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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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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清屏幕中,女人冷淡的眼神与利落的动作来回切换,偶尔穿插几秒少男的镜头,突出男主纯白纤细的背影与脆弱懵懂的眼神。

“啊啊啊,阿雨好苏啊!”场外的男粉依旧叫嚷着,《春天野草》作为男频经典的青春疼痛文学,自带许多受众,大部分书粉不一定追星,甚至不太看好真人改编。

因为书粉有自己的镇圈神文——比如穿越男配击败男主野草获得四大天王好感、比如重生野草击败穿越男配赢得四大天王好感。

再比如穿越野草获得四大天王好感、比如原创男主击败男主野草获得四大天王好感、比如重生野草击败原创男主获得四大天王好感。

比如穿越野草的姐妹获得四大天王好感、比如四大天王之间的相互好感等等。

主打一个乱。

党争、打对家、买股,资方买下这本小说的影视改编权不是因为她们懂得欣赏这篇青春疼痛酸涩小说的文学性,而是因为她们懂得热度与报表。

作者顺势而为,在番外与周边中偶尔满足一下各大属性的书粉,主打一个端水。

于是书粉们撕得更欢了。

光各家大粉引导互撕的流量就赚了不少。

姜逾被场外的热闹吸引住目光。

“家长、家长,看我!啊啊啊,她看这边了!”

“死替身,快让我躺地上演两集!”

这都能争起来吗?

廖导向资方极力争取露天拍摄的机会,大概率是考虑到书粉的意见,骗一波自来水宣传。

此时听到男粉的现场反馈,廖导严肃的脸上松快了一些,夸赞道:“很好!”

于是替身的眼神更加用力懵懂,露出暧昧的红色擦伤痕迹。

姜逾握紧了缰绳,原来男主纯洁、懵懂、受伤、苦难,都是为了给女人赋魅。

前方两米处,少男替身正横躺在地上,肢体蜷缩可怜,脖颈白皙优美,缎带紧紧勒住他的脖颈,离他脸蛋一尺高的位置,摄影小姐正扛着镜头俯拍。

屏幕下的视角暧昧,替身微微松散开的缎带,破碎的颈环,还有被雨打湿、紧紧贴着腰身的衣角,加上喘息的收音。

场外的男声似乎是找到显示自己友爱的好方法,他喊着:“啊啊啊,男主腰好细啊,我舔。”

“宝宝皮肤真白!我恨不得穿成女主!”

如果姜逾没听见男声,会以为是哪个异性恋女人的想法。

只要换一种性别,就能够毫无缘由地讲出这些话,甚至还能成为夸赞同性、显示友爱的方式。

难以理解。

似乎是觉得显示此等友爱还不够,一个男粉提出:“男主替身长得好好看,我要叫我家家长过来看!”说着,他便当场拨通了家长的号码。

家长:“啊,宝宝,还是你最可爱,外面那些人是你的朋友们吗?加个联系方式。”

她们旁若无人的秀着恩爱,旁边的男人们似乎觉得这也是彰显家长爱护自己的好机会。

一些人纷纷拨打家长、暧昧对象的号码。

人群里骤然分出两派:

“宝宝你最可爱。”

“哪有,他皮肤比我白多了。”男人心满意足地自谦,周遭羡慕的视线令他自信起来。

“她们好恩爱啊!”

“这才是正常情侣。”

“你有完没完,一天天的只会问这种问题?别吵我,要不是你免费,你这样子比得上人家一根头发?”

周遭的男人纷纷向他投来了讥讽的眼神。

“心疼他的家长,大中午工作还要被他烦。”

“不分手就尊重祝福。”

“大公瘾犯了就是这样。”

“好无聊的闹剧啊。”姜逾心想,因为附庸于女人,所以他们只有成功的正常情侣与失败的大公瘾男人两种。

在追求附和家长的意愿下,他们乐此不疲地分类,成功只是正常的人,失败则成为遭人耻笑的大公。

姜逾隐晦地扫了一圈场外,总感觉这群男粉是《桃夭》原著吵嫡配庶配的受众,最喜欢在网上争夺男主位置或者打对家男主男配。

终于熬到拍摄完毕,姜逾绕过示好的男主替身,正往徐颂妗的方向走去。

正在卸妆的徐颂妗挑起眼睛,先是“啧”的轻嗤声,紧接着她低头回应身边的男主替身,一幅不想搭理姜逾的样子。

姜逾停住了脚步:“还是不要去打扰她玩吊子好。”可是这会儿回酒店,会不会耽误老钱玩吊子?

