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玉捏着鼻子后推三步,才看清眼前站着的人就是萧郧。
宓玉将他的手挡开:“你干什么呢?”
萧郧也歪过头跟他对视:“你不是想吃吗?就给你买来了。”
宓玉从他手里接过去慢吞吞地跟在萧郧身后,看着这么一堆油渍麻花的东西顿时没有食欲了。
桌上配的全是有味道的菜,加了芥末的鲜肉,放了青酱的鱼虾…
虽然滋补,但是也很有味道。
宓玉很快就将那一兜子乱七八糟的东西推到萧郧那一头去了,而且指使对方吃掉:“你买的东西你自己解决,我又没说要吃,你买这些东西给我干什么!”
然后一边吃得津津有味。
萧郧仿佛是转了性,什么都听他的,就好像知道他现在…特别委屈一样。
一天的时间,宓玉把从丽贝卡那里受来的气全部撒在萧郧身上了。
等他心平气和地回到学校以后,那些自己憋了一肚子的气已经烟消云散了。
等下车以后,宓玉告别靠在车上目送他离开的“外出搭子”。
萧郧把衣服放进他手里:“我知道你最近忙着参加比赛,但是也注意身体。”
告别他以后,宓玉若有所思地往宿舍方向走,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只不过这几天他像是撞了邪,只要一跟萧郧回来就一定会遇上丽贝卡这个冤家。
丽贝卡又在他宿舍楼下训练了,而且硬要拉着他跟他道歉。
宓玉好脾气地把丽贝卡带到宿舍楼大厅,和他相对而坐。
宓玉因为没带什么吃的所以觉得有点尴尬,吃吃开不了口。
幸而丽贝卡是个嘴快的,上来就说:“宓玉,我是专门找你道歉的。”
宓玉莫名其妙地摇摇头:“不用,没什么好道歉的。”
丽贝卡认真地说:“可是上次让你受伤,我一直很愧疚。”
宓玉才明白过来,这是为了给上次受伤的事情跟他道歉,可是都过了这么久了才来道歉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奇怪。
所以宓玉阴阴觉得有点跟他说话心不在焉的,十分的累。出于互相尊重的原则,宓玉很快就结束了和他的对话,直说自己并不怪他马上就回宿舍休息了。
结果丽贝卡立即站起来,这才真正说明了来意:“我听说你参加到黄羽的队伍里了,难道不是因为怪我吗?”
宓玉摇摇头:“这只是一个普通比赛,你要是这么想,说明是你把他看的太重要了。”
丽贝卡立即被激怒了,他努力平复情绪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笑:“我知道你跟萧郧只是很普通的朋友,所以你不要跟他再有联系,也不要参加这场比赛,跟我争风头!”
宓玉冷笑:“这只不过是联系了社会的一场比赛,哪有你说的那么重要。”
丽贝卡却失控似的向他冲撞过来,将他钉在身后的柜子上,攥住了他的衣领:“我需要这个机会,你根本不懂我作为家里最不受宠的小儿子,我的努力和我所受挣扎!”
宓玉按住他的手指,一个个掰开:“嘁,软骨头。”
丽贝卡被他简单三个字刺痛了,颤抖着把手松开:“你…你说什么?”
宓玉平静的整理好自己的衣领,把被他揉乱的背带裤袋子顺整齐,微笑着看看玻璃窗外向内张望的人群,对丽贝卡说:“你推我推得好疼啊。”
丽贝卡的拳头越攥越紧。
宓玉不打算再跟他虚情假意地寒暄,因为刚才那一下真地撞得他很疼。
可能一下午都跟萧郧在一起,属于孩子生父alpha的信息素很好的安抚了一个omega身体需要承受的不适。
可是刚才那一下,后背被撞,让他的肚子狠狠一痛。
宓玉轻轻帮自己揉着肚子,可是根本不见好转,很快就出了一头的冷汗。
宓玉费劲地将门拧开,他的状态立即将一直注意着门口动静的庄嘉茂吓了一跳。
庄嘉茂丢下耳机接住宓玉手里的衣服袋子,放在一边,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这么多冷汗。”
宓玉强撑着精神,对他虚弱地笑笑:“刚才被丽贝卡无缘无故撞了一下,肚子有点痛,帮我按摩一下可以吗?”
