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放假在家的大学生来说,“上午”基本上是从一天中删除了,早饭和午饭并在一起吃了都是常有的事。
对于兮家的三个在读大学生来说也是如此,特别是某位楚姓人士,要不是身为签约作者还有连载小说要填坑更新,这家伙能赶上吃午饭都要夸她一句起的早。
楚柒是个小说作者,宴安是知道的,有空的时候也会看看她的作品。
楚柒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笔记本电脑的荧光映在她素颜朝天的脸上,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
[“言笑,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吗?”夏木叶靠在卫言笑的肩上,轻声问道。
卫言笑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记得。那天你穿着白色卫衣,手里提着关东煮,像个天使一样出现在我面前。”
夏木叶笑了,眼里满是温柔:“那时候的你,浑身是血,眼神冰冷得吓人。但我就是觉得,你不是坏人。”]
楚柒停下敲击键盘的手,端起甜得快要发腻的咖啡抿了一口。脑子里全是某天回家时看到的场景:宴安躺在沙发上打手游,头枕着兮愁予的腿,兮愁予一只手玩手机,另一只手非常欠地扒拉着宴安的头发,宴安……宴安一副习惯了他手欠的样子。
“啧,真是绝配。”楚柒勾起嘴角,继续写道:[夕阳下,两人的影子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预示着他们未来的路将永远相伴,直到世界的尽头。]
“你在写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楚柒差点打翻咖啡,她下意识猛地合上笔记本,抬头就对上了兮愁予似笑非笑的一张帅脸。
“我靠,兮愁予你走路没声啊!你在这里搞什么鬼?”
“这话该我问你。”兮愁予在她对面坐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敲了敲笔记本的盖子:“你是不是又在写什么奇怪的东西?”
楚柒抱紧笔记本:“才没有!我在码正经小说!”
你能写出什么正经东西就有鬼了。
“哦?”兮愁予挑眉,“那为什么感觉你最近总在附近观察我和我家宴安?”
楚柒支支吾吾:“我……我就是……正好在附近而已嘛……”
“让我看看!”兮愁予伸手就要抢笔记本。
“不行!”楚柒死死护住,拼命挣扎道:“这是创作自由!”
“创作自由?”兮愁予也不和她装了,直接捅破道:“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把以我为原型的主角写成受?网络小说《追光》的作者——秋风璃?”
直接被扒了马甲的楚柒瞪大眼睛,震惊道:“你怎么知道……啊不,我不是我没有!”
兮愁予靠在椅背上薅着楚柒命运的后领子不让她抱着“作案工具”跑路:“要不是意外看了几章宴安最近在追的连载小说,是不是要等你出版实体书我才能发现这事?”
“我这就是普普通通的一点点艺术加工!”楚柒梗着脖子狡辩……解释道:“再说了,你这种性格,当受多带感啊!”
“楚、柒。”兮愁予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你是不是太久没挨揍了?今天爸妈和大哥可都不在家啊。”
“你们在聊什么?”宴安不知何时站在了旁边,手里的手机还开着小说浏览页面。
楚柒定睛一看差点吓死——我靠,那不就是我刚更新的《追光》最新章节吗!
呜呜呜,早知道就不把我网络小说作者的马甲号告诉宴哥了。
宴安倒不觉得有什么,光明正大把手机页面给楚柒看,指着其中一段认真点评道:“这里写得很好,卫言笑的心理转变很细腻。”
楚柒缩了缩脖子,已经做好被兮愁予暴打之后找哥哥和妈妈添油加醋告状的准备。
谁知宴安突然笑了:“而且我觉得剧情和设定都很有趣啊。”
兮愁予不可置信地看着宴安,语气都怀疑人生了:“宴安安?你是认真的?”
“嗯。”宴安点头。
楚柒看着兮愁予吃瘪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兮愁予瞪了她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揽住了宴安的腰。
“哦吼吼吼~”楚柒嘴上起哄着,手上也是打开笔记本继续码字:“有原型的好处就是时不时就会有新的灵感出现呀~”
等楚柒码完明天的更新章节并设置好定时发布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散养孩子的严茗和兮弦亦还在地球的另一边游山玩水,兮家大哥兮北渚还在工作,剩下三个放假大学生蹲在家里无所事事不知道能干点什么。
楚柒最开始是坐在沙发上的,现在已经呈大字形躺在了地毯上:“好无聊啊……不想玩手机,睡又睡不着……”
她突然有了点子,一骨碌爬起来:“要不我们打牌吧?”
和宴安黏黏糊糊挨在一起的兮愁予闻言瞬间从沙发上弹射起步离她十米远:“我拒绝!”
