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防御课一下课,加布里埃尔、西莫和迪安就冲去了马屁精格雷戈里走廊。
“谁、谁是马屁精格雷戈里?”迪安边跑边问,他明明身高最高却跑得最慢。
“发明了格雷戈里马屁剂的那个!”加布里埃尔大喊,“喝了这个药剂的人会把让他喝药的人当作自己的最好朋友。”
“哎呀,巧克力蛙卡片背面上有他!”西莫言简意赅。
他们在那里待了一会儿,却没有看到什么动静。楼下门厅倒是传来一片喊叫声和脚步声。三个人面面相觑,意识到双胞胎的计划可能出现里什么差错,立刻从大理石楼梯上狂奔下去,果不其然,学校里的绝大多数人都聚集在门厅里。
现在可真像特里劳妮被解雇的那天晚上。学生们沿着墙壁围成一大圈(他们有些人身上沾满了看上去像是臭汁的东西);老师和幽灵们也在人群中。在旁观者中,最显眼的是那些调查行动组的成员,他们都显得兴高采烈,在人们头顶上飘来飘去的皮皮鬼正盯着下面的弗雷德和乔治,他们俩站在门厅中央,脸上显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
“好啊!”乌姆里奇得意扬扬地说。加布里埃尔意识到乌姆里奇就站在下面,和自己只隔了几级台阶,她又一次轻蔑地看着自己的猎物。“好啊——你们觉得把学校的一条走廊变成沼泽很有趣,对吗?”
“非常有趣,没错。”弗雷德抬眼望着她说,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
他朝自己的双胞胎兄弟转过身去。
“乔治,”弗雷德说道,“我觉得我们已经长大了,不用再接受全日制教育了。”
“是啊,我也一直这么想。”乔治愉快地说。
“现在该到现实社会中检验一下我们的才干了,你觉得呢?”弗雷德问道。
“一点儿不错。”乔治说。
没等乌姆里奇说一个字,他们就扬起了自己的魔杖同时说。
“飞天扫帚飞来!”
远处传来很响的爆裂声。加布里埃尔撑在扶手上朝左边看,弗雷德和乔治的飞天扫帚沿着走廊朝自己的主人迅速飞去,有一把扫帚的尾巴上还拖着乌姆里奇用来把它们拴在墙上的沉重铁链和铁栓;它们朝左一转,急速飞下楼梯,猛地停在双胞胎面前,铁链在带着旗帜标志的石头地板上发出了响亮的哗啦声。
“我们不会跟你再见了。”弗雷德对乌姆里奇教授说着,抬腿跨上了自己的飞天扫帚。
“对,别费心保持联络了。”乔治说着,骑上了自己的飞天扫帚。
弗雷德看了看周围那些挤在一起、沉默、警惕的学生们。
“要是有谁想购买便携式沼泽,就是楼上演示的那种,到对角巷93号——韦斯莱魔法笑料店去就行了,”他响亮地说,“那是我们的店址!”
“霍格沃茨的学生只要发誓用我们的产品赶走这只老蝙蝠,就可以享受优惠价。”乔治指着乌姆里奇教授加了一句。
“拦住他们!”乌姆里奇尖声喊道,但是太晚了。调查行动组逼近时,弗雷德和乔治双脚一蹬离开了地板,冲上了十五英尺高的空中,铁栓在扫帚下面吓人地荡来荡去。弗雷德望着跟自己同一高度的喜欢恶作剧的皮皮鬼正在门厅对面的人群头顶上飘来飘去。
“为了我们,送她下地狱吧,皮皮鬼。”
加布里埃尔以前从来没见过皮皮鬼听从学生的命令,可皮皮鬼却突然挥动自己漏斗形的帽子向弗雷德和乔治行了个礼,他们俩在下面学生们热烈的掌声中猛地掉转方向,飞快地冲出敞开的前门,飞进了外面美丽的落日余晖中。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弗雷德和乔治飞向自由的故事被复述了无数遍。一周以后,连那些现场的目击者都有几分相信,他们曾经看到双胞胎骑着飞天扫帚向乌姆里奇俯冲过去,朝她投掷了几颗大粪弹,接着急速飞出了大门。他们俩离去的直接后果就是,打算仿效他们的言论高涨了起来。
