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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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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后,下了几场大雨。

雨打落了枝头的梧桐叶,路面上几乎铺满了还未黄的梧桐叶。

一场秋雨一场凉,宁堃早就穿上秋装,踩着马丁靴,踏入梧桐叶路。

雨天的时候梧桐叶柔韧,踩起来没有声音。

可被踩过的梧桐叶会粘在地上,难以清理,只能让他被风肢解,又随风飘去。

每到这种时候,宁堃就不爱踩树叶,尽量绕着走。

奈何疗养院里种满了梧桐树,那梧桐叶多到宁堃避无可避。

孙爷爷住进来快有半个月了,他偶尔会来看看。

疗养院已经给出了生存期的预估,跟林主任预估的差不多。

“最多三个月,快的话……”周粟摇摇头,“一个月吧。”

“……”宁堃沉默。

“如果孙爷爷想的开的话,说不定会更久呢?”周粟扬起笑容,“都有可能。”

“……”

宁堃不可置否,这种时候,其实谁说不准。

宁堃将手中的袋子放到桌子上,“给你。”

“这是什么?”周粟好奇的扒拉着。

水果店袋子,外面印了某某水果的字样。

里面是几个橙色圆圆的东西,像是橘子。

周粟乐盈盈的解开塑料袋,一边解还一边调笑,然后他顿住了。

“这……”

“你不是说你爱吃的吗?”宁堃看了眼时间,转身往外走,“才上市的。我去看孙爷爷了。”

“……”

周粟看着袋子里的东西发愣,乳白色透明塑料袋里躺着的,不是什么橘子。

是柿子。

新上市的柿子,橙的发黄,叶子是浅绿色的。

周粟无言的拿起一个,小小的,摸起来有点硬。

一看就是没有熟,还需要放几天才能吃。

盯着柿子,周粟泛起苦涩的笑容,自言自语道:“爷爷,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忘了……”

柿子无法给他回答。

周粟把柿子放了回去,扎好袋子,放在了电脑旁边。

一抬眼就能看见。

“柿子……爷爷……”周粟手指戳着塑料袋,忽然想起了什么。

猛然站起身,走向背后的窗户,向下望去。

那也是一片花园,中间铺了石板路,方便两栋楼之间的走动。

而宁堃从这里到孙爷爷的病房,每次都会经过这条石板路。

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该走到了。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他就出现在了周粟的视野之中。

三楼往下看去,人并不渺小。

只是偌大的花园,显得宁堃的背影格外孤寂。

灰色的风衣拢住他的身体,走起路来衣摆翻飞。

周粟手指抚在玻璃上,跟随着宁堃的步伐,一点一点的靠近另一栋楼。

“孙爷爷……”周粟眼睛微眯,“爷爷……”

.

“哟,小宁来啦。”

宁堃刚到病房门口,还没进去呢,孙春燕先看见了他。

许是这些天来,周粟跟家属谈了很多,他们的心理和状态,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整个氛围都发生了改变,不再死气沉沉,不再缄默不言。

他们会主动说笑,带着孙爷爷的脸色都好看了很多。

“是,今天下班早,就过来看看。”宁堃把自己买的东西,递给了孙春燕,“孙爷爷什么都不能吃,我买了一些你们能吃的小零食,到时候你们饿了吃。”

“哎呦!”孙春燕不愿意接,连连摆手,“你来就来了,带什么东西啊!哎呦!不要不要!”

“拿着吧,顺路买的。”宁堃不擅长和人推脱,没几下就让孙春燕逃脱了。

宁堃只好又把东西塞给小豆。

小孩子不会拒绝,看家人脸色很是踌躇。

“拿着吧。”宁堃冲这个不比他矮多少的孩子笑笑,“拿着吃。”

小豆眼睛滴溜溜的看向他的妈妈,等待着上级发话。

直到妈妈默许,小豆才高高兴兴地拿着东西去给哥哥一起分。

小豆块头大,看上去长的也显老,可是一举一动就是像个小孩子。

算得上安静听话,那天纯属,无妄之灾。

“孙爷爷,这两天感觉怎么样啊?”宁堃坐在孙爷爷的床边,微微弯腰,跟孙爷爷沟通,“是不是比我们医院好很多?”

“是……”孙爷爷笑得眼睛弯了弯,刚吸完氧,说话都清楚一些,“好多了,单人间……舒服……”

孙爷爷的眼底还是有掩盖不住的疲惫,只是今天眼睛亮了许多。

“那肯定的。”宁堃一寸寸的扫过孙爷爷的脸。

刚来医院做检查的时候,两边脸颊还是有肉的。

随着病情的一天天发展,脸颊上的肉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饱满。

现在孙爷爷还能吃一些烂面条,稀饭之类的。

再过一过,就只能吃流食了。

说太多的话,对孙爷爷还是不好。

宁堃也没有再多说,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陪着孙爷爷挂水,直到最后一瓶。

小护士推着小推车进来,笑容甜美的开着玩笑,手上麻利的给孙爷爷拔了针。

挂完水,孙爷爷精神头还是差一点。

跟宁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秋天入夜快,不过六点,外面已经黑了一半。

室内的灯光越发的刺眼,宁堃站起身,替孙爷爷关了灯。

转身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已经了黑的差不多了,疗养院订的餐早就送来了,可他们都还没吃。

宁堃赶紧向孙春燕告辞,“孙姐,我先走了,你们先吃……”

“你不吃点再走嘛?”

