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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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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知道什么?”

祁言反问了回去,目光也逐渐变得复杂。

时间回转到他去大理寺狱内见季无虞。

那夜,季无虞有些狼狈,缩在角落里,眼尾都泛着红,将落未落的泪滴惹得祁言心一阵刺痛。

祁言上前抱住了她,慌慌忙忙地给出自己的承诺,

“我答应你会救他,无论你是否愿意开口。”

季无虞深吸了一口气,微昂着头将泪水憋了回去,开口道:“他是我的师父,自幼伴我长大,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

季无虞从这个几乎要使她停了呼吸的拥抱中挣脱出,她扶住了祁言的双肩,望向他的眼中,除了愧疚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叶重梅的确是得了他的命才来刺杀你,但……”季无虞似乎很是艰难地才将话挤出,“那是因为我,对……对不起。”

她话都哽咽了,祁言不免又是一阵心疼,他揽过季无虞,再一次紧紧抱上。

“我从未怪你。”

季无虞死死抓着祁言的袖子,抖着声音说道:“我并非不愿告诉你,只是,丘独苏于我而言,太过重要,他选择隐匿身世性命来此,自有他的安排,所以一切与他有关的事,我都不敢轻易诉之于口。”

“他叫,丘独苏?”

“是。”

“丘独苏”这三个字使得祁言的眸子,微眯了眯。

这个名字于他而言,并不陌生。

丹城丘家,是与温家在景祐年间并立两大文坛世家,其中出现过的坐镇九州文坛的人物不胜枚举。

丘独苏的父亲,便是其中一位。

丘老爷子声名赫赫,不论是朝堂还是文坛,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至于丘独苏,他是丘家庶子,并不为其父所喜,而祁言为何会知着他便是因为……

当年楚顺帝为章和太子遴选东宫伴读时,那些世族公子祁序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便选中了他。

祁言年幼时见过他一面,是个笑起来温温柔柔的小公子,可如今,竟然会成了这般模样。

至于为何改名,又为何换了一张脸,大概便是因为,在明帝即位后,丘家便以对圣上不敬的罪名遭到屠戮,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针对前废太子的所遗声望的打压,温家也是在那时选择闭门再不涉朝政。

而季无虞似乎对此,

全然不知。

见祁言迟迟未开口,季无虞脸上已有焦急之状,她抓着祁言袖子的力度又重了几分,眼中尽是哀求,

“求求你……”

算了,等查清楚再说吧。

祁言叹了口气,说道:“我方才说了,我会。”

“我方才是故意激你。”

“那我也会。”祁言安慰她似地一笑,

“眉妩,我想成为你值得信赖之人。”

信赖,是信任,也是依赖。

季无虞低了头,一缕鬓发从额角滑落,祁言伸手想要提她绾上,季无虞却抬了眸子。

那一双皓若星辰的美人目,此刻三分无奈七分怅然,她弯了眉角,开口说道;

“已经是了。”

季无虞叹了口气,说道:“我自小父母双亡,交心之人或也有不少,但值得我全然信任的,其实只有我自己。”

祁言一怔。

“对事也好,对人也罢,患得患失的滋味并不好受,我不愿再尝一次,便少有托付真心。”季无虞拉过祁言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郑重其事地说道,“你若觉得不值当,或者……太过沉重,其实也可以选择放下。”

祁言耐心地等她说完,眸中却只有心疼,他伸手抚上她的唇,然后问道:

“如若我回答是,这里……是不是以后都要对我关上了。”

季无虞没有直接回答,祁言便轻笑了一声,上前吻住了她。

这一吻并不温柔,反而像季无虞平时在床上被祁言折腾狠了报复似地回吻,既是吮吸,也有轻咬。

季无虞只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心头涌上一阵带着痒意的酥软。

吻毕,祁言涣散的眸子逐渐清明,他笑意愈浓,认真地说道:

“不要苛责自己,是我心甘情愿,所以罪皆在我。”

…………

“是她告诉你的。”

祁言瞥了他一眼,“是本王自己查的。”

和自己所想不同,丘独苏忍不住皱了皱眉,转而又问道:“那她怎么办。”

“你放心,有本王,定会让她清清白白地走出大理寺狱。”

清清白白……

因着这四个字,丘独苏不由得想起此前宸妃和自己提到过,季无虞知道当时入狱准备了死囚来帮她假死,曾经和她说过的话。

“顶着一个本不属于我的名字去过这一辈子,而让季无虞去死在冤屈之下,这不叫活着。”

顶着不属于自己的名字……

虞妩。

丘独苏再一次想起来了这个他为季无虞拟的名字。

那时他送季无虞进陆府,为求她安全教她隐去自个身份,她很乖,规规矩矩三年,就连手眼通天的楚明帝也不知道陆府里藏着季瑾淑的孩子。

可温玦却告诉他,那三年她并不好过。

他好像是那会才忽然想起般,自己这个徒弟,其实是一个对真实的执着几乎到了无法斡旋的余地。

而他曾在下了朝会的途中,见着季无虞与几位朝中官员谈笑风生,连其中有一位对她并不喜欢之人,也是满面微笑。

如此八面玲珑,丘独苏却高兴不起来。

她这般的气性,谁敢说不是就是在陆府那几年给磨出来的呢。

而自己竟然在这之后,再一次不顾她的清白,又一次伤害了她。

丘独苏又想起,那日大殿上她曾怒斥储佑嵩说若是存心栽赃,没有做过的事要想自证清白该有何其艰难。

而这般艰难的事情,祁言为她做过数次。

“这便好。”

