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这些食死徒,他们的名字几乎和伏地魔一样恐怖,他们在伏地魔的恐怖统治下所犯的罪行众所周知。
不仅学生的情绪变了,现在还经常能看到两三个教师在走廊上低声紧张地交谈,一见有学生走近就不说了。
“显然他们不能在教师休息室自由讲话了,”加布里埃尔轻声说,他和迪安、西莫碰到麦格教授、弗立维和斯普劳特聚在魔咒课教室外,“乌姆里奇在那儿。”
阿兹卡班越狱事件见报的第二天早上,学院的布告栏上又贴出了新的告示:
——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令——
兹禁止教师向学生提供任何与其任教科目无关的信息。
以上条例符合《第二十六号教育令》。
这条最新法令在学生中引出了许多玩笑。李·乔丹向乌姆里奇指出依据新法令她不能责备弗雷德和乔治在后面玩噼啪爆炸牌。
“噼啪爆炸牌跟黑魔法防御术毫不相干,教授!那是跟您任教科目无关的信息!”
加布里埃尔再见到李时,他的手背鲜血淋漓,哈利从旁边凑过来建议用一点莫特拉鼠汁。
“啊,能够缓解和治疗切伤。”加布里埃尔点头,然后皱起眉毛,“乌姆里奇关你禁闭是拿刀子在你手上切割吗?!”
李和哈利的表情都很复杂,加布里埃尔双臂抱在胸前看着这两个人在自己面前拼命交换眼神,最后李夸张地把自己的手举起来,“哎哟,埃尔,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举错了。”哈利在李的耳朵旁边咬牙切齿地说,“你受伤的是左手!”
加布里埃尔和乔治去医疗翼帮李拿回了一小碗经过过滤和酸洗的莫拉特鼠的汁,泛着一种有点恶心黄色。李把手泡在里面中减轻痛苦,百无聊赖地看着加布里埃尔、乔治和弗雷德坐在旁边不停测验他们速效逃课糖里的最后几种。
“发烧糖还是不行吗?”他问。
“我可以洗澡的时候给你展示一下。”弗雷德阴沉着脸说。
李把双手举起来做出投降的姿势,加布里埃尔笑得无法在扶手椅上坐直,胳膊肘正好撞翻了那一小碗黄色液体。黄色液体顺着桌面,留到了刚刚被乔治放下的几颗发烧糖上。
“哦…”加布里埃尔突然不动了。
“怎么了?”乔治说,“不会因为你撞倒了就让你把那玩意儿喝下去的。”
加布里埃尔小心翼翼地捏起一颗沾满莫拉特鼠的汁的发烧糖,递到弗雷德的嘴旁,“现在你不用洗澡就可以给我们展示一下了。”
弗雷德那两颗蓝的出奇的眼睛像是大海遇到高强度降温一样凝固成了冰块,足足几秒他都保持着一动不动,然后迅速反应过来:“让我试试!”他一把塞进嘴里,哪怕加布里埃尔和乔治同时露出想呕的神态,“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在私下聊天中,加布里埃尔以为阿兹卡班越狱事件会使乌姆里奇收敛一点儿,以为她会为她亲爱的福吉眼皮底下出的这个大纰漏而感到羞愧。然而,这件事似乎只是使她更疯狂地想把霍格沃茨的生活控制在她的掌心里。她好像正下定决心近期内至少要解雇一个人,只不过是占卜学老师特里劳妮和神奇动物保护术老师海格谁先走的问题。
现在每堂占卜课和保护神奇生物课都在乌姆里奇和她的写字板前进行。加布里埃尔因为没选占卜而逃过一劫,迪安和西莫告诉他乌姆里奇是怎样不时打断特里劳妮教授越来越歇斯底里的讲课,问她鸟相学和七字学之类刁钻古怪的问题,坚持要她预知学生的回答,并要求她展示用水晶球、茶叶和魔文石占卜的能力。
“我觉得她快要崩溃了。”迪安说,他和西莫已经很久没有在占卜课上笑过了。
“我都要为她难过了。”西莫说,“可是如果两人中必须有一个丢掉工作…”
“我觉得乌姆里奇更有可能让两个人都走。”加布里埃尔难过地指出。
不幸的是,他们也看不出海格比特里劳妮好到哪儿去。虽然他好像听了赫敏的劝告,圣诞节之后就没在课上用过比燕尾狗(它除了尾巴分叉之外与小猎犬没什么区别)更吓人的东西,但他似乎也受了刺激。在课上心烦意乱,魂不守舍,经常忘了讲课的思路,答错问题,还老紧张地去瞟乌姆里奇。
大家只能加倍投入D.A.的活动来报复乌姆里奇。
