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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新元2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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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见到灿烂的阳光、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这让刚从大楼里走出的三人都十分满意。

江鎏向来不喜夜长梦多,一出门就急着联系起陈晨,方乐云则直接席地坐在大门正对面,嘴里碎碎念着要让这破楼来“评评理”。

她好像真的有那么点疯疯癫癫。

夏星眠满怀敬畏地看着方乐云自言自语了半天,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不过也对,毕竟在这个疯狂的时代,或许让自己也疯起来才是保持清醒的方式。

谁知道呢。

站在树荫下,夏星眠百无聊赖发起呆。

或许有些声音就是这样,没在意的时候察觉不到,可一旦听到了,注意到了,就难以重新忽视它。

就像现在她无法忽略的诡异的、来自脚下的《奇异恩典》的旋律。

现在上层区已经有近乎用之不竭的新能源,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们暂时还没能造出永动机,更没可能奢侈到把永动机安在播放器上。

就连别的星区下来的偷渡客都知道趁着“平叛”过程中的动荡离开这里,如果这下面真有什么重要的数据更该紧急销毁,再不济点,议会授意直接对这里进行“强拆”也不无可能。

说起来,大概因为觉得这里并不重要,江鎏曾经给她的简易版地图上并没有具体标注这里的情况。

有的时候真希望我的方向感好一点。

夏星眠半口气还没叹出来,江鎏那边已经结束了通讯。

“你……”

“这是哪儿啊江鎏?”没等她开口,夏星眠先发问道,“地图上没标刑调局的位置,我决定实地勘察这里的地形。”

江鎏撇撇嘴:“你是又迷路了而已吧。我们现在在南区,就那儿,往那儿再走几公里就是南区治安局啊。”

说着,她转身指了个方向给夏星眠,接着没等夏星眠说话,她又接着说道:“不过现在出了一点问题——陈晨正跟安果对接明儿接物资的事,好像有什么情况,她没说清楚,只说 ‘我现在没时间关注疯疯癫癫的家伙和你们的寻宝游戏,你们稍微安生一天,找个凉快地方待着去吧’。虽说是可以直接找别人来帮忙,可是这件事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吧。”

“……呃,这些话,确实无可辩驳,”听着江鎏惟妙惟肖地模仿陈晨焦躁的语气,夏星眠难得为自己的无所事事愧疚了半秒,但抬头看了眼天上高悬的烈日,她又叹息道,“可真的难以置信,这半天我上了两节课,又跟你一起去了打架斗殴的犯罪现场,甚至还围观了方乐云救治一个……精神状态堪忧的家伙。在下感觉至少一个世纪过去了,可现在居然还没到‘明天’。”

“一个世纪?哪有这种好事啊夏女士,”江鎏拍了她一下,“你看方乐云,她多精神,还有心情跟大楼唠嗑呢。”

“是呢是呢……不会跟大楼聊天我很抱歉,”夏星眠很是无奈地笑笑,刚想吐槽一句事情怎么永远做不完,却看见一个红点沿着江鎏脊柱爬上了她后脑,来不及做出反应,她下意识伸手猛推开她,“小心!”

“她们跑了!你就不能开枪快点!”树丛里,一个精瘦的男人气得伸手指向刑调局的方向,低声朝身边持枪的男人吼道。

“你着什么急?雇主的意思只是让我们吓唬她们一下,又没说真要弄出人命来,”身材魁梧的男人不紧不慢看了身边的人一眼,慢吞吞冲着目标的方向又开了一枪,“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是雇佣兵不是正规军更不是敢死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两人身旁,靠着树把玩匕首的女人也懒声道:“我同意。拜托你这个傻子稍微动动脑筋,那姓周的老东西说后天才能送走我们,明摆着是在挖坑。真弄死了她们,别说格查尔的人,执法局的那局长先不会放过我们。”

“叶听岚,你这是什么意思,你……”

眼看着瞄准镜里的任务目标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魁梧的男人把弹夹里最后几颗子弹清空,接着站起身来边收枪边打断了身边喋喋不休发牢骚的男人:“行了,你闭嘴。任务结束了,我们先出城……唔!”

一阵剧烈的疼痛直钻大脑,他勉强抬了下头,看见个一身黑衣的女人正跟叶听岚打斗,紧接着,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两个废物!