庄嘉茂完全没有相似的经验,顿时乱了手脚,但是凭着让人舒服的原则赶紧将躺椅撑开,让宓玉躺在上边,然后轻声问是哪里不舒服。
宓玉也概括不出来,只觉得肚子被揉成了一团,于是闭着眼睛不搭话。
庄嘉茂急得在手机上胡乱搜,比比划划地给他乱摁了一会儿,还真的让他舒服了。
也不知道是缓过了劲还是真让他学会按摩手法了,宓玉头上的冷汗慢慢消了下去,也能听清庄嘉茂絮絮叨叨的话了。
庄嘉茂:“你能不能小心一点啊?你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到了需要养胎的时候,你怎么还能又受伤了?”
宓玉转了转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他现在已经有意地将肚腹想成了单独的一个部位,也能很好地照顾她了。
宓玉说:“我记住了,以后不轻易激怒那个疯子了。”
庄嘉茂:“你又跟丽贝卡吵架啦?”
宓玉点点头承认了:“丽贝卡刚才突然在楼下堵我,让我不要参加接下来的比赛。可是我都答应黄羽了,怎么可能不去。”
庄嘉茂:“我从蓝桃那里听说,丽贝卡好像是个很有危机感的人,他总是以为别人要害他。”
宓玉:“原来蓝桃也知道,那为什么还那么拥护他?”
庄嘉茂:“因为丽贝卡帮了他们很多忙,比如他们忙不完的工作,比如一些没有用的材料…”
宓玉不耐烦地翻过身去,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这些我都听够了,难道他是超人吗?反正我不会不参加的。”
这点烦扰的情绪很快就被冲散了,因为接下来的时间和预想的一样,虽然不用跟着一起练舞,但是作为开场需要和成员们密切配合,所以全程宓玉也需要跟着。
在训练的时候,宓玉也听到了很多关于这个比赛的事情。
原来这场比赛是有历史沿革的,最早是在建校之初,为了焕发大学的生机,校长凭着优渥的财力,丰厚的人脉资源,再加上拳拳为学生铺路之心,邀请了许多政界人物。
第一届比赛就办地非常出彩,并且当时负责组织的主席就因为出色的表现得到青睐,后来成了一任总统。
数不清的学生通过这场比赛突然获得宝贵的资源,从喘不过气的生活中脱颖而出。
于是宓玉也理解了为什么这项“交谊舞”比赛会引起丽贝卡的重视,甚至要和他推心置腹地说真话。
一个豪门贵族中不受宠的小儿子。
难道就没有活路了?还让自己不要抢他的风头,太可笑了。
那籍恬畅呢?在不同家族中谁不是都有各自的不容易?
宓玉出神中,手机被陌生号码打了进来,他以为是谁点来的外卖,随手接了。
对面的声音颤抖半晌,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宓玉,你再帮我一次。”
**
宓玉走出排练场地,穿过一道绿地进入一座小型的礼堂中。
这时候大礼堂已经关上了,只开了外面候场的场地。
在三座联排的小型木质连椅上坐了一个瘦弱的女孩子。
籍恬畅。
宓玉向她走过去,轻拍了他的肩膀。
籍恬畅猛地抖了一下,缩紧了身体,迅速撇过脸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匆匆站起来往前面走去。
宓玉手悬在空中,不解地看着她的身影,见她向拐角方向走去了,顿了顿脚。宓玉才明白了她是想换个地方说话的意思。
她好像看起来很害怕,担心有人在看他们。宓玉四处看了看,他们背靠的地方有一处蓝色的单向玻璃,映着外面的不大晴朗的天色。
外面的人只有凑的极近才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确认没有人靠近以后,宓玉才顺着刚才籍恬畅走过的路过去了。
她站在巨大的上旋楼梯之下,让楼梯的阴影掩盖住她的身体,见到宓玉以后,她的眼眶立即红了:“宓玉,他们想逼死我。”
宓玉站在拐角,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这里可以挡住外面的视线,又不会让籍恬畅觉得不安全。
籍恬畅拿出一只白色四方的纸来,伸直了手臂要递给宓玉。
“这上边是你的字迹,无论用多精密的仪器检查都不会有证明你的清白。”
宓玉没有接,远远看着这张被她展开的纸张。
其实字块都是模糊的,宓玉也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的字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籍恬畅看出了宓玉的疏离,于是将纸张受了回来。
她着急地哭了:“这上边写了一段故事,关于我们两个的爱情故事。”
宓玉这才微微皱起眉头,对这件事的发展方向产生了质疑。
籍恬畅展开信说:“这上边写是你让我怀了孩子,但是怕家长并不允许,所以要跟我分手。这就是他们为我编造的,我想轻生的理由。”
宓玉觉得她是吓怕了,宽慰她说:“总有办法能证明这个材料是假的。”
籍恬畅:“如果加上我确认这件事呢?还能怎么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