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被早饭的香味儿引出来时,桌子上的清粥和小菜早已备好。
白云云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才洗漱好就滚桌子旁坐着了,黄霜不甘落后也坐着,等人一到齐,看见奶奶动筷时,大家才起筷夹取喜欢的食物。
奶奶主动给安子闻夹了包子:“好些年没做了,尝尝。”
安子闻咬了口,肉香汁水溢出,她点点头:“很好吃。”
奶奶笑道:“也有你的功劳。”
阮际白起床就发现人没在,她下楼就看见厨房里冒着青烟,便伏在门上看。
里面两人一个揉面团,一个剁着肉,有说有笑,画面过于温馨,使得阮际白眼睛红了红,幸福感爆棚。
阮际白肩膀碰了碰安子闻,可怜巴巴看她,安子闻心领神会,给她夹了个肉包。
饭后,奶奶定好的鸡爪翅膀等这些肉品,统统被人送了过来,阮际白拉住想去帮忙的安子闻,说:“奶奶卤东西有可一套秘方,她都不肯传我呢,走吧,我们去买菜。”
年底街道上人满为患,尤其是些商家不遵循规则乱摆摊,就显得更加拥挤。
阮际白牵着安子闻的手,避免错开,她们在一处卖着水果的摊位停下,安子闻挑着水果,阮际白捶着发酸的腰,恍惚间,隔着人群,她好像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这边,乌拉拉和白芙也早早出了门,说去买些东西回来,这下屋里就剩下白云云和黄霜,奶奶在厨房里准备着卤味儿。
两人也商量着出门时,刹那间,门口飞快跑进一道影子,经过白云云时,她直接就拎起了这人的领子,小丫头还没到她腰那处高,被抓住也不怕,还冲她做了鬼脸。
白云云一怒,小丫头大喊一声:“奶奶!”
奶奶就从厨房里出来了,白云云吓得放开,跟什么事情没发生一样坐回到了沙发上。
与此同时,门口来一个年纪跟奶奶差不多大的老人,她手里提着用塑料口袋装好的柚子,先开口:“家里柚子树结得太好,给你送几个尝尝,这几位是?”
“哎哟,还是麻烦你了,那么跑一趟,她们是小阮的朋友,来家里过年,这位是小白,那位是小黄。”
白云云和黄霜一起起身,说:“你好。”
老人同样笑:“你们好,你们好。”
她盯着奶奶道:“你这年过得可热闹嘞,再说了,我那里又不远,几步路的事情,麻烦啥子嘛。”
她说完就喊小丫头过来,掏出寒假作业给她,“就算来这儿也不许耍,好好写作业。”
小丫头委屈撇嘴:“不会做嘛,太难了。”
奶奶这时来劲儿:“不怕,我家来了学霸,高中期末七百分呢,桂桂啊,你不会喊姐姐们帮帮你。”
这下,所有人的视线落在嗑瓜子的黄霜身上,她啊了声,生生咽了口唾沫。
“好的,简单嘛。”
桂桂高高举起寒假作业,说:“姐姐,帮帮我。”
于是,等阮际白一行人回家看到的场面就变成了这样:
小丫头拿着手机抄答案,黄霜和白云云嘀嘀咕咕起着争执,争执原因正是她俩的手中的拼音题,白云云像模像样拼读,说该这么写,黄霜皱着眉头,摇头说不对。
后两人又吵起一道数学题,老朋友鸡兔同笼的问题,白云云说干脆去集市上数数就行了,黄霜憋气说你这是在质疑我的算数能力,好歹我行商多年,这点绝对不会算错。
奶奶她们在厨房里忙活,隐隐可听里面也起了争吵,好像是在争锅里该放几片姜,几瓣蒜。
阮际白放下手上的东西,大声道:“桂桂,在干什么?”
“抄答案。”小丫头下意识回答,抬头就看见阮际白那张放大的脸,身子往沙发上一缩,把手机给扔回到了白云云手中。
“没有,我自己做的。”桂桂悻悻道。
白云云略带尴尬,把责任推卸:“都怪黄霜,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
黄霜不忘拉她下水:“你还不是一样,废物一个。”
阮际白转身跟安子闻介绍起:“我奶奶闺蜜的孙女,叫她桂桂就行,家就离我一条街道。”
桂桂识人听话,乖乖朝安子闻喊了声姐姐好,安子闻温柔应了声,高兴将袋子里零食分给她。
白云云无语,长啧了声:“帮她做作业,都没听见声姐姐。”
阮际白把一颗软糖塞入她的口中,“你那是帮她嘛?”