叶听岚转动手腕挥动匕首,余光扫过毫无反抗能力的两个家伙,气得想先杀了他俩再说。

当代军校生就业现状就是不管到哪儿都要遇到不靠谱的队友神经病的上级和开了挂的对手吗?

我真的要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

对面悄无声息出现的黑衣人出手干脆利落,不管是敲晕那俩家伙还是现在的动作,无不展示着她是个练家子。叶听岚皱着眉,侧身又躲过一拳,顺势以身体带动匕首向那人颈间划去。

让她没想到的是,黑衣女人以某种惊人的反应速度看穿了她的意图,在她挥动匕首的那一刻,女人已经稍稍侧身,右手拍防,挡住了她以全身力量挥去的一刀。

来不及想太多,叶听岚马上改变了策略,她一记鞭腿逼得对方提膝格挡,接着毫无章法得随意挥舞匕首,倒真让对方显得有些被动地只能左右拍手防御。

刀锋在阳光下闪着道道寒光,对方很快陷入了她的攻击节奏。

这人受过系统性的专业训练,但不适应街头巷尾这种“混混”间无章法的搏斗。

她很快做出判断。

不管怎么说,至少这个方法奏效了。

叶听岚不知自己此时该是喜是忧,她将匕首换到左手,两刀之后做了个挥直拳的假动作,看到黑衣人再次想要曲臂格挡,她调整了下重心,收拳紧跟着又是一记鞭腿。

对方被踢中重重向后摔去,她顺势再次抬腿,想要先确保她完全丧失反抗能力。

也就是这一抬腿的功夫,黑衣人像是根本不知道疼似的马上侧身后踢。左腿受到攻击,她的重心不稳,只好踉跄着后退几步来保持平衡。

这玩意儿是人类吗?

这下叶听岚满脑子只有这一个念头了——雇佣兵向来刀口舔血,这么多年来,别的不说,她对自己的格斗技巧和力度有着绝对的自信。

黑衣人爬起来就又是一记右勾拳,她曲臂格挡的同时,死死盯住了那张银色的半脸面具和对方那奇特的灰色眼睛。

“你是谁,到底要干什么?”叶听岚咬牙切齿后仰又躲过一拳,只觉得自己此刻心跳如擂鼓,“好好好,我管你什么东西,姑奶奶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听着女人的威胁,应对着愈发凌厉的攻势,祁安却深觉自己像是进入了某种特别的状态。

赶来这里的路上,坐在星舰里,她每时每刻都在煎熬——既担心自己中了那人的诡计,又怕一旦来晚了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从1区到这里需要进行四次虫洞跃迁,在浩渺的宇宙中,在无人的星舰里,她什么都听不见。

可现在,她清晰感受到自己心跳的节奏。

一拳、两拳,格挡、再格挡……

她们缠斗在一起,难分高下。

叶听岚扔掉了手里的匕首——应对这样的对手,武器反而成了累赘;祁安则目不转睛分析着对方的一招一式,希望从中找到破绽。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之际,地上先前被打晕的瘦削男人倒醒了。

人类在“求生”一事上有着本能的“天赋”,亦或者是祁安给他脑袋上那一拳把他打聪明了,总之,他忍着疼一声不吭,躺在一边眯着眼看叶听岚和祁安打架。

我的上帝啊,世道真是变了,这些女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暴力?

心里这么想着,眼看叶听岚的体力持续被消耗,却始终难以取胜,他开始悄悄向树林外的方向挪动身体。

叶听岚、大哥,你们也别怪我,当佣兵就是要做好随时没命的准备。你们运气不好,真要怪,就去怪自己随便接下这种任务吧。

向外挪了一小段后,他飞快跳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什么?等等别跑!嘶……”祁安余光看到一道黑影窜了出去,如梦初醒般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可下一秒就再次被一脚踢翻在地。

她疼得皱起眉,大声抗议道:“你干什么?你这是偷袭!”

叶听岚将匕首抵在她颈间,急喘几声后嗤笑道:“兵者,诡道也,你……等会儿你刚才说什么?”

