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她不安地左右摇晃着身体，用魔杖敲打着空空的掌心盯着哈利。

“是你逼我这么做的，波特……我实在不愿意，”乌姆里奇一边说一边仍旧在原地烦躁不安地晃动着，“可有时候事实证明，正当地运用……我确信部长会理解我别无选择……”

“钻心咒应该能让你开口。”乌姆里奇轻轻地说。

“不！”赫敏尖叫道，“乌姆里奇教授——这是违法的。”

但是乌姆里奇没听到。哈利以前从来没见过她脸上那种凶恶、急切、兴奋的表情。她扬起了魔杖。

“部长不会希望你违反法律！”加布里埃尔大喊道，他还被紧紧抓着上臂，只好不停尝试去猛跺沃林顿的脚。在他旁边，罗恩想挣脱那只勒住他脖子的胳膊，嘴唇上流出的血正滴落到乌姆里奇的地毯上；塞德里克试图肘击后面的人，但是有三个人保持着拿魔杖指着他的姿势；纳威使劲拽着克拉布的胳膊，脸色渐渐变得越来越紫；赫敏在徒劳地想甩开米里森·伯斯德；金妮正设法去踢抓着她的大个子斯莱特林女生的小腿。只有卢娜无精打采地站在抓住她的人的身边，茫然地望着窗外，就像对这件事感到相当腻烦似的。

“只要不让康奈利知道，就不会让他不高兴。”乌姆里奇说道。她微微喘息着，用魔杖来回指着哈利身上不同的地方，显然想决定哪一处会伤害得最厉害。“例如他从来不知道我在去年夏天命令摄魂怪去追赶波特，但是他很高兴能有个机会开除他，现在也一样。”

“是你？”哈利气喘吁吁地说，“你派摄魂怪来追赶我？”

“必须有人行动起来。”乌姆里奇低声说，她的魔杖停了下来，然后指向了哈利的额头，“他们都在嘀咕，想用什么办法让你闭嘴——让你信誉扫地——但是只有我采取了实际行动……可你设法逃掉了，对吗，波特？但是今天不会了，现在不会了——”她深深吸了口气，喊道，“钻心——”

“不！”赫敏在米里森·伯斯德身后嘶哑地喊道，“不——哈利——我们必须告诉她！”

“绝不！”哈利大声喊道，瞪着他仅能看到的赫敏那一小部分身体。

“我们必须告诉她，哈利，反正她也会逼着你说出来，那有……有什么意义呢？”

赫敏开始在米里森·伯斯德的长袍后面软弱地哭了起来。米里森立刻不再把她顶在墙上，而且马上露出厌恶的表情避开了她。

金妮瞪着赫敏，就像以前从来没见过她似的。纳威仍然憋得透不过气来，但是也在盯着她。加布里埃尔目瞪口呆地张开嘴，然后突然注意到，尽管赫敏在用双手捂着脸拼命呜咽，但是却没有一滴眼泪。

“赫敏是天才……”加布里埃尔靠在墙上，拼命喘气。

半个小时前，赫敏假装服软，骗走了乌姆里奇。乌姆里奇拿魔杖指着她和哈利，让他们带路去找一件“邓布利多留下的武器”——自然也是赫敏的谎话。

没了乌姆里奇的调查行动组就是一盘散沙，好几个人都收起了魔杖放松了动作，开始对进行一些言语上的侮辱。谁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塞德里克突然发难，一个扫腿把面前几个松垮站着的斯莱特林绊倒，从那几个斯莱特林手上夺走了两根魔杖。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迅速施了一个缴械咒。

金妮跳起来稳稳抓住那根飞起来的魔杖，她确实很有做找球手的天赋。她立刻对准马尔福施了一个蝙蝠精咒——真是妙极了，他整张脸都被扑扇着翅膀的怪物盖满了。而罗恩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接过塞德里克手上多出来的那根魔杖，发射了几个昏迷咒。在猪一样肥硕的克拉布倒在已经晕过去米里森·伯斯德的身上后，纳威用克拉布的魔杖念了个出色的障碍咒，干倒了剩下几个斯莱特林。

“谢谢你，纳威。”在沃林顿倒下后，加布里埃尔终于能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他们挨个摸索倒在地上的这些人的长袍口袋，从里面掏出彼此的魔杖来。

