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逐渐放开,不那么紧绷,渐渐也算融入进去了。
面对别人的阴阳怪气,我不再装聋作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若犯我,我必回敬。
在黑板上写我坏话的人叫余萱萱,面相有点儿刻薄,放在校园剧里,她都不用说话,一看就是个反派角色。
那天我又被抓壮丁,去办公室拿改好分数的卷子回来发,快发到她的时候,她故意和她同桌说:“哎,又是她耶,不知道还以为课代表换人了,马屁精就是不一样啊。”
马屁精这个称呼是因为我有时候上课喜欢“起哄“”,给老师回应,顺便振奋一下精神,比较一天到晚听老师念经也是会困倦的。
我瞥了她一眼,翻出她那种试卷,22分,我分数的零头都不到。
“你刚刚说的话,有几个字啊?让我数一下……哇……比你考的分数还高耶!”我把卷子放她桌上,略带关爱地冲她笑了笑,又说:“加油哦。”
“马屁精,你什么意思啊。”余萱萱拍桌子怒道。
“教室里养狗了吗?叫得真难听。”我无视她继续发卷子。
“你骂我是狗!”
“那我也不能无缘无故乱骂人啊!狗可以乱吠,人总不可以乱叫吧!”
“你……(骂脏话中),你是不是找打。”她作势要打我,被她同桌拦住了。
“你……(脑袋宕机中)……去厕所加餐啦,嘴真脏。”我一脸看脏东西地看她。
“哇……绝了,赵惜,原来你那么厉害的啊,好怕怕啊。”坐在余萱萱前面的江涛装作害怕地样子说。
“还是人家比较强,出口成脏,我是不行了,脸皮薄,不好意思上赶着找骂,现在人家还恼羞成怒,哼……丢人!”
“你个贱人,我跟你没完。”
“贱人骂……骂谁呢,我既没招你也没惹你,你不在我面前找存在感不行吗?正好大家都在,你说说我到底怎么你了,一直嘴贱找骂。”我有点紧张,有点儿卡壳,但好歹撑下来了。
“对啊,余萱萱我也很好奇赵惜怎么惹你了,老是针对人家。”
“我……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怎么了。”余萱萱抬着下巴说。
“那就是无理取闹咯,我懂了……”就是要想耍坏的意思。
“你下巴抬那么高也没用,还是比我矮。”我发完试卷,鄙视了一下她的身高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嘉怡在我和余萱萱吵嘴的时候站了起来,本来想帮我的,后来发现根本不需要,就站着看热闹。看我回来坐下,她也坐了下来,还冲我竖大拇指。
我骄傲地昂起头,表示接受她的称赞。
等到上课老师来了,我高高举起自己的手,向老师告状,说余萱萱骂我,还多次言语辱骂我,希望老师批评指正一下,让她有所受收敛。
我这一操作,让班里的同学都对我刮目相看,坏心的人再不敢随便招惹我了。
年底的时候,还和班里的人排了元旦晚会的节目,挺出人意料的,没想到自己还能和班里的同学有那么一出。虽然过程有点坎坷,但还是挺有意思的。
不过,那次晚会过后,他有些越界了。
人心就是如此复杂,一时,我自卑地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将所以都藏起来。一时,我又禁不住期待,忽略所以,悄悄织梦。
但不管怎样,终究是没有结果的。
那天,当我还陷在他的撩拨里而小鹿乱撞时,嘉怡的话犹如一盆凉水冲刷而下,把所以旖旎都吓跑了。
她说她喜欢傅辰毅。
可后来,她又和我说是开玩笑的。
我的脑海里浮现了许多场景,我分不清她话里的真假,我心里隐约担忧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我心里的疙瘩过不去,所以我躲着她。
后来她请假去医院,我心里有些内疚。
她受伤的原因我知道,也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她一个人去医院真的很可怜,她的腿总时不时的会疼,后遗症有点严重,心理上也有些阴影。
她那么美好的年纪,那么漂亮的一个人,这些对她实在残忍了。我知道她的天赋极好,但却梦想破碎,家庭富裕,但却在母亲去世后就破裂了。在我眼里她就是美强惨的存在,所以在和她成为朋友后,我总想多照顾一点,多关心一点,多对她好一点。
但我现在的行为……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我就太过分了!