得知十名食死徒在逃后,所有人(连扎卡赖斯·史密斯)都训练得更刻苦了。然而谁的进步都没有纳威明显,残害他父母的凶手逃跑的消息使他发生了奇特的甚至有些吓人的变化。他一次都没有提过在圣芒戈病房里见过哈利等人的事,见他这样,他们也守口如瓶。他也从来不提贝拉特里克斯及其同伙的在逃,事实上,他在D.A.活动时几乎一句话都不说了,只是埋头苦练哈利教的每个魔咒,圆脸蛋绷得紧紧的,对受伤和事故都不以为意,练得比屋里任何人都卖力。
有那么多烦心的事和要做的事——经常使五年级学生熬夜的惊人作业量、秘密的D.A.集会、每周的魁地奇训练——一月份过起来快得可怕。不知不觉中二月已经来临,带来了较为温暖湿润的天气,以及本学年的第二次霍格莫德之行。
加布里埃尔依然每天晚上和塞德里克一起自习到九点,然后回到公共休息室再和迪安、西莫一起读一会儿书。迪安和西莫已经猜到了他和塞德里克在一起的事情,但他们的态度都是支持,至少西莫再也没有在背后称塞德里克为“那个赫奇帕奇的小白脸”了——虽然当加布里埃尔告诉他们自己要和塞德里克一起去霍格莫德度过整整情人节的时候,西莫的表情还是有点复杂。
不过这件事马上没了下文。
“对不起,塞德。”在霍格莫德周前一天晚上,加布里埃尔沮丧地趴在写了一半的算数占卜作业上,“我去不了霍格莫德,安吉利娜要训练一整天。”
“好像会有用似的——我们是我见过的最糟糕的队。你没看见过我们的两个击球手替补…嗯,我本意不是想说他们谁的坏话,但是技术真的太臭了,比罗恩还臭。”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真的,早知道我也应该冲上去打马尔福的……”
塞德里克当然不会生气。图书馆灯光下他的脸看上去更英俊了,他空出的手伸向前环主加布里埃尔的肩膀,然后低下头去与他接吻。
2月14日早上,加布里埃尔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还很茫然。他试图把头发扎得整齐一点,但迪安觉得他平时乱七八糟绑在脑后更好看,虽然不太理解但鉴于对迪安的艺术造诣的信任,他还是照做了。
“我真不想去训练…”他沮丧地摇摇头。
“而且今天又下雨了。”迪安说,虽然他的本意并不是在火上再浇一盆油。
“你们确实还需要练习。”西莫指出,“因为下一场比赛就是和赫奇帕奇打。”
那天晚上,加布里埃尔拖着沉重的身子走进礼堂。他满身泥点,心情极度糟糕。他一屁股坐在赫敏对面的凳子上,把所有够得到的盘子都拖到他面前。
金妮和罗恩也走了过来,两个人就像刚刚直接掉到了一个泥坑里似的,一脸的不高兴。
“训练怎么样?”哈利坐在赫敏旁边,问道。
“一场噩梦。”罗恩粗声说。
“不会吧,”赫敏看来看去,“我相信没那么——”
“是的,”金妮说,“糟透了,结束时安吉利娜都快哭了。”
晚饭后罗恩和金妮去洗澡,加布里埃尔随便给自己身上扔了几个清理一新就瘫在公共休息室的扶手椅上再也不动了,而迪安和西莫在他旁边做他们那做不完的作业。正当西莫弯着腰把自己勉强画完的一张天文课的新星图竖在加布里埃尔面前让他检查时,弗雷德和乔治来了。
“罗恩和金妮不在?”弗雷德拖过一把椅子,四下看看,见加布里埃尔摇头,他说道,“那就好。我们去看训练了,他们会输得落花流水,没有我们,他们整个是一堆废物。”
“别那么说,金妮还不错,”乔治公正地说,挨着弗雷德坐了下来,“说实话,我不知道她怎么会打得这么好,我们从来没带她玩……”
“她从六岁起就钻进扫帚棚,轮流偷用你们的扫帚。”加布里埃尔平静地说,“我现在真心觉得,比赛的时候我们只需要上三个追球手和一个找球手就够了。”
“罗恩没有扑到球?”赫敏从《魔法图符集》上面望过来。
加布里埃尔发出一声冷笑,把头对着扶手椅里面不说话了。
“如果没人看他的话,他是能扑到的,”弗雷德说,“所以星期六鬼飞球一飞到他那边,我们只能叫观众背过身去讲话。”他站起来烦躁地走到窗前,望着黑漆漆的校园。
“你知道,魁地奇球是惟一值得让你待在这儿的东西。”
赫敏瞪了他一眼。
“要考试了!”