丘独苏心里不知是怎么滋味,只觉得悔意在自己腹中翻江倒海,他拂了拂袖子正打算离去时,祁言伸了只手按住了丘独苏的左肩。

其力度之大,丘独苏都忍不住震惊。

“中过乌水藤之人,能活命不说,竟还有如此功力,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祁言没有理会他这句话,只压低了声音威胁道:“丘独苏,本王不管你回郅都有什么目的,可若是但凡有危害我楚朝社稷之事,即便你是她的师父,本王也不会手下留情。”

丘独苏却毫不在乎他这话里的胁迫之意般勾了勾唇,“那摄政王大可试试,能不能动我。”

他伸手将祁言按在自己肩头的手扒下,径直朝宫外走去。

在一旁本紧张兮兮生怕这二人打起来的白缨走了上前,附耳说道:

“王爷,淮济进宫了。”

…………

紫宸宫内。

祁昇将所有的人都清了出去,自己一个人摊在椅子上思考着丘独苏方才的话。

一点真相,一点修辞,再加一点煽动之语。

已足以让这位帝王对自己的老师,彻底离心。

只是接受这个丘独苏营造出来的“事实”,他还需要花些时日,正当他打算唤张德贵来召宸妃时,张德贵却先一步入了殿内。

“陛下,淮大人来了。”

祁昇神色微变,“快快请进来。”

“臣淮济,见过陛下。”

“爱卿请起!”祁昇走了上前,将淮济扶了起来,却见着他手中好似拿了什么,不由得皱眉问道,“爱卿是有何事啊?”

淮济站直了身子,又朝祁昇躬了躬,“陛下,臣今日前来,是受家师所托来给陛下看这个。”

祁昇接过,仔细一瞧,是零零散散的一些文稿,有策论也有诗词,“这是……?”

“这些均为季无虞,季大人过往在煮粮庵所写手稿。”淮济认真地解释道,“师父清楚,想要还季大人的清白,难如登天,这些手稿不过是想要证明,季大人确有肆应之才,对于捉刀弄假的勾当,从不屑于,还请陛下明察。”

祁昇眸色暗了暗,把那些文稿随手丢到了桌上,“想要证明她的清白并不难,考生原稿礼部贡院均有存档,将其字迹比对一番便可知扶子胥有没有给她代笔。”

淮济面上却没有欣喜之色,而是静静地等着祁昇接着说。

“只是你师父自朕登基之后,朝会朝会不来,就连除夕宴,朕三催四请也还是告假托辞,如今他闺女有难反而忙不迭地来宫里为她求情了?”祁昇话中有怨,这些年对温玦的不满都尽数发泄了出来,“朕不是不知道他这些年忙着著书立说,可他毕竟是朝廷的职事官,头上还有太傅之名,这般不作为,你要朕如何看他的面子放过季无虞?”

“陛下。”淮济头埋得更低了,“师父这些年闭门不只是因为写书,更是身体实在有恙。”

祁昇有些震惊,“病了?”

“是啊。”淮济深叹一口气,“师父一直有病在身,又是个操心的命,为我大楚日夜殚精竭虑不说,也为煮粮庵的这几个徒子徒孙而焦灼,唯恐我们几个对陛下不尽心。”

祁昇微皱了皱眉,淮济见他听了进去便接着说:“臣自拜入煮粮庵那天起,师父便教导臣万事定要以陛下为先,臣一直牢记于心。”

淮济忠君一事,祁昇自然清楚,只是他未可知这……居然是温玦嘱托的。

“那你师父近日身体可好些了。”

“静心疗养这么些年,想来也该好得差不多了。”淮济话语里带了暗示,“想来不久便能回朝了。”

“太傅要回朝?”祁昇大惊。

朝元年间,楚明帝对温玦一直是景仰有加,也不是没有下过委札请回朝上,也偏偏他还只愿窝在那国子监里做个讲师,传经授道。

哪怕是给了太傅的殊荣,温玦也是不理政事。

而如今竟然肯为了自己而回朝?

祁昇大喜过望,他揽过淮济的肩膀,着急忙慌地说道:“太傅何时能回朝!?”

“至少也要等到季大人出狱之后吧。”淮济叹了口气,“师父因为季大人的事情,这几日都茶不思饭不想的,唉……”

“季爱卿如此才学怎可会有在文章上作假一事?”祁昇赶忙唤了几声“张德贵”。

“诶诶诶,陛下,老奴在!”

“你去和晁祯之说一声,季无虞的案子给朕全力去查,这几日就要出结果!”

见自己目的达到,淮济在心中,勾了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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