我筹措许久才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但心里还是觉得尴尬,聊了一会就挂了。
嘉怡不在的那几天,我想开了,喜欢他的人本来就多,为什么嘉怡不可以,感情是自由的,不受控制的。
有些事情太较真也不好,人的社会里没有什么是黑白分明的。
那次元旦晚会表演,我和林惠颖算是有些交情,她对画画有点兴趣,想让我帮忙指导一下。她人还行,同学之间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但我水平有限,我也和她说了。
她说:“你肯帮我就不错了,感谢。”
所以我就以自己疏浅的画技指导了一下,发现她也挺适合学画画的,这样下去,想转专业也不是不行。
慢慢地,也和惠颖处成了朋友,不过,惠颖和嘉怡两个人不对付。
我是在三个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的。开始的时候她们有种相敬如宾的既视感,但渐渐地就变了,开始有一种水火不容的排斥感。
我在她们两个人吵嘴的时候在中间说和过几次,但两个人都听不进去,有时候还会把火烧到我这儿,慢慢地,我也就放弃了,随她们干吧!这可能也是她们的相处模式。
庄嘉怡不喜欢林惠颖,是因为她老是在她和赵惜说话的时候插进来,常故意隔开她和赵惜,有意无意地挑衅她。她内心已经忍林惠颖很久了,看着她一点点地得寸进尺,实在是可恶!所以,她慢慢地,有意无意地针对起她来。
当赵惜不在场的时候,我会故意咳嗽,然后状似无意地说有奇怪的味道,随后当做才发现她的样子,怕她难堪似的,又同别人说可能是要感冒了。
她又气又羞,整个人像家里的房子着了火一样。
她专业不行,每次她展示的时候,我就在边上总是一脸关爱地看着,在她展示完毕之后我再自荐上场,用实力吊打她。
每次展示结束,老师,也就是林惠颖的爸爸,他总要数落一下她。
有一次,她因为这件事在赵惜面前和我吵嘴,说我故意排在她后面表现。
我特无奈地说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先来总可以了吧。
可后来我就算在她前头展示也还是这样,他爸爸已经习惯把她和我放一块比较了,不管如何都会数落她一番。
她知道我在针对她,所以也变本加厉地横在我和赵惜中间,但我们两个都不希望在赵惜面前显露出来。相互之间阴暗爬行,但在她面前都维持阳光和谐。
可随着事情越演越烈,渐渐闹到明面上来了。
林惠颖:“赵惜,你帮我看一下这个速写。”
庄嘉怡:“赵惜,你帮我这题对不对。”
赵惜刚从厕所回来,还没有坐下,两个人就同时发出请求。
她轻叹了口气,这样的场景她熟得很,两个人像是在较劲一样,稍觉她怠慢她们一些就甩脸子,自己只能端水。
“那个……这道题我写了,你先看一下。”她从书本底下抽出试卷给嘉怡,然后看惠颖递到眼前的速写,告诉她哪里的形错了。
赵惜从书桌侧边抽出画笔,简单地改了一下,又在旁边起了个草图定形,给惠颖讲怎么定形起稿,让她重新画。
庄嘉怡坐在一边阴恻恻向林惠颖,心里不舒服,觉得自己像是输了点什么。
林惠颖等赵惜一顿输出完毕,低头整理课本时,她挑衅地瞥了一眼庄嘉怡才离开,像是斗胜的公鸡。
庄嘉怡心里憋气,手上的笔都快要把试卷戳出个洞来。
“你们俩要斗到什么时候啊!”
“啊,你说什么?”庄嘉怡装傻。
“你戳你试卷就算了,别戳我的啊!”她打趣道。
“我才不稀罕呢,还你。”庄嘉怡佯装生气地把试卷拍到赵惜桌上。
“看完了才不稀罕了,你们真一样一样的,都挺会过河拆桥的。”赵惜折好试卷夹到书本里。
“谁跟她一样啊!”她气愤道。
“哦。”
“哦……你变了,你理她不理我。”
“你要不要先认真看看你问我的那道题再说。”
庄嘉怡低头看了一会自己的卷子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她疑惑地看向赵惜。
只见赵惜扶额,“原来我上次给你讲的时候你真的没在听啊!”
庄嘉怡这才知道自己露馅了,她讪讪一笑,把桌子上的试卷收起来。
“我想起我今天有事,我先走了啊!”她急急忙忙地拿了几本书和试卷跑了。
“她怎么跑了,出什么事了吗?”
林惠颖忽然又凑过来,吓了赵惜一跳。
赵惜看她一脸好奇,便胡说道:“嗯,很要紧的事。”
“什么啊!”
赵惜面色纠结,最后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不过此时无声胜有声,林惠颖面色不禁凝重起来,她担忧道:“她没事吧!”
“应该没事吧,她跑得急,我也不知道。”
林惠颖忽然神秘兮兮地小声道:“我之前瞧见她和她那个继母吵架,该不会是她又来了吧!”
赵惜心中讶异,“你怎么知道的啊!你什么时候瞧见的?”
“哼……我知道的事情可多了……不过我嘴严,不会乱说话。”她眯起眼睛又说:“你知道吗?舒黎她妈妈以前是演戏的,名气没有,派头十足。开个家长会还戴了个墨镜,头发梳得高高的,那高跟鞋踩在教学楼的地面上“咯咯”地响,别人嫌弃的目光她当瞩目,人还挺有意思的。”
额……你嘴可真严,我什么都没问,你就交代了。
“这样啊!那她们母女俩应该挺像的。”赵惜心里已经有画面了,母女俩应该都是傲娇鬼。
林惠颖想起她们两人站一块的做作模样,不禁笑道:“哈哈……超像的。”
她笑了一会又说:“那个……她刚转过来不久时我看到过,她和那个继母吵架,她腿那事我也知道,真是惨,她爸爸真不是个东西。”
“嗯……那你怎么还老和嘉怡较劲。”知道那么多内情,刚刚又很担忧,为什么老是要吵架呢!
“额……我妈叫我早点回去吃饭,我先走了。”
我咧嘴一笑,找的借口都差不多,她们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