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伊本來是想看好戲的。
只要不被拋下,不管出航還是留在島上對她來說都無所謂。
以前她最喜歡看那些海盜為分贓不均啦、守衛調度的問題啦、下一次的目標要搶商船還是普通旅客啦,諸如此類的芝麻小事能讓那些人吵得不可開交,大動肝火,打起架來,還有幾次更鬧出強盜窩裡反。
這種時後薩伊便能隔岸觀火看著好戲,偷懶不用認真幹活,甚至趁那些強盜不注意時快手趴些財寶當零用錢花,或是拿來賄賂海盜的小嘍囉來分一些較輕鬆的打雜工作。
如今雖然不必幹活,但她養成了看戲的特別嗜好,還是想看眼前這些大人大動干戈,或是吵吵架也好。
哪能料到他們如此文明,連爭執都稱不上,只平和地談了幾句話就陷入靜默,實在無聊。
小女孩徹底放棄了看好戲的念頭,不耐地小嘴一瞥,打破沉悶的氣氛,說道:"薩伊搞不懂有什麼好想的,一些人走掉一些人留下來不就好啦!"
所有人整齊劃一地霍然抬起頭來,望向薩伊,面容神色各異。紙和洛子低著頭似乎有些困窘,悠斗爆出一陣狂笑,水門心虛地搔了搔鼻頭、止水不住搖頭嘆道:"都忘記這麼簡單的辦法,慚愧慚愧!"
只有佐助哼了一聲,看起來不為所動。
豕為了緩和氣氛,故作誇張地嘆口氣,說:"呵,其實我正要說出來的……."
"少臭美了!"洛子倒沒想到茶髮少年的好意,先是不客氣地敲了他的頭。
"好痛!"豕哀叫一聲,眾人從"沒想到還有分頭行動這樣簡單方法"的羞愧中恢復過來,均是微微一笑。
"謝謝了,薩伊,妳立了大功呢!"水門溫言代表大家向黑皮膚的小女孩表達謝意。
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知曉佐助是離開的不二人選,黑髮男人二話不說起身準備了必要的旅行物品,並指明要紙同往。
明面上主要是為了通訊考量。但暗地裡,佐助其實還是不像如今的波風水門那麼相信紫髮女子。可疑人物放在身邊就近監視也比較方便。
佐助和水門等人約定以紙片傳達的訊息為準,若沒有傳訊,便是三天後在風之國的蜂起部落所在地相見。
於是,兩人跨上紫色的須佐能乎,振翅消失在狂風暴雨之中。
★☆★
就在佐助出發的那天同一時刻,離開水門等所在無名小島八百多里路的木葉村中,火影樓內,波風水門的兒子漩渦鳴人正坐在辦公椅上生悶氣。
宇智波佐助同止水大哥不聲不響地出村後,便不道而別,自此回到家兒子天天纏著問他師父的下落,鳴人爸爸直覺得惱火,心裡很不是滋味,總覺得自己沒了做父親的威風。
這幾天兒子出門追朋友去了,耳根子清淨些,麻煩卻接二連三的到來。
打發掉那些老早該一腳踏進棺木的老顧問團後,綱手也是不快地說要去賭上一把,就消失無蹤。雖然鹿丸也覺得事有蹊蹺,警告他不該輕視這件事,鳴人還是束手無策,無法輕易諒解佐助逍遙自在的行事風格,就留他在村子幹活、應付水戶門炎跟轉寢小春兩個老不死。
而且之後又來個大麻煩,茶之國外海風雲變色,又是雷電交加又是地震,還發生了海嘯,那一帶的木葉釘子卻瞎了眼似地,只知道沿海都泛起了大霧,誰都指不出原因。
漩渦鳴人不知道該怎樣形容他的上一個,已經過去了的,半長不短的假期。不過這個向來散漫需要他律的火影已經決定以後還是不要讓影分身也放假去玩了。假期雖然很美好,但回到辦公室後每天因為欠下了文件簽名而被下屬追債——真的會真心再也不想去上班的……
"又不是自來也大人的小說連載,可以提前寫的。等等你還要開記者會,表達對茶之國和我國南境海嘯的關心之意,聲明講稿已經發到電腦裡了,你看一下。"奈良鹿丸沒好氣地說。第七代火影漩渦鳴人送走了最近突然又變得嚴肅認真起來的木葉醫院院長宇智波櫻,考慮著是不是自己也去整個眼鏡,試試會不會真的可以幫助自己迅速進入工作狀態——當然他開始這樣想的時候已經支著頭半趴在擁擠的辦公桌上了。
"對了,擬稿人有提過,”鹿丸頓了一下,拿起夾在文件封皮上的紙條眨眨眼,唸道,“如果有什麽不滿意。請盡快提出,負責小組會改到您滿意為止——所以請不要再像上次五影會談前的記者會一樣隨意更改的發言內容了,這樣他們會很難處理的。"
"好…..好……"鳴人打開資料夾,拿起他的演講稿,只是看了頁數,就不高興地瞇著眼的說,"不行不行,寫是寫的很好,可這也太長了……你看,這麽多頁,這我分一個影分身來背一整天也背不起來。我哪怕是邊偷看邊說著也會忘了說到哪了。要是那時候拿出稿子邊用手指著一字一句來唸的話,他們會很難處理吧。“
“是,七代。”靜音把剛剛記錄的話傳給上司看,“這樣回複可以嗎?”
