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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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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事故里幸存下来的人往往会觉得,这份幸运真的属于自己吗?如果他在其中做出了别的选择,那么还会是这样的结局吗?

幸存者们不断地懊悔,觉得是自己的无能,才让同行的人遭遇不幸。

他们不断地反思重演当天的情况,试图找到最优解,其实他们被困在那里很多很多年。

时间久到自己也忘记了,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真正的罪人只有犯下罪过的那一个人而已。

宁堃没有料到孙春婷会这么说,有些吃惊,这都是他没有想过的。

确实,当时令他崩溃的原因有很多,可能这也算其中一条吧。

“宁医生不必如此介怀,其实我早已接受了这样的命运,我的丈夫是被坏人害死的!而那个坏人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孙春婷颓坐在沙发上,手指紧扣着沙发的皮套,锋利的指尖,几乎快要将皮套抓破。

她忍着内心的剧痛,“我也知道你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你放心好了,等你我丈夫的事情,我追了好几年,现在我也会为了我的父亲,永不言弃,直到找到最终的真相。”

阳台的玻璃没有关紧,今天吹的北风吹来了呼啸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尖锐的令人心颤。

微弱的风吹进室内,轻轻撩动宁堃的碎发。

永不言弃吗,宁堃当然信。

宁堃整理好碍事的碎发,坐的更直了一些。

其实宁堃不是来找她说这些的,他知道他们的决心,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相信周粟的一面之词,从而选择报警,让自己的父亲躺在冰冷的殡仪馆里等待着法医的解剖。

“我相信你们有必胜的决心,我这次来,其实是想跟你说另一件事情,”宁堃从茶几上抽了一张纸塞进孙春婷的手里,想让他擦干脸上的眼泪,“孙女士,在孙爷爷之前,还有一位家属,曾经提出他们的父亲死于非命。”

孙春婷从悲伤的情绪中逐渐平静,抬眸望向宁堃,她好像隐约听说过,在他父亲还住在省人医的时候。

那个时候胡言乱语满天飞,几乎每个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父亲还因为这件事情发了大火,一直说溜宁医生不会是这样的人。

所以孙春婷对这件事情还是有印象的。

“你说的是之前医院里,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情吗?”孙春婷仔细回忆了一下其中的细节,“好像那家姓刘?”

宁堃点点头,这件事情虽然不是人尽皆知,但是在医院的范围内已经算得上是广泛传播了。

“是的,你记得没有错,那家人姓刘。”

“他们家也是在周医生的医院,进行的临终关怀吗?”

“是的,所以我们怀疑是一个人做的。”

宁堃手上握着证据,甚至这个证据,现在就躺在他的口袋里。

本想拿出出来给她看,可等到真的要拿出来的时候,他又犹豫了,他不知道这段视频会不会对她造成二次伤害,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些证据给原告家属看。

手指不断地摩擦在坚硬的存储卡壳上,宁堃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如果你想跟他一起起诉医院或者是起诉个人,我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你。”

孙春婷好像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他有些疑惑的问道,“起诉医院?宁医生是想让我起诉疗养院吗?”

“不是,”宁堃非常迅速地摇头,“追究责任是你的权利,而我只是想提供帮助。最重要的还是抓住坏人。”

“……”

孙爷爷很像宁堃的爷爷,说话像脾气像,就连冲动起来也很像,说一不二的大家长形象。

看似说一不二,其实对自己的子女宽容至极。

孙春婷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不断地飞舞,敲打着键盘,“我要跟哥哥姐姐商量一下。”

“没问题。”

宁堃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等待着他们都回复。

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具体的答复,而孙春婷又拿起手机到阳台打电话去了。

索性也是无事,宁堃也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段信息发给了周粟。

大概就是问问周粟那边怎么样了?那家人的回复是什么?

对面一直没有回信息,宁堃左等右等两边都等不来答复。

刚把手机收起,门铃忽然响了。

宁堃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在阳台上打电话的孙春婷。

在别人家为别人开门,是需要经过主人同意的,宁堃要先征求孙春婷的意思。

可正在打电话的人,根本就没办法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她只是歪头看了眼宁堃,然后又偏过头去开始说话。

门铃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连带着连敲门声也响起来了,好像有很多双手在敲打着,有些杂乱。

“家里有人吗?可以给我开开门吗?”

