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场外静静地看着警方动作,思索半晌捂着口袋转身走到一边。
他划开屏幕,反复不断的消息提醒来源于SK的博客,而这些消息的发送人都无一例外是服部平次。
消息的内容也很简单,借着探讨案件实则话题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在心里缓缓扣出个问号,他真的不觉得自己在推理时有什么特别的风格,侦探不都是这样的吗?
指尖慢慢向上滑,看着顶着自己照片作为头像的好友,工藤新一陷入沉思,强忍着把还在发消息给他的家伙拉入黑名单的操作,动作流畅自然地点了右上角的消息免打扰。
世界终于清净了。
他缓缓呼出口气,捏着眉心的手一停,疑惑地看向一边灌木丛。小心翼翼地靠近,拨开灌木丛只看见一只后退被捕兽夹夹伤的萨摩耶,雪白的毛发也变得脏兮兮的。
他的心忽的软了一下,工藤新一动作轻柔把它抱在怀里,给它取下了捕兽夹。指尖拂过捕兽夹上的斑斑铁锈,奇怪的咦了一声,两指一捻指腹上便留下浅浅的红痕。
“居然是画上去的吗?”
他猛地回头,眼前已是一黑。
冽冽寒风从耳边极速着掠过,他瞪大双眼看着视线中的黑影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努力伸出手要抓住什么最终却失败了。
强烈的撞击声传出,终是不甘地闭上眼。
......
警方的问询和初步搜查暂时告以段落。
“奇怪,柯南君不在吗?”星野奈奈子左右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那道身影,“我记得刚刚还在这里的,阿笠先生。”
“哦柯南他......”阿笠博士的话语戛然而止,划开的手机界面也没有收到来自他的任何消息,将将出口的话一转,一本正经地开口,“那孩子身体有些不舒服,先搭路过的车回东京了。”
拿着手机的手藏到背后,电话拨过去已是嘟嘟的忙音。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陌生的深山都是十分危险的。深知工藤新一不是随随便便让人为他担心的性格,突然音讯全无的消失无踪只能是遇到什么突发的变故,让他来不及传给消息。
他悄无声息地后退几步,从背包里找出备用的侦探徽章攥在掌心,等待对面的联络,同时开始思考追踪眼镜的备用款的必要性了。
闷雷声一响一响的在耳边乍起,闪电接二连三的划破苍穹,不一会就下起绵绵细雨。幸好现场已经搜查完毕,相关证物也都放在了证物箱,于是一干人等便坐在浅川千裕的房车里等待雨停。
“阿嚏——”吉田步美侧过脸掩住口鼻打了个喷嚏,“抱、抱......歉,我有些冷,没有忍住。”她缩了缩脖子,歉疚地说。
车内的暖风开着,但不知为何暖风却不是很给力。
“这么说也是。”佐藤警官舒展了展发凉的手指,,“温度确实有些低,不像是开了暖风。”
“坏了吗?出发前检查过的啊。”房车的主人自言自语着走到驾驶位查看,仪表盘上的数字显示空调温度没有错误。
出风口的位置他探出手,吹到掌心的只有浅浅的凉风,和湿乎乎的潮意。
尴尬地笑了几笑,默不作声的把空调温度调到了最高。
......
被荆棘划破的手臂随意地搭在碎石滩上,微凉的雨滴一下一下砸在伤口上,手臂的主人挣扎着动了动身体,轻轻嘶了一口气咬着牙翻身坐了起来。
工藤新一捂着快要断掉的手腕倒了口凉吸,方才坠下来时也不知道撞到了哪里,右手腕现在整个红肿不堪,轻轻一碰都痛得厉害。
左右看了看大致了解一下现在的位置,然后伸手掏兜,他面色一僵,放进口袋里的左手慢慢拿出,是空空如也的掌心和不知何时破了个洞的兜口。
人倒霉了真是喝凉水也塞牙,谁能想到这里竟然会有断崖呢。
侦探沮丧地想。
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四处寻找可以让他暂时避雨的地方,一步三挪往前走了一小截就气喘吁吁地不得不停下来歇一歇,冷漠地抬手抹脸弄了一手的雨水,,长长呼出口气,从地上寻了根稍显粗壮的树枝充当拐杖,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忽然,他空跳了一下。
雨幕下,憨态可掬的萨摩耶摇着尾巴欢快地朝他跑来。工藤新一蹲下身,伸出手掌摸了摸它的脑袋,似有所感,萨摩耶低头吐掉嘴里的东西在他掌心讨好地蹭了蹭。
他低头,脚边滚落了几个新鲜的青色果子。
目光一转看向咬着裤脚要把他往一边扯的小家伙,他把地上的果子捡起用衣服兜住,然后顺着它的力度七拐八扭的走起来。
短短时间,眼前已是豁然开朗。
“喂喂——这到底是哪里啊?”侦探忍不住发出惊叹,眼前的木屋虽然小了些,但里面一应物品俱全,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可,谁会再这样一个地方布置这样的房间呢?
窗边摆了张单人床,床上物品并不是全新有使用过的痕迹,房间里其他地方也都有居住过的痕迹。
他大致看了看便收回了目光,坐在地上生了火,脱下湿透的外套撕了两个长条下来放在火边烤,等衣服差不多干透就囫囵着把火堆边可怜兮兮的小萨摩裹了个严严实实。余下两个长条则就地取材,把方才完成‘拐杖任务’的树枝折了两截固定在左手腕,
全部完成后他已是满头大汗,工藤新一微微后仰望着错落搭制的屋顶出神。
方才的袭击来的太快,他根本没有瞧清袭击他的人是和模样,只隐隐感觉是个男人。另外,他被人扔下的瞬间胡乱抓了一把似乎是抓到了什么,但......
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掌心,欲言又止。
......
意外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正如所有人没料到本该回家的工藤新一的手机出现在房车中,破破烂烂的那种。凶手也没有料到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会在这样一个啼笑皆非的情况下被警方戳破,也没有想到本该死掉的人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我在草丛里捡到的,不可以吗?”他自负于自己的计划定然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仍是梗着脖子强颜解释,“你们有证据吗?”
现有的证据的的确确无法证实他的罪行,警方一时无言。
熟悉的含笑的声音懒洋洋地插了进来,衣衫褴褛的工藤新一,怀里抱着一只和他同样狼狈的萨摩耶,他瘸着腿一蹦一蹦地跳过来,扬唇露出明媚的笑容。
“那,我手里的这个东西可不可以算作证据?”
扬起的手掌中赫然是关键的消失的证物。
雨后初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