“好像有奇怪的声音……”刑调局二楼的一间休息室门边,夏星眠余光看着方乐云乐此不疲地翻箱倒柜,皱眉道,“人声?吼……声?怎么回事……”

“你这次是不是真听岔了,如果你说听到追兵的脚步声大概还有可能,”江鎏摇晃拍打着手里的通讯器,像是希望它能向古上元的某些老旧了的电子产品学习,例如人类亲切地拍拍,它们就能从雪花屏“变”出画面来,“怪了,刚才没发现这里头没信号啊?这不应该吧……本地通讯怎么会……”

方乐云则喃喃自语着:“空的……空的……空的……怎么这里头摆这么多空箱子啊……能推进剧情的线索上难道不应该有交互键?”

夏星眠苦笑一声,视线仍紧紧停在走廊尽头那唯一的楼梯口处,同时努力屏起呼吸试图减少空气中灰尘的摄入量:“救命,难道没有一种可能是线索其实不在这些破箱子里?”

方乐云扔下一个检查过的空箱子:“拜托,站着不动的人不要说风凉话!”

“好吧好吧,”夏星眠耸耸肩,“但我想你们还是得快点,说真的,搞不懂为什么她们没跟上来。”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不过,我想她们不进来才是正确的,毕竟在这种半封闭的环境下,还指不定谁是猎物呢,那话怎么说来着,‘我的子弹可不长眼’,”江鎏放弃了向外通讯,转而跟方乐云一样将目光转向了看上去堆了很多杂货的屋子,“不过也太奇怪了,怎么只有这个屋子里堆着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方乐云又扔下一个箱子:“因为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夏星眠耸耸肩微微偏头,江鎏正抬眸看她。

又是被刻意安排好的线索。

她的心里隐秘地升起几分怒气。

愤怒更让她的大脑亢奋异常,可随之而来的是躯壳难以忽视的疲惫。她仍尽忠职守地关注着那个楼梯口的情况,可眼皮却已经开始酸涩发沉。

轻叹一声,她跺跺脚,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巧克力糖果放入口中。

“这个好吃,”她晃了晃手里的糖纸,“你从哪儿弄来的?早知道我早晨该多拿几个的。”

江鎏很是无语地瞥她一眼:“跟小孩儿抢糖吃,真有你的。况且,这是你最喜欢的牌子,可不是好吃吗。”

“哇哦,‘这是你最喜欢的牌子’——”方乐云拿腔拿调重复江鎏的话,她在墙边的书柜旁的箱子堆里搜索无果,现在又开始检查这个看上去巨大而沉重的实木柜子,“啧啧啧,你都不记得我喜欢什么。”

“谁说我不知道?你喜欢钱,我也没克扣你的出诊费啊?”江鎏摊摊手。

“肤浅!”方乐云把脑袋埋进柜子里,假模假样哼哼唧唧道,“夏星眠也喜欢钱,你不是还记得人家喜欢吃什么?算了,我对你来说不如她重要,我能理解。友谊啊……”

江鎏翻了个白眼,抄起一支笔向方乐云的方向扔了过去:“你一会儿要是真卡住可别指望我帮你!”

圆珠笔正中方乐云的肩膀,她撑着一块隔板把脑袋拔出来:“嘶,你恼羞成怒怎么就打……等等!有东西!”

这下,江鎏和夏星眠都看了过去。

“这里,等一下,好像是个暗格,”方乐云仔细摸索着这块隔板,神情严肃起来,“让我试试,好!开了!”

她话音没落,两颗脑袋已经凑了过来。

“我看看我看看。”她费劲儿得把暗格里的东西往外拿,江鎏在一边接着,又把拿不下的转手递给夏星眠。

“这么多,这是……”夏星眠随手翻开一打折叠整齐的纸张,惊讶道,“这?”

——

“星历379年3月4日20时

今日我负责的受试者情况好转,神智恢复,行动能力恢复,推测为昨日减少药物用量的成效。我是这么汇报的,事实也正应如此,我认为应该保持该剂量,待受试者适应后再加量,可林斯辰仍刚愎自用。他太偏激了,我真不明白博士为什么会这么看重那个疯子。

星历379年4月11日20时

李元死亡。

他很痛苦,浑身痉挛,心跳异常紊乱。我听着那个房间里的仪器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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