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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找找地上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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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当天,天空下起了雪。

一大清早,楼道里就飘起了肉香,孩子们守在一边,眼巴巴看着炖肉的砂锅口水嘀嗒。

今天是小俩口过得第一个大年夜,云时君特别重视,早早就开始准备过年用的东西。

虽然李长亭出差还没回来,就让人送来一箱部队发的年礼——沙糖桔。

送桔子过来的人没说他什么时候回来,云时君心里失落,不过很快振作起来。

几样干果零食装了一果盆,整整齐齐摆在茶几上。

随后她拿出新对联,搬了条小板凳,准备到门口换对联。

刚一开门,隔壁郑桂芬像一直等着她似的,三两步窜过来,伸着脖子往她家里探头探脑。

见到她刚摆好的果盆,眼睛顿时发亮。大步往里走,一屁股坐沙发上,先是目标准确,抓起奶糖就往兜里踹,之后是沙糖桔,把兜里塞得满满的。

入了腊月,她就注意到李家这小俩口买了一堆年货,可算让她吃到了。

“李家媳妇儿,你这瓜子味儿不对,没有我闺女买的好吃。我闺女在国贸市场买的瓜子用塑料袋包好的,和散称的瓜子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郑桂芬随地吐着瓜子皮,脸上还满是嫌弃。

“郑婶儿,我这刚打扫好……”

云时君脸色微变,放下对联和小板凳,准备收起果盆。

“再扫一遍又不会累死你。你这花生味儿也不对,应该买五香的,那个好吃。”

郑桂芬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果盆,嫌弃完瓜子嫌弃花生,最后抓了一大把饼干,把云时君精心摆盘的果盆霍霍个一干二净。

她故意穿了一件大口袋的棉袄,把能装兜的都装兜里,不能装兜的就吃掉。

云时君气得眼里冒火——大过年的这人成心来膈应人的吧!

郑桂芬向来看不懂别人的脸色,翘着二郎腿咔次咔次啃饼干。

“我们军区文工团今晚在蜀城那边有演出,蜀城是个大城市,听说还会有电视台的人来录像。”

她边说,嘴里的饼干渣边往外喷。

“知道什么叫电视台录像不?就是用录像机录下来,然后在电视台播放,到时候全国观众都能看到!”

“我闺女是主舞,跳舞的时候她就在最中间的位置,等电视节目放出来,大家最先看到的就是我闺女!”

这年头大部分人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没有儿子就是断子绝孙的大事。

郑桂芬只生了一个闺女,一开始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后来闺女进了文工团,步步高升今年都当了文工团主舞。

她瞬间挺直腰杆,只有闺女又怎样,闺女给她长脸啊!

看看他们军属大院里的那些年轻小伙,哪个像她闺女一样厉害,能在全国观众面前露脸。

“你那舞蹈练得怎么样,别到时候丢人丢到领导面前……”郑桂芬说的起劲。

云时君拿起扫帚,思考是把她连同垃圾一起扫出去,还是直接往她身上招呼。

但是……真扫过去她怕是会直接躺地上耍无赖。

这几天军属大院里每家每户都在热热闹闹的准备过年,只有郑桂芬家安安静静的。

云时君:“郑婶儿,你家过年只有你一个人吗?”

“……”郑桂芬顿时住了嘴。

“我还没见过吴叔呢,他连过年都不回来吗?”

云时君好奇发问,瞳孔里闪着清澈的眸光。

郑桂芬干笑几声:“是啊,他忙……不聊了不聊了,我回去准备年夜饭了——”

说完拍拍屁股回隔壁,走之前还把果盘里最后那点花生瓜子都顺走。

“……”

云时君举起扫帚朝隔壁狠狠挥舞几下,“不请自来,连吃带拿。不要脸!”

收拾完果壳残渣,差不多就到了彩排时间。

张宝英下楼敲门:“时君,咱们该去小礼堂了。”

“马上来。”

军属大院有一个小礼堂,一般都用来开内部会议,偶尔会有文艺演出,放放电影什么的。

现在市面上有电视机卖,但价格昂贵,买一台黑白电视机要半年甚至一年的工资,更不用说彩色电视机了,专门拉一条闭路电视的线也要花不少钱。

小礼堂的文艺演出和电影,是生活在大院的军人及其家属们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

后台化妆间里不少女性家属们在化妆换衣服,见到张宝英她们纷纷打招呼。

“张大娘,之前听人说你闪了腰,躺床上好几天起不来,今天还能上台跳舞吗?”

这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问话的人倒是没有恶意,只是担心老人家逞强。

“实在不行就和老朱说一声,少一个节目也不影响的……”

“对啊对啊,身体要紧。”

张宝英在心里“啐”了郑桂芬一口,面上笑呵呵的。

“就是不小心抻了一下,已经好了,不过今晚这节目时君丫头替我上。”

“长亭媳妇儿啊,不错不错,年轻人就该多出出力。”

云时君跟在张宝英身后,不停点头打招呼,她还是应付不来这种场合。

“孙大娘好,赵婶婶好,高姐好,孔嫂子好……”

等她们换完衣服出来,小礼堂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所有人都忙碌准备着。

之后的彩排十分顺利,后勤朱主任准备了一些馍馍给表演人员垫肚子。

云时君也领了一个,正准备吃,突然一只手横插过来,抢了她的馍馍。

“玉米面掺着白面做的,难怪大老远就闻到香味,老朱下血本了呀。”

郑桂芬三两口吃完馍馍,东张西望想着还能从谁手里夺口粮。

云时君忍无可忍,“郑婶儿,不问自取便是贼。”

郑桂芬哩喇着嗓子,“小丫头片子怎么说话的!偷偷摸摸那叫贼,我光明正大怎么就贼了。”

张宝英怒斥:“一个馍馍都抢,你家老吴缺你吃的了?”