“告诉过你,我们不在乎N.E.W.Ts考试。速效逃课糖大功告成了,我们找到了去脓包的办法,几滴莫特拉鼠汁就能解决问题,这还是埃尔不小心把李的那份倒在了发烧糖上才发现的……”
“莫特拉鼠汁的建议是哈利提的。”加布里埃尔蒙着头含糊不清地说。乔治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伸手把那颗进脑袋捞出来,但眼睛还郁闷地看着窗外多云的夜空。
“我不知道要不要去看这场比赛,如果扎卡赖斯·史密斯打败了我们,我可能会自杀的。”
“杀了他更可能。”弗雷德坚定地说。
“我来杀。”加布里埃尔猛地坐起来,“这样我就可以也被禁赛了。”
“这就是魁地奇球的问题,”赫敏心不在焉地说,又在埋头做古魔文翻译,“它把学院之间的关系搞得这么紧张。”
她抬头找她的《魔法字音表》,发现面前的四个男生都在瞪着她,脸上带着厌恶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就是嘛,”她不耐烦地说,“它不过是个游戏,对不对?”
“赫敏,”哈利摇头道,“你对感情方面很在行,但你一点儿也不懂魁地奇球。”
“也许吧,”她绷着脸说,继续翻译,“但我的快乐不用依赖于罗恩的守门能力。”
加布里埃尔抑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咆哮,但其他人只能怜悯地看着他。
尽管加布里埃尔宁可从格兰芬多塔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跳下去也不愿对赫敏承认,但星期六打完比赛之后他真是觉得,要是能让他也不关心魁地奇,花多少加隆他都愿意。
这场比赛惟一的好处就是时间短,格兰芬多的观众只需忍受二十二分钟的痛苦。很难说最糟糕的是哪一个,加布里埃尔认为难分上下:罗恩十四次扑漏球;斯劳珀没打到游走球,一棍抽到了加布里埃尔的左肩上;看到扎卡赖斯·史密斯带着鬼飞球冲过来,柯克尖叫一声,仰面摔下了扫帚。奇迹是格兰芬多队只输了十分——金妮的技术确实很棒,虽然她怎么也没法在短时间内比过赫奇帕奇球队的队长兼找球手塞德里克,但是那金色飞贼居然莫名其妙直接撞到了她的手里。最后比分是二百八十比二百三十。
“这不是奇迹!”安吉丽娜尖叫道,“这是梅林赐给追球手们的礼物,只有梅林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公共休息室里的气氛很像一个特别凄惨的葬礼。
罗恩缩在角落里,眼睛盯着膝盖,手里攥着一瓶黄油啤酒。
“安吉利娜还是不肯让他离队,”加布里埃尔面无表情地告诉哈利,“她说她知道他有潜力。”
事实上他们都欣赏安吉利娜对罗恩的信心,但同时又觉得让他离队其实更仁慈些。罗恩离开球场时,斯莱特林人兴高采烈地高唱着“韦斯莱是我们的王”,他们可望夺得魁地奇杯了。
弗雷德和乔治走了过来。
“我都不忍心取笑他了,”弗雷德看着罗恩那委顿的样子说,“跟你们说吧……当他扑漏第十四个球的时候……”他两只胳膊乱舞,好像在做狗爬式。
“当我转头看到他直接放空的两个球门的时候,有一瞬间都想和柯克一起从扫帚上跳下去。”凯蒂阴沉沉地说。
星期一早晨他们进礼堂时,正赶上猫头鹰送信来。越来越多人订《预言家日报》,几乎人人都急于知道在逃食死徒的新消息,尽管有许多人报告看到过他们,但至今一个都没抓到。
加布里埃尔一屁股坐在哈利旁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就在这时第一只猫头鹰跃过他落到哈利面前。
哈利有些不解地皱皱眉,伸手去取信,可是又有三只、四只、五只猫头鹰拍着翅膀落到他旁边,挤来挤去,踩着了黄油,碰翻了盐罐,都想第一个把信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