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说道,“他们一回来就告诉我。”
穆迪点点头,做了一个快走的动作。金斯莱朝大家挥了挥手,穿过黑暗朝大门口走去。加布里埃尔仿佛听见噗的一声轻响,金斯莱一出陋居的范围就幻影移形了。
韦斯莱夫妇快速奔下后门台阶,后面跟着金妮。夫妇俩搂了搂罗恩又转向卢平和唐克斯。
“谢谢你们,”韦斯莱夫人说,“为了我们的儿子,谢谢你们。”
“别说傻话了,莫丽。”唐克斯立刻说。
“乔治怎么样?”卢平问。
“他怎么啦?”罗恩尖声问。
“他——”
韦斯莱夫人后面的话被一片高喊声淹没了。一匹夜骐赫然出现在天空中,降落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比尔和芙蓉从夜骐背上滑下来,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但并没有受伤。
清晨的余晖裹挟着壁炉飞路的绿焰,在乔治新生的耳廓边缘镀上一层珍珠母光泽。霍伯特第十三次用黄岑木魔杖轻敲那圈淡粉色的新生组织,魔杖顶端终于闪现出愉快的绿光——这意味着黑魔法已被彻底拔除。
“接下来就是慢慢恢复了。”霍伯特轻轻松出一口气。
韦斯莱太太发出一声分辨不出是苦还笑的低吟,突然转身抱住正在目不转睛盯着乔治的弗雷德。弗雷德拍了拍母亲的背。
“我就说了乔治肯定能恢复吧!”加布里埃尔学着霍伯特的动作对空气挥舞了几下的魔杖,而乔治故意用康复的右耳对准他,让刚长出的绒毛捕捉到对方发颤的尾音:“刚来的时候你手明明僵得像中了石化咒。”
“梅林的胡子啊。”罗恩终于有机会滑跪到哥哥躺着的沙发前面,而金妮远远的把一小块毛毯扔过来。出乎意料的是,乔治抢在罗恩前举起一只手精准接住妹妹抛来的毛毯,新耳廓在捕捉到声响时泛起桃粉色光晕——敏捷度证明他的三维听觉比受伤前还要敏锐三分。
比尔走到餐具柜前,拿出一瓶火焰威士忌和几只玻璃杯。“给,”他一挥魔杖,让十四只斟满酒的玻璃杯飞到屋里每个人手中,然后自己高举起第十五只杯子,“敬成功转移。”
芙蓉走到了他身边。她银白的长发还沾着战斗后的焦灰,像月光下的蛛丝般缠绕着比尔的面容。他们站在碗橱与黄油啤酒桶之间,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唇齿间跳跃的呼吸。他们的嘴唇慢慢贴在了一起。
金妮撞翻了堆满饼干的托盘,玻璃碎裂声惊醒了凝固的时间。罗恩的耳尖瞬间涨得比韦斯莱夫人的覆盆子果酱还要红,赫敏的魔杖无意识地在空中画着不知所云的图案,而乔治正用魔杖戳弗雷德的肋骨——直到发现兄弟的喉结在轻轻颤动。韦斯莱夫人攥着止血绷带的手悬在半空,绷带卷像嗅到蜜糖的狐媚子般自动缠上她的手腕。亚瑟·韦斯莱的眼镜片蒙着水雾,他假装低头研究麻瓜的收音机旋钮。
“比这更糟的场面我都见过,"穆迪的魔眼在两人紧贴的腰际疯狂转动,“在二十年前…...”话音未落,加布里埃尔和唐克斯一个胆大包天的捂住他的嘴,一个拽住他的手臂,将面带不明显微笑老傲罗拽向飘着肉汤香的厨房。
“晚餐前需要都来点迷情剂吗?”小天狼星举起颤抖的水壶,壶嘴里正源源不断涌出珍珠色的泡沫。他笑得格外英俊,卢平忍不住用膝盖给了他一击,连带着哈利也跟着笑了起来。
“现在可以开始处理正事了。”短暂的休息后,穆迪说道。壁炉里的火焰在他布满伤疤的面孔上投下跳动的阴影。十指交握抵住下颚的老傲罗缓缓抬眼,目光扫过橡木长桌旁每一张疲劳的脸。"七个波特。"他低沉的嗓音让壁炉架上的银器轻轻震颤,"只有参与制定计划的人知晓全部细节。"
气氛立刻变了。每个人都神色紧张地望着穆迪。大家既希望他继续说下去,又有点害怕他们将会听到的话。