“刘女士请你不要这样。”

“开门啊,我的父亲跟你的父亲是一样的,我们要联合起来去对付坏人,这样才能将坏人绳之以法呀。”

“刘女士,你不要太激动了,你这样的话会打扰到别人的。”

门口窸窸窣窣地传来了一些争吵的声音,里面还夹杂着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周粟的声音,他好像正在劝解敲门的人。

宁堃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越听越不对劲,好像是刘家姐弟来了。

可是这边孙家还没有答应……

他就知道刘家会如此,冲动不经过思考。

宁堃自认为拿他们没有办法,无法沟通,所以才让周粟去,没想到连他也劝不住他们。

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响,好像对门的邻居也出来看了。

门口一团乱麻,七嘴八舌的,争执声敲门声不断。

宁堃坐不住了,他站起身走到阳台,轻轻敲了一下阳台的门,拉开了一条缝,“孙女士不好意思,好像刘家的姐弟来了,如果你不想见他的话,我会尽量让周粟把他们带走。”

“不用了,”孙春婷挂了电话,坦然地走向门口,“我想这确实是,维权的一个办法。”

受害者家属站在一起,足够引起重视。

宁堃还站在阳台边,沐浴在阳光下,他的眼睛跟着孙春婷,一路走到门口,看着他打开门笑脸,迎接刘家的姐弟。

门打开的一瞬间,外面所有的喧嚣都没有了,争吵劝阻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

门外的所有人都看着孙春婷,有些人脸上还挂着惊讶,好像没有想到孙春婷真的会开门。

而孙春婷压下了悲伤的情绪,此刻她的脸上,只有坚毅和迎接美好未来的笑容。

刘家姐姐看见她非常激动,眼睛都红了,随时要哭的样子。

她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孙春婷,“妹妹……节哀……”

“……”孙春婷僵住了,眼睛一直往上看,生怕眼泪落下,暴露她的脆弱。

可她不需要忍耐啊,他们都是受害者,他们的内心都同样的痛苦。

孙春婷点点头,拍了拍刘家姐姐的后背。

轻轻脱离她的拥抱,孙春婷又笑着跟他们一一握手,嘴上还说着抱歉的话,贴心的为他们拿拖鞋,引导他们走进屋里。

刘家呜呜泱泱来了不少人,几乎要把孙爷爷家坐满。

周粟走在最后一个,存在于人群阴影里,跟在他们的身后坐在了客厅里。

这里坐着的所有人,其实都是周粟的对立面。

他们要维权就要牵扯上各种利益,而最直接牵扯到的就是周粟。

疗养院是他开的,那么出事了,他也需要负责。

他坐在受害人家属的人群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又是那么的恰如其分。

孙春婷忙前忙后的为他们倒水,招呼他们做客。

而此刻的刘家姐弟也没有了往日里的风采,坐在沙发上,有些颓唐。

他们的头上多了很多白发,日日夜夜为自己的父亲发声,为自己看似因为癌症正常死亡的父亲发声。

照顾到每一位来客,孙春婷再次收拾了一下茶几上的东西,说着跟宁堃已经说过一遍的客套话。

宁堃也拿了个凳子,坐到了周粟旁边。

站着的时候,看周粟觉得他滑稽,明明“对立”面,却坐在这里。

可真正坐下来的时候,用平等的眼光去看的时候,宁堃觉得,周粟一点都滑稽。

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是对立面,他们都是那两位的受害人。

有些人失去亲人,有些人失去奋斗已久的事业。

椅子没有靠背,宁堃和周粟两个人就贴着墙坐,这样后背可以靠在墙上。

家属之间的谈话,他们插不上嘴,他们能做到的就是,搭桥引线,让两个受害者家属坐到一起,共同谋划,或许这样,会有更多的机会。

自从他们进来到坐下来,再到现在,周粟都很安静,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甚至也没有主动跟宁堃搭话,只是看着,然后陷入沉默。

很奇怪,宁堃侧头看他。

英俊帅气的脸没有过多的修饰,头发也没有早上那么蓬松,整个人的气场有点垮。

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宁堃拖着自己的板凳,靠近他,凑到他耳边,耳语道,“他们欺负你了?”

“没有。”

周粟捏了一下太阳穴,“只是跟他们说话很累,累了而已。”

“你害怕吗?”

“怕什么?”

“如果真的被爆出来,疗养院……”

“这个啊……”周粟不假思索的说道,“不怕,坏人不被绳之以法,才怕。”

“……”宁堃摸了一下他的头,“倒闭了哥养你。”

“好啊!”周粟眼睛一亮,背着所有人,偷偷的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哥最好了。”

宁堃笑而不语,耐心的听着。

这里的局面孙春婷主导着,沟通细节,梳理过程。

刘家姐弟耐心地听着,然后不断的补充,甚至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手中的证据,直指关颖琪。

孙春婷有些生气,她没想到会是她。

明明当时在疗养院里,就她治疗最积极,待人爷爷温和。

“当时是有人寄给我们这个录像的,”刘家姐姐看着宁堃,面露愧疚,“她说,这个是宁医生的把柄,只要我们向上举报,就可以让宁医生撤职,逼迫医院正视我们的诉求。”

“她还说……”刘家弟弟也开了口,同步看向了宁堃,“如果我们照做,就告诉我们幕后黑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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