“速速禁锢。”塞德里克从加布里埃尔手上接过自己的魔杖，然后将地上的人分成几组，从魔杖尖端射出一根粗绳子来把他们分别捆住。

“太棒了。”加布里埃尔说，“我们现在去找赫敏和哈利吧……等等。”他猛地转过去扫视金妮、卢娜和纳威，“你们为什么会被抓？”

“这就说来话长了。”金妮说，“总之就是我和卢娜下课碰到了罗恩被群殴…”

“然后你们就加入了？”

“然后我们就也被群殴了。”金妮愤怒地血气上涌，脸快和头发一样红，“他们还留了几个人搞偷袭！纳威正好看到我们被斯莱特林欺负，就也冲了上来。”

“这才是太棒了。”罗恩说，“独被群殴不如众被群殴。”

“禁林。”塞德里克突然说，他的视线正透过窗户看向远方，“他们正带着乌姆里奇朝禁林里走！”

“他们打算去禁林哪呢？”卢娜问，她的声调听起来像是在问今天晚上去哪里梦游比较好。

“先过去看看吧！”罗恩说，他跑在最前面。

几分钟后，加布里埃尔对霍格沃茨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强烈的不信任感。

他们远远就能看到一个巨人，一只又大又重的手正在向下击打着什么。

“哈利在那！”罗恩大吼道，带领着往哪个方向狂奔。

加布里埃尔绝望地看着他们离那个狂叫着、跺着巨大的双脚的巨人越来越近——他周围竟然还有一群正向四周逃散的马人。那个巨人满脸流着血，冲着马人们盲目地乱抓过去；而马人们慌乱无序地撤退着，穿过空地另一边的树木奔驰而去。气得巨人又狂怒地嚎叫一声向他们扑了过去，一路上撞折了旁边更多的树木。

“我也看到他们了！”金妮喊，他们和哈利、赫敏之间的距离已经进到可以隐约听见彼此说话的声音了。

“看来，没有魔杖我们什么事也做不了。”赫敏绝望的声音传来，她正费力地从一片树丛里站了起来。“不管怎样，哈利，你到底打算怎么去大老远的伦敦？”

“是呀，我们刚才也在琢磨这件事呢。”罗恩说。

哈利和赫敏本能地紧靠在一起，朝树林中仔细张望。

罗恩率先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身后紧跟着加布里埃尔、塞德里克、金妮、纳威和卢娜。每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狼狈不堪——加布里埃尔的颧骨青紫了一大块；塞德里克的脸上有一道像是被不成熟的刀砍咒击中的痕迹；金妮的脸颊从上至下挂着几道长长的划痕；纳威的右眼肿起一个紫色大包；罗恩的嘴唇还在流血，而且比以前更严重了——但是他们看起来还是兴高采烈的。

“那么，”罗恩说着拨开一根低垂的树枝，把哈利的魔杖递了过来，“有什么主意了吗？”

“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哈利一边惊异地问，一边从罗恩手里接过魔杖。

“D.A.结课表演属于是。”罗恩乐呵呵地说着又递过赫敏的魔杖，“总之，我们从窗户里看见你们正朝禁林里走，就跟上来了。你们对乌姆里奇做了些什么啊？”

“她被带走了，”哈利说，“一群马人干的。”

“他们把你们留下了？”金妮一脸惊讶地问道。

“不是的，他们被格洛普赶跑了。”哈利说。

“格洛普？”加布里埃尔睁大眼，“不会是那个巨人吧？他看起来像是海格的弟弟什么的…”话音刚落，哈利、罗恩和赫敏都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看着他。

“好了，先别管这些了。”罗恩立刻说，“好了，别管这些了。哈利，你在炉火里发现了什么？是神秘人抓住小天狼星了，还是——”

“是的，”哈利说，这时候他的伤疤又感到一阵强烈的刺痛，“而且我确信他还活着，但是我不知道我们用什么办法才能到那里去救他。”

“如果你确定的话，我们只有飞过去了，不是吗？”卢娜平淡地说，这一次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睡前讨论第二天的早饭。

“好吧。”哈利烦躁地说着朝她转过身，“首先，要是把你也算进来，那这个‘我们’就会什么事也干不成；第二，我们当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扫帚可用且擅长飞行，所以——”