桂桂这时回头:“姐姐笨。”
白云云额头冒了黑线,她决定再也不帮任何小孩子了。
小孩子,就是讨厌。
下秒,白云云感觉到了脸颊一热,原来是小丫头亲了她一口,她笑嘻嘻着:“姐姐漂亮。”
白云云不自然摸了摸,好嘛,她毕竟还是个孩子,童言无忌,勉强原谅,下不为例。
.
时间倒计时中,大家一起动手大扫除,贴对联,挂灯笼……乌拉拉和白芙擦洗着瓷砖,白云云扶着梯子,乌拉拉咋咋呼呼喊她扶稳点,她手上提着小灯笼挂,生怕自己掉下去。
阮际白和安子闻扫着院子里落叶及灰尘,忙碌下来,几人都饿了,正巧,奶奶那边的饭菜也弄好了。
进屋时,阮际白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嘴:“昨天我看见她了。”
这个她是谁,不用猜就知道是谁,白云云随意耸肩:“早知道了,管她呢。”
很快到了除夕那天,白云云提议要吃火锅,大家纷纷表示赞同,奶奶吃不了辣,她们就打算弄个鸳鸯锅。
后面兵分几路各自去买,本来黄霜该跟着白云云一路的,可这黄皮子有自己的想法,非要赖着跟阮际白她们一起买东西。
末了到付钱时,黄霜看着面前早已消失无影无踪的几人,含泪付下一笔巨款,小小的身子提着满满几包东西出了超市,累得腰杆都打不直,却发现那几人正悠哉悠哉喝着奶茶,就等着自己呢。
她装腔要恼时,阮际白率先把她和黄芸的聊天记录翻出。
上面正是她最亲爱的妈妈所说,一定要狠狠宰她一笔,别让她捡了便宜去。
自家妈妈都那么说了,黄霜摸了摸干瘪的钱包,后悔为什么要选个最贵的超市,过后心中便发起誓来,今晚一定要吃回本。
下午大家分派好活,阮际白干完自己的那部分就刷起了朋友圈,不是秀恩爱就是秀恩爱。
尤其是黛可青,手上那颗大钻石戒指明晃晃着炫耀,阮际白点完赞后,便收到了她的消息: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还没收到恋人的钻石戒指吧?]
配了个偷笑的表情包。
阮际白无奈笑出声,想也没想,她就把安子闻送她的钻石项链的图片给发了过去,持续输入中,她就再也没收到她的消息了。
朋友圈窥探各自的生活,俞汐的朋友圈是一张配图:两杯红酒在夜色中碰撞,阮际白细看几秒,不言而喻。
江樰的朋友圈同样是张配图外加一句话:今年,收到了一束红玫瑰。
图片上:满满一束艳红的玫瑰被捧在怀中,而捧着花的手上,无名指早早带了一枚戒指。
林咚的朋友很简单:希望家庭幸福圆满,希望还能相见。
……
阮际白还没刷完朋友圈,就被白云云叫了过去,问她宽粉掰不掰断,黄霜也是笨手笨脚,去了芹菜茎,留下了叶片。
天色晚了下来,大大小小的鞭炮声响彻天际,色彩斑斓的烟花一次又一次绽放。
她们在院子里拉长了线,灯一亮,院里树上挂着的小灯笼跟着红了几分。
她们静静等着,等水一开,香气溢出时,就动手烫煮着自己喜欢的菜,白云云烫着毛肚,嘴上数着秒数,一烫好就开吃,黄霜有样学样,惹得白云云笑骂她学人精。
乌拉拉学会了照顾人,自己吃不忘给白芙夹菜,白芙都一一吃下。
吃的过程里,大家嬉笑打闹,奶奶在这氛围里拿出了红包,挨着一人一个,还说出些祝福的话。
安子闻不好意思接过,耳稍跟着红起,她摸着红包,她知道,她的红包应该是最多的。
阮际白瞅了眼,漫不经心吃起烫好的牛肉,手下就被塞入硬物,安子闻的热气拂过她的脸:
“帮我保管一下。”安子闻大方给她。
“勉为其难。”阮际白低笑着趁机捏了她一把,“可不是我主动的,大主管。”
“吃你的。”
乌拉拉表现得大方,道了谢后盯着白芙羞红的脸,调笑她:“你脸红什么?”