宴安倒是还坐在沙发上,看起来还挺感兴趣的:“可是我不太会玩这些。”
“那不是问题!”楚柒已经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副扑克牌了:“我来教你!”
兮愁予无奈摇头,挣扎劝道:“宴安安,我劝你别跟她打。”
“为什么?”宴安有些疑惑。
“她打牌出老千。”兮愁予毫不留情地揭穿。
“出老千?”宴安更困惑了:“这种东西不是靠运气的吗?”
楚柒就近抄起一个抱枕冲兮愁予砸了过去,坐直了身子:“宴哥,这你就不懂了。出千,是一门艺术,是智慧与手法的完美结合。它不仅仅是简单的作弊,更是一种……”
“她输不起。”兮愁予打断楚柒的长篇大论:“之前在家和咱妈打牌,她们的筹码是那些周边谷子。”
楚柒试图辩解:“谁说我输不起的!我只是……”
“上次输了一个限定吧唧给江辞盈,谁哭了一晚上我就不说了。”兮愁予继续补刀。
“因为那个可是泪眼猫露露!”楚柒气得手上洗牌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宴安在地毯上坐下,拿过楚柒手里的扑克牌继续洗牌:“要不这样,我们的筹码不用谷子,就用巧克力?”
楚柒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好啊好啊!”
眼见着劝不动这人不打牌,兮愁予无奈地摇摇头,在宴安身边坐下:“你待会儿就知道这姓楚的打牌有多少手段了。”
第一局,宴安开门红地摸到了一手烂牌。
宴安:“……”
在旁边围观并指导宴安提供场外援助的兮愁予:“……”呵,我就知道。
楚柒得意洋洋:“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技术!”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却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每当宴安要输的时候,总能莫名其妙地摸到他急需要的那张牌。楚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最后一局,宴安直接一手天胡结束了游戏。
“不是?这不可能!”楚柒死死盯着宴安的手:“宴哥你是不是也出千了?”
宴安无辜地摊开手:“我只是随便打打。”
兮愁予忍俊不禁开始嘲笑:“我家宴安安的运气好得逆天。”
楚柒气鼓鼓地收拾着扑克牌:“再来一局!这把兮愁予你也来,玩斗地主!”
“你确定?”兮愁予翻楚柒黑历史:“我记得上次你和江辞盈她们玩斗地主,好像输掉了一套立牌来着?”
“闭嘴!”楚柒又抓起一个抱枕扔向兮愁予:“这次我一定会赢!”
窗外的夕阳洒进客厅,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夕阳的余晖渐渐褪去,客厅里亮起了温暖的灯光。楚柒生无可恋瘫坐在地毯上,面前堆着一小撮巧克力,那是她仅存的“战利品”。与她相反的是宴安,他面前的巧克力已经堆成了小山。
“这不科学……”楚柒目光呆滞,喃喃自语:“我明明已经用了三套手法……”
兮愁予靠在沙发上,剥了一颗巧克力喂给宴安,嘴角挂着笑:“所以啊,在绝对的实力和运气面前,一切花招都是徒劳的。”
“你闭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楚柒再次抓起抱枕砸过去。
“好了好了。”宴安眼看这俩又要互掐起来,一手抓一个把做好干架准备的二人强行分开。
楚柒跳起来:“不跟你这个这个幼稚鬼玩了,做晚饭去。”
兮愁予还想说什么,被宴安一个眼神制止了。
楚柒蹦蹦跳跳地进了厨房,兮愁予摸着下巴,思考楚柒进厨房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笑是什么意思。
怎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晚饭时间,兮愁予知道楚柒在笑什么了。
一个大烤盘被端上了餐桌,烤盘里面是一个热气腾腾的派。
兮愁予看着烤盘里的东西,一时语塞。几个鱼头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派皮上,鱼眼圆睁,仿佛在仰望星空。
太好啦,是“死不瞑目派”,我们完蛋了!
“这是……”宴安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汇。
“仰望星空派!”楚柒嘻嘻道:“Y国名菜哦!”
嗯,“死不瞑目派”确实很“名”。
兮愁予深吸一口气,拿起叉子:“那……我们开动?”
“你吃吧,我给我和宴哥做了小蛋糕。”
“……”楚柒现在报复他真的是演都不演了。
在被毒死和被饿死之间,兮愁予选择了前者。
第一口下去,兮愁予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派皮又厚又硬,鱼肉又腥又咸,还有一股奇怪的焦糊味。但他还是努力咽了下去,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真是……很特别的味道。”有生之年绝对不会想吃第二次了。
楚柒还在兴致勃勃地计划着明天的菜单:“我记得有道菜叫‘黑布丁’来着……”
兮愁予:“……”
天要亡我……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