提起这个郑桂芬心里就来气,除夕了老吴还借口部队有事不回家,别人都休息就他一个要值班!

好好一个除夕夜,就他们家冷冷清清的。

郑桂芬梗着脖子,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我家老吴忙着呢!再说了,今儿就是我闺女不在,要是我闺女在,哪有你们吃的份!”

她话音一转。

“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的舞蹈练得怎么样啊?到时候台下全是人,别一紧张连动作都不会做。”

郑桂芬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让云时君紧张,最好在台上出个大丑。

云时君哪里看不出她的意图,这种人越是搭理她,她就越是来劲。

就转头对张宝英说,“我先去后台准备了。”

“去吧丫头,咱照常发挥就行。”

张宝英瞪了郑桂芬一眼,阻止她再说些有的没的。

郑桂芬骂骂咧咧的找了个位置。

天色渐渐暗下来,外面响起整齐的步伐声。

身着军装的部队官兵排队进入小礼堂,找到自己的家人后,井然有序的入座。

主持人手拿话筒上台,情绪激昂的说着开场致辞。

“辞旧迎新贺新春,承前启后迎瑞年。各位战友,各位家属同志,你们好!”

“今年的除夕夜是极其特殊的夜晚,是跨时代的夜晚。过了今夜,明天将迎来一个全新的时代。八零年,改革的春风将吹向祖国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我们的生活也必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

“接下来,让我们欣赏相声《卖挂票》。”

……

“下面一个节目就到我了……”

说相声的两人上去后,孔凤春紧张的心跳如雷。

第一次上台表演,下面密密麻麻的观众都是大院儿里的熟人,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就……突然生出一种羞耻感。

“时君,你紧张吗?”

云时君点头又摇头。

问她紧不紧张,那自然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兴奋。

“也不知道我上台后能不能唱好……”

云时君为她打气。

“孔大嫂,你唱歌好听,像平时一样唱绝对能惊艳四座。”

孔凤春喜笑颜开,谁不喜欢听人夸奖呢。

“到了我!”

云时君的舞蹈节目排在第九个,孔凤春下了台,她就站到舞台入口。

人群中,她一眼看到李长亭。

李长亭很忙,经常要出差。大年二十那天他临时接到任务,和石东他们一起,一走就是十来天,期间只打了一个电话。

她还以为他连过年都不赶不回来。

李长亭察觉到云时君的视线,朝她摆摆手。

“……”云时君脖子一扭,别开头不看他。

李长亭无奈叹气,“生气了……”

“谁生气了?亭哥,下个节目就是嫂子的吧?”

石东揉了揉肩,他整整开了十个小时的车才赶在除夕夜回来,现在一整个就是腰酸背痛。

“亭哥,等晚会结束,我能去你家蹭一顿吗?嫂子一定准备了很多好吃的,放心!不会打扰到你和嫂子的二人世界,我吃完饭就走。”

说不定准备的是搓衣板……

李长亭心里犯难,面不改色,“你嫂子说行就行。”

石东嘿嘿笑:“那肯定能行啊——,开始了。”

“接下来请大家欣赏舞蹈《改革春风吹满地》。”

郑桂芬立刻来了精神,就等着看云时君笑话。

欢快的音乐响起,云时君踩着轻盈的步伐入场。

她穿着草绿舞蹈裤,上身是渐变的立领喇叭袖,腰间系着一根丝巾。一入场,便抬腿画了一个圆,宽大的裤脚在空中荡过,仿佛随风而动的荷叶。

郑桂芬傻眼了。

她天天把跳舞就得专业的来挂嘴上,看云时君这开场动作,不专业的也做不出来啊。

石东和张宝英带头鼓起掌。

“嫂子好厉害——!”

石东压低声音,但难掩其中的激动。“看着不比文工团的舞蹈演员们差啊。

张宝英抱着张浩,故意用郑桂芬听得到的声音说:“浩浩,姨姨跳的好不好?”

“好看,姨姨最好看!”

张浩浩不知道什么叫跳舞厉害,反正在他眼里,姨姨最好看。

舞台上,云时君尽情的随着音乐舞动。

……

无论我在哪里放岗站哨,总是把你深情地向往。

……

她双手握在胸前奔向前方,又倏然停下,随后解开腰间的丝巾拋向上空。

丝巾缓缓飘落,盖在云时君头上。

……

桃园荡漾着孩子们的笑声,桃花映红了姑娘的脸庞。

……

云时君指尖勾着丝巾,双手展翅般在空中转动,单脚点地举手一挺,再双手慢慢收拢把丝巾抱在怀里。

就像歌词中唱的那样,思念着远处的故乡。

……

为了你的景色更加美好,我愿驻守在风雪的边疆。

即使心里对故乡的思念之情已达顶峰,但是为了祖国的繁荣昌盛,我们愿意留在这寒冷的边疆。

歌声越来越激昂,云时君抛开丝巾,冲到舞台前方,眼神坚定的望着军绿色的身影,以一个最简单的敬礼做最后的收场。

小礼堂内掌声如雷。

石东拼命鼓掌:“亭哥,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感动!”

李长亭没有回他,只是默默看着舞台上的云时君。

在舞台上的她,眼里有不一样的光芒,那么耀眼夺目,让人不自觉就会被吸引。

他嘴角勾起,愉悦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媳妇儿!

另一头,张大爷见老伴不看台上看地上,“你找什么呢?”

张宝英哼哼道:“找下巴呢,老张你帮着找找看,地上有没有下巴可以捡。”

郑桂芬装作听不见,嘴硬道:“也就一般般,比我闺女差多了。”

张宝英“呸”她一口,“死鸭子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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