加布里埃尔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茶杯边缘,釉面裂痕在烛光下像道丑陋的伤疤。他能听见罗恩急促的呼吸声,看见哈利攥着魔杖的指节发白。在他旁边,唐克斯的头发褪成了死寂的灰,卢平肩膀绷紧的线条仿佛随时会断裂的弓弦,小天狼星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两下,魔杖尖端迸出几颗蓝白色的火星。
“在回这里的路上,我也一直在想,因为他们似乎知道我们要来,不是吗,”比尔说道,“但他们不知道会有七个哈利,我们一出现,就把他们搞糊涂了。”
“神秘人的做法跟疯眼汉预料的完全一样,”唐克斯指出,“疯眼汉说,神秘人肯定以为真的哈利会跟最强悍、最有经验的傲罗在一起。他首先去追疯眼汉……”
“是的,但是我也许露馅了。”加布里埃尔有些沮丧地说,“肯定是我做了什么不像哈利的事情,所以他迟疑了一下。”
“然后他就回身去追金斯莱……”唐克斯继续说。
“会不会和蒙顿格斯有关系?”罗恩说,“你们知道的,三周前他还在猪头酒吧到处对着陌生人吹嘘自己认识‘大难不死的男孩’。我认为他也许是不小心说漏了嘴,而且他一直不想参与行动来着。”
“但这个替身的点子就是蒙顿格斯提出来的,他为什么不把最关键的有七个哈利这一点告诉他们呢?”加布里埃尔犹豫着反问,眼睛却无意识看向那个角落:蒙顿格斯·弗莱奇惯常待的角落此刻空无一人。他突然意识到从某天开始就没见到那个佝偻的身影,冷汗顺着脊椎滑落。
“夺魂咒?”当穆迪提出这个咒语时,小天狼星突然发出短促的冷笑。"多么方便的借口——就像当年他们说我是自愿投靠伏地魔。"
卢平按住他握酒瓶的手:“小天狼星!我们都知道蒙顿格斯不可能——”
“就像当年你们都知道虫尾巴不可能背叛詹姆?”所有人都瑟缩了一下。小天狼星胸膛剧烈起伏,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
“是啊,那都没有问题,”芙蓉毫不客气地说,“可是仍然无法解释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今晚转移哈利,不是吗?肯定还是有人大意了。有人不小心把日期透露给了外人,这样才能解释他们只知道日期但不知道整个计划。”她默默地瞪着大家,看有谁出来反驳她,美丽的脸上仍然印着泪痕。
“最差的情况也许该用上吐真剂。”穆迪说。
“吐真剂?”小天狼星大步跨坐在长桌上,靴跟碾碎了散落的饼干渣,"多么高贵的提议——需要我提醒一下吗?当年魔法部就是用这玩意儿给多少无辜人随便定了罪!"
卢平伸手想按住老友颤抖的肩膀,却被猛然甩开。
“不。”哈利突然大声说道,大家都吃惊地望着他。火焰威士忌似乎使他的声音放大了。“我的意思是……即使有人不小心犯了错误,”哈利继续说,“泄露了消息,我知道他们肯定不是故意的,不能怪他们。”他说话的声音还是比平常高。“我们必须彼此信任。我信任你们大家,我认为这个房间里的人谁也不会把我出卖给伏地魔。”
他说完后又是一阵沉默。大家都看着他。哈利又觉得有点儿燥热。为了找点事做,他又喝了几口火焰威士忌。
“说得好,哈利。”弗雷德出人意外地说。
“没错,说得好。”乔治瞥了瞥弗雷德,弗雷德的嘴角在抽动。
“如果我们开始互相猜忌,才是正中伏地魔下怀。”霍伯特轻声说。
卢平看着哈利,脸上的表情很古怪,简直近似于怜悯。
“你认为我是个傻瓜?”哈利质问道。
“不,我看你真像詹姆,”卢平说道,“他认为不信任朋友是最最可耻的事情。”
小天狼星在长桌尽头踱步,每当烛光掠过他高耸的眉骨,都能看到某种濒临爆发的炽热岩浆在瞳孔深处流动。
“大善人培养的小善人。”穆迪说,但没有再发表其他意见或对哈利的话进行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