漩渦鳴人看著把自己剛才的話一字不落記錄的記事簿,想了想還刪掉了那些字,"直接告訴他們寫短點——我背不過。"
"……好的。"靜音突然想到上回中忍考試時,七代火影接受採訪,連有什麼話要對那些應考的下忍們說的都記不起來,便覺得十分無奈。明明記憶力對於忍者來說是必要的……怎麼他們的首領老是這樣子呢?能長點記性就好了……
鳴人似乎心有所感,淡淡地嘆氣,正要喝一口罐裝咖啡,突然他發現咖啡罐上有兩隻手,一隻是他的,一隻是黑的。抬頭看,果然是他那些神出鬼沒的暗衛之一。
"七代大人,宇智波院長剛剛特別吩咐,喝咖啡傷胃,今後要限時限量。"
和那個微笑豹臉面具的互相注視了半晌,鳴人腦海浮現了小櫻舉起拳頭微笑的樣子,無奈地鬆了手——眼睜睜的就看著對面的人把那個可笑的面具掀開一角,這罐充滿了誘惑力的濃縮黑咖啡就進了人家的肚子。他又無言的嘆息,接過站在背後的暗衛遞上來的杯子,是溫開水。
"不能喝茶嗎?"鳴人抱持一絲希望問。
暗衛回答:"茶也是有咖啡因的。"他遲疑了一下,才依接受到的命令實話實說。"而且茶之國農業損失慘重,茶價定會大幅上漲。為了木葉財政,還是墾請大人先習慣喝水吧。"
暗衛再度消失,鳴人皺起眉頭,也懶得再長噓短嘆了,便低頭繼續看公文。
這時,兩聲不疾不徐的敲門聲響起,漩渦鳴人藉此判斷出來人是某熟客。他無精打采地喊了聲:"進來吧,佐井。"
"我來交任務報告書的。"膚色蒼白的男子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淺淺笑容,把一紙文件加疊在成山的文件堆頂,卻被七代火影佈滿血絲的藍眼瞪得心驚,沒有多說什麼便微微欠身,禮貌地向火影告辭了。
門扉一關,鳴人便抓狂地喊:"啊啊啊為什麼不是我出S級任務,我想要出去!"
"別傻了,快點工作吧,靜音前輩寄了三個壓縮檔給你,第一個資料夾內的公文下午開會就要用到,在此之前不批閱完就別想吃午餐了。"奈良鹿丸的火氣也上來了,他一把抓起佐井的報告,推到鳴人前面,七代火影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的結論,一看之下又是大失所望。
金髮男子嘆了口氣,又把報告書扔回文件堆之巔。
"還是沒有找到啊……鹿丸,你說這下我們的未來在哪裡?"鳴人打開電腦時,用疲憊的語氣問出了沉重的話語。
他的朋友兼部下以沉默回覆,這是個罕見卻不意外的狀況。
現在最糟糕的是,火之國的老大名上個月底,死了。
更不幸的是,他是壽終正寢,走得安詳無比。
這幾週來來木葉方面派了好幾組暗部查了又查,探了又探,一點點死於非命的蛛絲馬跡都沒有。
這意味著那個二十來歲的討厭皇太孫就繼承大位,可是言正名順。
如今天皇歸隱,而知道這點的新大名,彷彿在嘲笑木葉和其他世界各地的當權者無能為力般,甫一上任便讓好幾位主張維持現狀的穩健派老臣捲鋪蓋走路,又大張旗鼓地提拔多位激進的武將。
短短幾週就讓木葉的軍師奈良鹿丸預測到,如果木葉不採取行動,火之國,乃至於整塊忍者大陸,都將迎來一場腥風血雨。
金髮男子不甘心地捶著辦公桌:"該死,難道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嗎?"
已經不少知悉內情,信奉"殺一獨夫可救千百人,則殺之"思想的部下自動請纓,願意執行暗殺任務。
但是火影都怒氣沖沖地把他們趕走了。不單不想要背負不忠的歷史罪名,而是情報處和參謀長早就仔細研究過,就算這個自命不凡的新大名"意外"不幸身亡了,火之國必亂,幼主年僅三歲,只怕會成為有心人士的傀儡。而有心人士不包括木葉,而是比新大名好不了多少,卻又有權有勢的激進派份子。
何況現下和平時代,平民們吃飽穿暖,膽子也肥了起來,老嚷著想要決定這個決定那個,要民主爭平等,前些日子的白夜團事件便是因此才那麼容易引發成大規模暴動……
於公於私,鳴人都很不願看到忍者和平民為了權力鬥爭站上對立面。
"六代目已經在前往都城的路上了,他會跟那小子好好交涉的。別忘了,卡卡西老師的談判技巧比你高明多了,就交給他吧。"鹿丸瞟了一眼上司,沉著地於今天第三次提醒,然後再度埋首於工作。
"我知道。"金髮男子咬著下唇,他看著滿桌子的積壓文,繼續一頁一頁翻看著,找到差不多的就老老實實的簽字蓋章——看不明白的就先扔在一邊——是的,他發現自己可能確實是不在狀態,對於有些文件的語句怎麼也看不太明白,腦袋糊成一團——以後絕對不能亂休假了。
偏偏還有土之國的麻煩,幾天前才聽大蛇丸說博人那小子去了龍地洞,那邊的大蛇可沒有妙木山□□那麼好說話,真希望笨兒子別被一口吃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