没有人会很快忘记弗雷德和乔治。首先,他们没有说明该怎样消除现在填满城堡东侧六楼走廊的沼泽。曾经有人看到,乌姆里奇和费尔奇想尽各种办法消除沼泽,但是没成功。最后,这块地方被拉上绳子隔开了,费尔奇气得咬牙切齿,接下了用平底船载着学生穿过沼泽送他们去教室的任务。加布里埃尔确信像麦格和弗立维这样的老师眨眼之间就能消除沼泽,但是就跟面对弗雷德和乔治的嗖嗖一嘭烟火的时候一样,他们好像更乐意看着乌姆里奇在那里白费力气。
在弗雷德和乔治这两个榜样的鼓舞下,眼下一大批学生正在激烈竞争新近空缺出来的捣蛋大王的位子。尽管换上了新门,加布里埃尔和李?乔丹把一只长着毛茸茸长鼻子的嗅嗅——弗雷德和乔治为他们留下来的,然后用漂浮咒设法从通过窗户偷偷塞进了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它立刻把办公室里弄得一团糟,寻找闪闪发亮的东西,还跳到乌姆里奇身上,想咬下她短粗手指上的几枚戒指。大粪弹和臭弹接二连三地被扔进走廊,结果下课后给自己念泡头咒成了学生们的新时尚,这么做能确保供给他们自己新鲜空气,不过也让他们显得怪头怪脑的,就像在脑袋上倒扣了一只金鱼缸。
现在,可以很清楚地看出来弗雷德和乔治在离开霍格沃茨之前究竟卖出了多少速效逃课糖。乌姆里奇刚刚进入自己的教室,里面的学生就全都开始昏倒、呕吐、发起严重的高烧,或者从两个鼻孔里喷出鼻血。她气急败坏地尖叫着,想追查这些神秘病症的根源,但是学生们坚持对她说自己得了“乌姆里奇综合病”。在一连关了四个班的禁闭,可还是不能发现他们的秘密之后,她只好认输,允许那些流血、昏倒和呕吐的学生成群结队地离开她的教室。
可即便是那些使用逃课糖的学生,也无法和捣乱大师皮皮鬼相提并论,他好像把弗雷德的临别赠言深深记在了心里。他尖声狂笑着,飞过学校,掀翻桌子,突然从黑板里冲出来,推倒雕像和花瓶;有两回,他把洛丽丝夫人关进了一副盔甲,当狂怒的管理员把它救出来时,它还在大声号叫。皮皮鬼打碎灯笼,熄灭蜡烛,在尖叫着的学生头顶用正在燃烧的火把玩杂耍,把一堆堆码放整齐的羊皮纸推进炉火或者扔出窗外;他还拔掉了盥洗室里所有的水龙头,让整个三楼都泡了汤,在早饭时间朝礼堂中央扔了一包狼蛛。每当他想暂停一下的时候,他就会花上几个小时紧跟在乌姆里奇身后,只要她一开口他就大声发出嘲笑声。
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的比赛将在五月的最后一个周末举行,这是魁地奇赛季的决赛。尽管上一场比赛赫奇帕奇险胜斯莱特林,格兰芬多也不敢指望能打赢比赛,这主要是罗恩糟透了的守门记录造成的(不过当然没有人这样对他说)。可是他好像产生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乐观情绪。
“我的意思是,我不可能更糟糕了,对不对?”比赛那天早上吃早饭时,他严肃地说,“现在没什么可损失的了,对吗?”
加布里埃尔和金妮都给了他一个欢欣鼓舞的假笑。
“你知道,”又过了一阵,当加布里埃尔和金妮随着如丧考妣的队友们一起走向球场时,她说道,“我觉得弗雷德和乔治不在旁边,罗恩也许能干得更漂亮些。嗯…他们俩从来没怎么鼓励过他。”
“我希望是。”加布里埃尔虔诚地祈祷道。
今天晴朗无云,罗恩再也找不出比这更好的天气了。照旧是李·乔丹来担任比赛解说员,自从弗雷德和乔治离开后他就垂头丧气的。在两支球队飞快地跑到球场上时,他报出了球员们的姓名,但是不像以往那样兴致勃勃了。
“他们起飞了!”李说,“戴维斯立刻抢到了鬼飞球,拉文克劳队队长戴维斯带着鬼飞球,他闪过了约翰逊,他闪过了贝尔,他又闪过了德文特……他朝着球门直冲过去!他要射门了——然后——然后——”李声音很响地骂了一声,“然后他得分了。”
“没事的。”加布里埃尔飞过凯蒂时听到她不停地给自己打气,“没事的!”