这话一出,就换来的腿上一疼,眼泪差点掉出来。
黄霜则看着红包发了会儿呆,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红包呢,她欣然一笑,觉得要做点什么。
白云云拿起红包对着天空绚烂的烟花,卡点拍了张照片,找出刚刚的火锅食材摆满一桌的照片,一一给某猫发了过去。
无它,单纯炫耀一下。
阮际白起身,拿起饮料:“感谢大家今年的到来,那么在新的一年里,祝大家顺顺利利,节节高升,新年快乐,干杯!”
一声声玻璃碰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这烟花满天里,大家齐声道:“新年快乐!”
饭后,奶奶的闺蜜便带着桂桂来窜门,安子闻喝和阮际白吃得太撑,跟奶奶打了个招呼便出门消食了。
乌拉拉和白芙早早洗漱完就回了房间。
院里,奶奶和她的闺蜜烤着火炉,谈着当下,谈着些久远回忆,时不时笑出声。
白云云和黄霜发现小丫头实在有趣,便带着她一起玩些仙女棒,玩累了之后,她们偷摸着溜进了厨房里,白云云打着灯,黄霜从灶台里翻出了两根红薯,四个土豆,顿时,三人大眼瞪小眼。
白云云又翻了翻,灰差点把自己给呛死,她看向黄霜:“是不是你给偷吃了?”
黄霜白了她一眼:“我刚才不一直跟你们在一起么?”
“怎么分嘛,难不成碳化了烧没了?”白云云抱怨道,红薯土豆她数过,没放错。
小丫头开口了:“姐姐们,要不我们石头剪刀布吧?”
“不要!”白云云和黄霜异口同声。
黄霜沉思一会儿:“要不抢吧?”
白云云若有所思点头:“可行。”
小丫头:“……”
房间内,正吃着香甜红薯的白芙,长打了个喷嚏。
红薯是红心的,皮软易剥,糖液都溢出来了,土豆也因烤闷过,变得格外酥软香糯。
几分钟前,白芙看着一去而返的乌粢,面色疑惑,却见她手中用纸包着两根烤红薯。
乌粢:“你不是说想吃嘛?”
白芙盯着咽了咽口水,虽然肚子还是撑的:“哪来的?”
乌粢眨眨眼,一脸坏笑:“你猜?”
.
阮际白和安子闻手牵着手,她们漫无目的在街上行走,看着一群小孩子手上拿着仙女棒玩,阮际白起了玩心,安子闻领着她一起去买。
寻了处空地,两人哈着热气蹲下来,安子闻替她拢了拢围巾,把下半张脸遮住半截,避免寒风刮脸疼。
阮际白笑得眼睛弯起,安子闻边拆开包装边说:“听说,一根烟花燃尽之前,可以许个愿望,阿阮,许个新年愿望吧。”
“好。”
安子闻拿出新买的打火机,认真看着手上的仙女棒:“我开始了哦。”
阮际白干笑声,拿自己当小孩哄呢。
“好。”
啪——
打火机在燃起小小的火苗。
仙女棒顿时被点燃,滋滋滋发声,星星点点在聚拢着,跳跃着,看得人有些眼花缭乱。
“我的新年愿望是……”阮际白闭上了眼,抿住了下唇。
等她睁开眼时,仙女棒差不多燃尽了,阮际白拿起一边的,开心道:“该你了,该你了。”
啪——
又一根仙女棒在手指上缓缓盛开、亮起、暖黄色的微光照在人的脸上,很暖,很柔和。
安子闻许得很快,睁开眼与阮际白看完剩下的,直到成为一堆灰烬。
两人玩够了便准备回去,安子闻处理了下余留的垃圾,就起身牵住身边人的手,她问:“刚才许了什么愿?”
阮际白歪头一笑,苦思几秒,便松开她的手,往前小跑几步:“不告诉你,愿望说了可就不灵了。”
安子闻见她渐渐走远,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