宁堃摇了摇头,“我不吃了,我跟我朋友约了出去吃。”

“那我送送你,”孙春燕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一边,走到宁堃旁边,热情地拉起宁堃的手,“外面已经黑了,到时候你一个人害怕……”

“啊……不用……”

“走!”

孙春燕才不允许宁堃拒绝,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一直快走到电梯间,才放慢脚步。

孙春燕站在灰暗的灯光下,神情不再坦然,取而代之的是麻木。

“宁医生……”孙春燕长叹了一口气,“谢谢你,来看爸爸……”

“不用……”

“我们已经告诉父亲,他得了什么病了。”

宁堃按电梯的手顿了一下,微微蜷缩,“啊……”

“爸爸其实没有什么反应……”孙春燕偷偷摸了一把眼泪,“他好像知道他生病了。”

“……”

宁堃收回了手,他忽然就想起了那天。

孙爷爷坐在窗口,看着窗户。

“你知道出院那天,”宁堃转身,低头看向孙春燕,“孙爷爷一个人坐在窗口在看什么吗?”

“应该是在看外面的天吧,那几天有几只小鸟总是落在窗户上,爸爸就说,那是妈妈回来了。”孙春燕的眼泪,止不住的留,“我妈妈也走了快十年了。”

外面起了风,电梯间的窗户大开,吹起了宁堃的碎发。

他好像无法开口了,告诉孙春燕真相。

告诉他,他在借着窗户看他们。

老人知道自己生病,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一切,其实都是故作坚强。

几十年来,作为顶梁柱撑起一个家,临走了,还是担心这个家。

宁堃忽然想到一句话,这个年纪,早就知天命了。

“宁医生,是在看这个吗?”孙春燕掩下情绪,小心的问道,“还是再看别的?”

再抬头,孙春燕的眼睛,要以控制不住的盛满泪。

父亲临走,母亲归来。

说不定,这也是一种慰藉。

宁堃不敢与她对视,别过视线,快速按下电梯的下行键,“是……他是在看小鸟,说不定,真的是孙奶奶回来了……”

“是吗……那也挺好……那也挺好……”孙春燕呢喃,“那样就不孤单了。”

不孤单了……

电梯的灯光比电梯间亮很多,宁堃站在电梯里,与孙春燕再次挥手告别。

随着门渐渐关上,宁堃看见,她的脸上,又挂起了笑容。

善意的谎言,是善意,也是谎言。

宁堃今天没有开车,所幸这里离家也不远,坐车也很快。

简单搜了一下导航,跟着往车站走。

还没有走出大门,一辆通身银白色的大G,稳稳地停在了宁堃的身侧。

窗户缓缓落下,周粟手扶着方向盘,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嘴角带笑,“宁医生,去哪儿啊,我送你?”

“回家。”

周粟低笑,“你不是说跟朋友约了吃饭吗?”

“?”宁堃眉毛一横,“你监视我?”

“没有~”周粟才不承认,“快上车,你朋友我,带你去吃饭!”

说着,车子“啪嗒”一声解锁。

宁堃不想去,想回家休息。

可他向来不会拒绝周粟,几番纠结,伸手拉开了车门,“去哪儿吃?”

“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周粟等着宁堃坐稳,系好安全带,“那我们就出发咯!”

大G在黑夜里划过一道银白,车流里,不少车子都对周粟的车侧目。

“你这车……”宁堃打量着仪表盘,“改装过?”

“只是改了色,”周粟指着仪表盘,“这可没有改过奥。”

“做心理医生这么赚钱?”宁堃不解。

“当然了,”周粟说,“其实也没有,家里有钱,家里给买的。”

“哦……”

男人对豪车没有抵抗力,宁堃也不例外。

只是他还在安静的研究内饰呢,周粟忽然又悠悠然的来了一句,“疗养院也是我的。”

“?”宁堃眨眨眼,“你说什么?”

“是啊,我是疗养院的大股东,疗养院是私人的……”

“我知道是私人的……你这……”宁堃缕了一下,“你这么有钱,还住我对面?”

他的那套房子,一平不过4万,对普通家庭来说贵了,但是对周粟目前的财政情况来看,绝对算便宜了。

似是没想到宁堃问得突然,又似是在开车没办法分心,周粟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别扭的哼唧了几句,“家里送的……”

更奇怪了,宁堃打量着周粟,“是吗……”

不同以往的语调,宁堃这次明显是带着质问,“家里送你百万豪车,却送不起一千万的豪宅吗?”

“哎呀!”周粟懊恼了一下,眼睛偷偷瞄着宁堃,“我忘记了,这是我自己买的……”

“那你为什么买这,这儿小区算不上新,好像还是个二手房,离你单位也不近……你不会是……私……”

“我……我……”周粟抓紧了方向盘。

宁堃眯着眼,上下打量着他,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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