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说了三个不同的答案。
“不是半子吗?不是都在身边吗?怎么连这个也记不清了?”
老大的赶忙辩解:“我是给岳母端了粥,老五可能是端了药……”
“药渣呢?”
“已经丢田里了。”
“带着去找。”
“天地良心,那药都是去城里找的老大夫开的药,那可都是好几钱银子的好药,我尝的,里头还加了当归,绝对没毒的。”
村民也纷纷佐证,“我是能看到这大女婿帮着试药,他应该不会给自己下毒……”
问案一时僵住,他们三个人也松了松心神,这额头的汗刚擦完,县太爷又问道:“那几天,吃鸡蛋了吗?”
“没吃……”
“吃了……”
又是不同的答案。
老大的眼睛像要迸出火来,盯着老六,皮笑肉不笑道:“我伺候的时候,是没有吃。”
“他说谎。”许九痴站出来,“就是他的孩子跟我说,大娘想吃鸡蛋,我才去山上的……”
“什么鸡蛋要去山上?你个傻子……”
“你才是傻子!”
许九痴也不甘示弱,“大娘要吃的鸡蛋,是鸡蛋菌,很好吃的。七妹进山的时候捡到过,我们都喜欢吃。”
“反正我没让孩子做过这样的事。我也不知道什么鸡蛋。”
刚刚答吃了的老六,这会儿又心虚不已,“我不知道,我给岳母煮的是鸡蛋……好像是……”
都过去好一阵子了,他的心思也没在岳母吃食上,都记不清是谁跟他说的了。
这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咳嗽声。
老刘忽然想起来了,“好像是堂兄说,他家今天吃了鸡蛋。鸡蛋对身子好,特意给我阿娘拿了一个,他一直在,我就让孩子剥给岳母吃了……大人,这鸡蛋,也不是我给的……它有毒也不怪我啊……”
身后一直在咳嗽的罗三叔,这才彻底引起人注意。
“这鸡蛋,是你家给的?”
罗三叔年纪大了,走路颤颤巍巍的。不过,前头已经有了杨老头给杨小旺顶罪,不说刘原了,就连是卫三,看他都是刻意得很。
这家人才办丧事,一家子吵吵闹闹,可巧了,分家分不成功,最后却和和气气把田产租了出去。
租的人,还是罗三叔。
不是他能是谁?
“大人……我实在是冤枉啊……”罗三叔也喊冤,“唉……都说了家丑不外扬,可是到了这时,我也不得不说了。
罗家,别看一团和气,我嫂子病了,他们几个都在跟前伺候,可谁知道,他们煮药,都推三阻四,还日日要来拿我的木头,说是家里没人去砍。
我家墙角的木头,都失了一大块,我也没说什么。但是,我嫂子那药,也是我不忍心,拿了钱,让孩子们去城里买的。谁知道他们几个凑在一起,将里头的人参也挑了出来,还有那当归,本来也都挑了出来。但那药是我嫂子吃惯的,她怎么能不知道呢,就说味道怎么淡了,他们没办法才把当归加了进去。大女婿,可不是试药,是在偷我嫂子的补药吃呢……你们评评理,这样的人,说话可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