挺好奇怎么分班呢。
物理和历史二选一好分，但加上剩下的四选一，组合方式可就多了。他们年级满打满算也才八个班，根本没办法囊括这么多的组合。
杨涵去翻了翻公众号，结果发现并没有分班名单，只好又回去默默窥屏——反正就是不想学英语。
这次她点进了另一个群聊，也就是社团的群聊。
这里的人虽然没有班群里有那么多，但好在大家足够熟，聊得也热火朝天——不过主要是徐少龙在聊。
杨涵，作为一个社恐，继续窥屏。
他们在聊选科的事情。
和杨涵一样，他们也很好奇会怎么分班。讨论了一会后，又开始猜谁和谁会是一个班，自己又会被分到哪个班，还在讨论宿舍会不会也会相应地有变化。
好不容易和舍友混熟，到时候要是宿舍人员变动的话还得再来一遭，i人想想就要碎了。
[AAA圣芒戈特聘治疗师：别管分班和宿舍了，可怜可怜我吧]
[拉文克劳制杖人：你怎么了？]
[AAA圣芒戈特聘治疗师：我人还困在英国啊！]
谢子轩用爸妈带出来办公用的笔记本电脑又查了一下机票，接着低头继续打字。
[AAA圣芒戈特聘治疗师：根本买不到回去的机票啊！]
后面接了一连串的[祝你好运]，起因是徐少龙发了一句[那你好好享受英国菜吧]。
过了一会，他又开始出馊主意。
[总有一天炸学校：要不你幻影移形回来？]
谢子轩发了个大惊失色的表情包，回他说[你是要我偷渡吗？被海关发现了击毙怎么办？？]
徐少龙回他一句[那你做俩魂器？]，成功逗笑一大群人。
[AAA圣芒戈特聘治疗师：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抢机票吧]
他继续去看看有没有能捡漏的机票了，不过群里还在聊——这次是个技术性问题。
众所周知德姆斯特朗里面没法用电子产品是因为外面的防护性魔法会隔绝信号，并且影响内部磁场，徐少龙，也就是奥托·格里戈维奇还为此炸了一栋教学楼（但他后来发现就算这样学校里也没有网）。而巫师本身的魔力波动也会一定程度上地影响到周围的磁场。
这就引发了一个问题：
[拉文克劳制杖人：所以我们上网课的时候会因为我们的魔力波动而发生网络波动是吗？]
[不许叫我罗非鱼：老师点你你说“老师我网不好”老师也听不见，半天不回答会算你态度不端正]
[拉文克劳制杖人：……]
苏笠安大怒，敲下一行字点击发送：[我是这种人吗罗非鱼！]
罗飞俞冷脸打字：[你才是罗非鱼。]
高琅珏冒出来，建议道：[你们有空还是练一下怎么收敛魔力波动吧。]
他前段时间，在他们从中世纪世界那边回来之后就提过这件事情。这种小技巧其实还挺实用的，不过很难练。几个非中世纪巫师一接触这种技巧就愁得宁愿去解数学压轴题。
——主要是实在是难练啊！
几位被催的巫师好似约好了一样，飞速消失在群里，仿佛一瞬之间三个人的家长都不约而同地决定要没收手机、而他们也一秒都没有挣扎就把手机给交了出去一样。
等了两分钟没等到回答的高琅珏看着空荡荡的、一下子安静下来的群聊，默默打了句话发上去。
[格兰芬多宝剑展示架（群主）：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社长你什么也没有做错。只是真的很少有人愿意去屡战屡败地挑战一个高难度技能。
杨涵怜悯地想道，但也不敢在群里说话。
——她也属于要被催着练的那群人呢！
“涵涵——测核酸了！”
一声呼唤把她的思绪喊走。杨涵乖巧地应了一声，把手机熄屏塞兜里，带好口罩往房门外走去。
……
三个在群里突然消失的巫师此刻正在枪口下默契地默默举起双手。
一个长相凶恶、气味复杂、不知多久没好好打理过自己的男人在漆黑夜色的掩护下，举起手中的枪对准前面这三个大半夜在外晃荡的外地小年轻（别问为什么一眼认出是外地，问就是他们没有哥谭气质），让他们转过身来，并把钱包交出来。
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瑞利、伊万和奥托：“……”
他们缓缓转过身来，在因接触不良而忽明忽暗的路灯下交换了个眼神。
流浪汉见他们三个傻站在那里互相交换眼神，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把钱交出来！没听见我讲话吗？你们这几个外地人！”
见他们仍然一脸懵的样子，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忍不住抬高声音骂道：“该死的！”
外地人怎么这么磨磨叽叽！
“呃……”瑞利看着他那稳稳指着他们的枪，又估算了一下他们之间的距离，得出结论后，不敢多动。
俗话说得好，“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她也对盔甲护身这个咒语的物理强度如何心知肚明，实在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但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还是能稍微做一做的……吧？
反正他看上去是只想要整一笔钱的样子。如果他们好好配合的话，对方还是能不开枪就不开枪的吧？
……实在不行她还可以通过搭话分散一下对方的注意力，以便自己的同伴掏出魔杖给他来一发昏昏倒地。或者等对面打劫成功后再从背后偷袭？
瑞利思索再三，正想开口问一句“请问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结果反而是对面更先失去耐心。
“该死的外地佬！”对方不知为何越来越急躁，眼神忍不住往各个黑暗的地方瞟，语气也更加暴躁起来，“把你们的钱交出来！不然别怪我动手——这里可是哥谭！”
他看见瑞利想要张嘴的动作，警告道：“这里可没有你们大都会的‘超人’会来救你们！”
——他直接把他们当成是隔壁大都会来的了。毕竟除了被那个超人保护着的城市的居民，哪里还能找到这么傻的人！
流浪汉已经决定速战速决。
他干脆再往前走了两步，把面前的三个未成年逼得背后贴在了墙壁上，下了最后通牒：“把你们身上所有的钱都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的急躁太过明显，瑞利不合时宜地开始分析起他的行为，好奇他到底在害怕什么东西——
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害怕边上突然会蹦出个博格特或者摄魂怪的巫师一样。但依瑞利的判断，他又确实是个麻瓜。（托社长的福，她虽然还没办法完全收敛自己的魔力波动，但至少能感知到魔力波动的存在了。）
在她杂七杂八地想东想西分神、没能立马回答对方的时候，她身边的奥托突然大喊一声，手向前一指。
“蝙蝠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