罗恩帮助格兰芬多队险中取胜,夺得了魁地奇杯。
当加布里埃尔刚刚落到地上,他还没来得及站稳,就把扫帚留在原地,直接扑过去和凯蒂、安吉丽娜紧紧抱在一起。两个女生撕心裂肺地大吼着“我们赢得奖杯了!我们赢得奖杯了!”,当风把脸上冰冷的液体吹走的时候,加布里埃尔才发现自己也在抱头痛哭。这是安吉丽娜待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了,在很大程度上加布里埃尔和凯蒂还愿意留在这支烂队里并坚持训练,就是希望能让安吉丽娜和伍德当初一样不留遗憾。
艾莉娅?斯平内特从看台上冲下来和她们拥抱在一起,她们毋庸置疑是最好的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追球手小队。支持他们的猩红色人群一浪又一浪地冲过拦板来到球场。无数只手雨点一样落在他们背上,就像三年级那场魁地奇杯球赛那样。
这不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拉文克劳打得也是稀巴烂。金妮就在秋·张鼻子底下抓到了飞贼时,那个漂亮的亚裔女生一降落到地上就扔掉了自己的飞天扫帚;罗杰?戴维斯是唯一一个发挥稳定的,但是打到后面也被格兰芬多两个发了癫一般的击球手打得失去了脾气,他们不仅攻击对手,也攻击自己人甚至包括他们自己……加布里埃尔在塞德里克旁边,踮起脚来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噪音和人的躯体纷至沓来地包围了他们。
唯一让他有些难过的是,弗雷德和乔治走了以后,公共休息室的庆祝派对有趣程度大幅度下降。只有李?乔丹去厨房拿了一些吃的,然后和加布里埃尔坐在一起怀念那对双胞胎。在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加布里埃尔感觉乔治好像突然出现在他旁边,突然弯腰凑近他——留有褐色雀斑的清俊面庞上还保留着孩子的情态,毛茸茸的睫毛下是比所有大海都要更蓝的眼睛,一缕红发挡住了小半张脸,使他很想帮忙撩开。
加布里埃尔睁开了眼,发现是拿着一瓶黄油啤酒的金妮正准备和自己干杯。
第二天加布里埃尔根本安不下心来做任何事。他不想和罗恩滔滔不绝地谈论比赛情况,惟一想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又是一个晴朗、温暖的日子,他和塞德里克一起去湖边的山毛榉树下复习功课,在那里至少可以随意聊天甚至接吻,这点比在图书馆里好多了。
他们在山毛榉树的阴影里摊开书本坐下来,加布里埃尔把靠在塞德里克的肩膀上,然后翻开一页《中级变形术》,看着书里的一连串图解,里面演示出一只猫头鹰如何变成了一副小型望远镜。
城堡的场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就像刚刷过油漆似的;晴朗的天空映照在闪耀、平静的湖面上;缎子一样平滑的绿草地偶尔在柔和的微风中泛起阵阵涟漪。六月到了,对五年级学生来说,这仅仅意味着一件事:他们的O.W.Ls考试终于来临了;而对于七年级的学生来说也是一样的,他们的N.E.W.T.考试将同步进行。
老师们不再给他们布置家庭作业;课堂时间全部用来复习老师们认为在考试中最有可能出现的题目。这种专心致志、焦虑不安的气氛几乎把O.W.Ls考试以外的事情全部赶出了加布里埃尔的脑子。
在下一堂变形课上,他们得知了O.W.Ls考试的时间和考试过程中的具体安排。
“正如你们看到的,”当学生们抄录黑板上的考试日期和时间时,麦格教授说道,“你们的O.W.Ls考试将持续两周。你们要在上午参加笔试,下午参加实践考试。当然了,你们的天文学实践考试安排在晚上。
“现在,我必须提醒你们,你们的试卷都被施加了最严格的反作弊咒语。严禁携带自动答题羽毛笔进入考试大厅,另外还有记忆球、拆卸式夹带袖口和自动纠错墨水。我恐怕要说,好像每年都至少有一个学生以为自己能够逃避巫师考试局的规定。我只希望格兰芬多没有这样的人。我们的新——校长——”麦格教授说这个词时,脸部的肌肉剧烈抽动了一下,“——要求学院院长们通知他们的学生,作弊行为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因为,当然了,你们的考试成绩会直接反映出校长施行的新制度——”
麦格教授轻轻叹了口气,“——不管怎样,你们都应该竭尽全力。你们要为自己的前途想一想。”
“请问,教授,”赫敏说,她的手举在空中,“我们什么时候能知道自己的成绩?”
“七月份会由一只猫头鹰给你们送去。”麦格教授说。
“太棒了,”迪安小声说,“放假以前我们不用担心了。”
他们的第一场考试是魔咒理论,预定在星期一上午进行。塞德里克答应加布里埃尔在星期天吃完午饭后帮他最后检查一遍,他们一起练习了基础运动魔咒,让他们们的文具盒绕着桌面边缘赛跑,忍不住一起发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