剧组给每个主演都安排了一位男主替身解闷,美名其曰福利。

“不如多发点钱。”下工后的闻敏智跟经纪人抱怨道。

闻敏智出生在一个偏远的乡下地方,周边同学都不爱念书,经纪人是她的姨母,也是家里学历最高的一位,素来在家里很有话语权。

因为沉迷玩耍差点拿不到大专学历的姨母点头:“玩玩就行,别耽误事,这些选秀节目出来的男人,比咱们心眼都多。”

休息区的罗红勒咬下手上的护指,不远处的男主替身正捂着额头。

这位替身在剧组的人缘很好,为人更是没得说,周遭的人关切地问他要不要去医院。

就在刚刚的拍摄过程中,剧组差点出了乱子,不知道这群大女孩怎么传球。按照原拍摄计划,是通过剪辑镜头的形式,表现砸到男主的剧情,但没想到这下真砸到男主演替身的脑袋。

索性选秀出道的成员共有九位,就算送到医院跟黄思思作伴,还剩七个可以消耗。

“他已经是这团里人缘最好的了,你还不满意?”经纪人抱怨,她刚刚一直在替罗红勒遮掩,“别让导演发现了。”

“来不及了,廖导已经发现了。”罗红勒面无表情直视前方,“反正还有七个替身,她再安排一次,我就弄废他们一次。”

姜逾对上罗红勒的视线,抚摸鬓发的手缓缓下垂,手臂绷紧的同时,露出一个虚情假意的微笑:“我说我刚刚什么都没听见,你们信吗?”

话音刚落,姜逾大步后撤拉开距离,心中不忘甩锅徐颂妗:这顿毒打明明是徐颂妗自己该受的,怎么是她姜逾来挨?

借助固定座椅拉开与罗红勒的距离,姜逾的神经高度紧张,以防罗红勒暴起伤人——毕竟她可是随意摔伤男主的罗红勒。

比起网上所谓的“女同的凝视会让女人陷入男人的处境”,更让姜逾忌惮的是——罗红勒是个女人。

跟她一样,受此地保护、偏袒、溺爱的女人。

姜逾猛地理解到过去的男人为什么恐同——他们不是恐惧同性恋,而是恐惧另一个可以实施某种行为、且绝对受到各种意义偏袒的“人”。

过去男人对男同的恐惧,与女人陷入男人狩猎的恐惧截然不同,因为他们心里知道另一个男人会得到哪些支持,拥有哪些行动与资源。

姜逾也是如此。

为什么富曜塑造的律师女士会恐同?因为她知道她能够做到什么且不受任何处罚。

不是女同的凝视会让女人陷入男人的处境,而是同为女人的攻击性,只有彼此知道对方会做什么。

姜逾认为罗红勒现处于烦躁中,她会想要发泄,看起来很想找人打一架。

然而,座椅上的罗红勒紧紧面无表情的咬下最后一个护指,如同盘踞山岭的老虎,叉开大腿坐在休息区,琥珀色的眼睛里透着疑惑,安然问道:“你在紧张什么?”

看来她更不耐烦了……得小心被追到。姜逾心里衡量着双方的体型,评估对方的灵活度与体力。

转而,罗红勒的脸带上了些理解与轻蔑的神情:“我对你不感兴趣,你们直女怎么都那么自恋?徐颂妗也是,你也是。”

姜逾:“你误会了,我没有觉得自己正处于男人的位置上。”

她只会说幸好自己是个女人,不用遭受这些。

“我只是现在才发现,原来女同也是女人。”受到偏爱的女人、强壮的女人、可以被看见的女人。

罗红勒不悦,她似乎理解为另一层意思,说:“我当然是女人,虽然有女同愿意模仿男人,但我是毋庸置疑的女人。”说完,她还指了指自己的胸、腹与胯部。

姜逾移开对女人身体的审视的眼神,心中不断明悟,原来过去的男同也是男人,社会属性上的第一性,各种资源紧紧绑定他们的自然性别,与他们的性取向无关。

但无论是哪一种性取向的男人,总会有一种对大爹的“他们压抑,他们愤怒,他们苦啊”的情绪。

姜逾不明白过去的地方如何薄待了这群男人们,为什么一个个叫嚷着“我命由我不由天”,像是男孩不断地在地上打滚耍赖,要求家长满足他的各种愿望。

只是长大后的男人依旧在互联网上撒泼。

他们为什么不满意?他们甚至拥有成为刻板印象中的女人的自由。

从现实到虚拟,所有人都在仰望他们、理解他们、共情他们。

女人的苦难、女人的处境,都会令他们备受怜惜。

母亲难产、衰老、死亡,他们心疼他没有妈妈了。

伴侣难产、衰老、离去、死亡,他们心疼他没有人照顾了。

女儿离去,他们心疼他没有人陪伴了。

可能他们是想生活在这里吧,毕竟这地方的男人只需要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平日里追追星、打打游戏什么的。

一个女人的寿命比他们最高的岁数还要长一倍的地方。

他们不必面对母亲、家长与女儿的离开。

姜逾对此地的男人没有任何情绪,因为就算是在这里度过一生的男人,他们也不过是复制过去女人的前半生。

有什么好同情的?

他们本该如此。

姜逾只心疼自己。

她出来混娱乐圈不容易,不应该跟罗红勒起冲突……至少要维持明面上的和平。

得想个办法转移罗红勒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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