“我也有飞天扫帚！”金妮说。

“是啊，但是你不能一起去。”罗恩生气地回答。

“不好意思，但是我跟你一样关心小天狼星的死活啊！”金妮说，然后将下巴一沉，突然显得跟弗雷德和乔治像得出奇。

“我们都是D．A．的成员，”纳威轻轻地说，“建立D．A．就是为了跟神秘人战斗，对不对？这又是我们头一次有机会参加真正的战斗——不然，难道说那些都是在玩游戏什么的吗？”

“不——当然不是——”哈利不耐烦地说。

“我们都去，”塞德里克说，“我们也能尽一份力。”

哈利长大了嘴，然后又闭上，然后又张开。

“门钥匙犯法，壁炉被监视，而你们还没有到学习幻影移形的年龄，”塞德里克继续说，他的音调非常平稳，就像一个真正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的成年人一样，“她说的没错，我们确实只能选择飞。”

“可是，”罗恩说，“我们可长不出翅膀来，总不能骑在弯弯鼾或者随便什么东西的背上吧？”

“弯角鼾兽不会飞，”卢娜威严地说，“但是它们可以飞，海格说它们十分擅长发现骑手想要寻找的目标。”

哈利转过身，看到两匹夜骐正站在两棵树之间，胆怯地眨动着白色眼睛，注视着这场秘密谈话，就好像每一句话它们都能听懂似的。

“太好了！”他小声说着朝它们走过去。它们晃了晃爬虫般的脑袋，长长的黑色鬃毛向后甩去，哈利急切地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离自己最近的那匹夜骐亮闪闪的脖子，心想自己以前怎么会认为它们丑陋呢？

“夜骐？”加布里埃尔问，盯着哈利正在轻轻拍打的夜骐身体左边一点儿的地方。

“我想是的。”塞德里克说，他一直保持着紧紧揽住加布里埃尔的姿势，焦虑地快要晕过去的赫敏往他们这里扫了好几眼。

“有几匹？”

“只有两匹。”

“唉，可我们需要三匹。”赫敏说，她看上去仍然有些发抖，但还是一样的坚定。

“五匹。”加布里埃尔说，“塞德里克愿意去，而且他会的咒语比我们多得多，如果遇到危险的话……”

“埃尔，是六匹。”金妮皱着眉头说。

“事实上，我认为我们需要八匹。”卢娜一边数着一边平静地说。

“别傻了，我们不能都去！”哈利生气地说，“听我说，你们不——”

他们立刻提出了更多的抗议。

“好吧，很好，这是你们的选择，”他草草地说，“但是除非我们能找到更多的夜骐，不然你们就不能——”

“哦，会有更多的夜骐到这里来的，”金妮信心十足地说。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和赫敏浑身都是血，”加布里埃尔咧嘴笑了一下，指着哈利那只已经被鲜血浸得潮乎乎的袖子，“而我们都知道，海格是用生肉来吸引夜骐的。”

“好极了，”他说，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好主意，“罗恩和我骑上这两匹先走，赫敏留下来跟你们三个在一起，她可以吸引更多的夜骐——”

“我可不想留在后面！”赫敏着急地说。

“我看不用了，”卢娜笑着说，“瞧，那边来了更多的夜骐……你们两个身上的气味真够冲的……”

哈利转过身，看到至少有六七匹夜骐正小心翼翼地穿过树林走过来，它们巨大、坚韧的翅膀紧紧收拢在身体两侧，眼睛在黑暗中微微闪烁。他现在没有借口了。

“那好吧，”他气鼓鼓地说，“那就挑一匹骑上。”

“这真是…”加布里埃尔趴在一只夜骐上——卢娜刚刚把他扶上来的，八个人里只有她、纳威和哈利能看到夜骐——一只空闲的手小心翼翼地来回抚摸着马脖子，“不可思议……坐在一个看不到的东西上……”

赫敏在他不远处发出了颤抖的咳嗽声，加布里埃尔突然和她一样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一年前他不小心坐在穿着隐形衣的哈利腿上的事情，于是立刻闭紧了嘴。

“你最好永远都别看见它。”哈利阴郁地说道，“那么——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膝盖在各自的袍子底下紧绷着。

“那么，伦敦，魔法部，来宾入口。”哈利没把握地说，“嗯……要是你知道……该怎么走的话……”

他们飞越霍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