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这就是说好的包吃包住,五险一金的任务吗?”
半个小时前还在低调奢华有内涵的保时捷的雪梨极其魔幻地和琴酒通话。
眼前熟悉的大宅子几乎和印象中没有差别,他甚至看见自己以前钻过的假山石天然猫爬架了啊喂!
这任务哪里不牛逼了,这任务直接把他送到咒术师的老巢了救命!
真把他当不懂事的小孩子骗啊?他当年亲眼看着六眼1v10还能面不改色学他被尾巴绊倒假摔。
雪梨泪目:要死要死
伏特加听着略带崩溃的小孩子的抱怨,一边开车一边满头大汗地问闭目养神的大哥怎么处理。
对方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语气极其敷衍,“就用她之前对待我的方式去做任务就好了…”
他并不认为这朵黑暗中成长的花会让自己吃亏。
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
不慈的风暴之海将泡沫堆全部推向岸边,强烈凌冽的寒风携带着泡沫堆滚动,涌动的空气咸湿,像是预告之后潮湿苦涩的结局。
穿着黑大衣的少年肩上的银发散落,中长发柔和了他冷峻的面部线条,看起来是游戏中传统日式的美型角色,体型修长,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他敏捷地迎着海风走在前面。
他身后的影子里和谐地藏着一个小身影,那个女孩近乎贴着少年,牢牢抓住他大手中攥紧的那节绳索。
在小姑娘第二次差点变成风筝以后,冷酷的少年将他夹在了胳肢窝下面。
雪梨:我不要面子的吗!
每次被渔女这样牵气球都怪害羞的。
沉闷孤寂的环境让雪梨总是忍不住说话。
他从家门口的无尽夏一直讲到把自己偷走的疯狂神婆邻居,还有像是梦一样的九次循环。
少年目视前方的弦月,耳边喋喋不休的小东西提醒着他,他并不是孤身一人。
至少自己的臆想不会如此愚蠢,毫无营养。
海风诡异地停息,无云的夜晚失去了最后一丝凉意。
接着是第十次循环的爆炸…
不过,这次没有雪梨的火上浇油,他们最终终止了爆炸幻境,成为那座岛上近千人中唯二存活的生物。
雪梨含泪咬牙,谁知道这个小子是个坏的啊,他耍这么多手段不就是想完成干坏事的任务吗?天杀的也没有人告诉他坑同阵营的人会倒扣分啊?!
现在他不能帮正方阵营,还不能坑反方阵营,主打一个不上不下。
这次的任务是当个二五仔,为了不倒扣分雪梨含泪挂了电话。
五条家最近在给他们的小少爷找伴读,本来有十分严格的层层选拔,但是甲方组织直接一步到位给他干成三个候选里的第二位了。
雪梨泪目:我不行了…
送人头也没有这么送的吧?!他到时候动点手脚都能被这边上下几百人一人一脚踩成泥巴吧?
矮小又无助的雪梨:被东家一条龙火葬场的员工最绝望的死法……
小希美酱,其实那天不是我在扑窗户上的蝴蝶,是我心太累了在撞墙。
今天晚上就是最后一次选拔了,天知道雪梨绞尽脑汁想了很多借口还是被五条家的侍女们喂了几口点心就推着往藏书阁走。
别推了、我会走!这条路我都可以闭着眼倒立走过去来的…
——
幽绿的林海发出哗哗的响声,这片家族秘地完全看不到边际似的,凌厉的风声不时传来,惊飞一片飞鸟。
接受老师指导的银发少年似乎是感应到什么,动作微微一顿,被抓住破绽被一脚踢下高台,高台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映出线条恰到好处有力量感的少年身形,深色的训练服早已在激起一大盆水花时打湿过很多次。
老师微微摇头,转身闭眼叹道:“你分神了——”你输了。
其实按照平常的训练量,神子此时已经到极限了,早就在一旁等候的侍从已经陆陆续续的捧来毛巾和干净的衣物。
强烈的战意突然袭来,老师不可思议地闪身,但是仍然没有躲开那一击,他抬眼望向那双苍瞳,胸口可以看到很明显的起伏。
他是怎么上来的!?
五条悟雪色的眉毛皱了皱,额发上的水珠顺着狭长的眉眼流下,即使是扳回了一局,他的神情依旧淡淡的,无喜无悲。
六眼在捕捉到空中那只云雀的飞行轨迹时,一切想法都在瞬间融合贯穿,他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借助那只云雀,利落地回到了高台痛击自己的老师。
有的人明明已经输了,但是他一回来,所有人心底就会冒出无端的想法,该赢的是他。
——
有些人看起来挺好的,其实人麻了有一会儿了。
雪梨和候选人之一的希美对视一眼,成熟的人是不会因为跪坐腿麻到哭出来了对吧…
……对吧?
“注意礼仪、”看起来有点地位的侍女严肃地提醒眼前开始悄悄挪屁股的女孩们,特别是演都不演直接微瘫的雪梨。
好不容易听到外边的动静了,雪梨猛地跟着大家起身,他感觉腿和失去信号已经开始闪雪花屏的电视一般,完全没有响应。
排在雪梨后面的女孩本来想踩他的和服让他出丑,结果雪梨自己先摔了个狗吃屎。
和室的门也在大家惊恐的眼神中巧合地打开。
一众长老面色不善,站在最前方的少年更是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本来出丑的只有雪梨,现在所有人脸色都不好了。
明明被簇拥在人群中,身后是浩浩荡荡的长老,白底蜻蜓服的少年却十分冷淡,身上的颜色让他仿佛模糊在凡尘中般,神子之名在他逐渐强大的同时也产生着让人无法呼吸的威慑力。
无人知道,他口袋里的那股无法命名的力量疯狂挣扎,自十年前第一次出现后从来冷静镇定的咒力在此刻完全脱缰无法掌控。
雪梨发现周围的人都没出声,知道自己这任务是彻底黄了,摆烂地抬起脑袋。
无形的东西真真切切地扑面而来,女孩头顶的一撮毛本来没有精神地塌着,这下被rua了又rua,她抬眼,眼底带着不可察觉的湿润,耳侧的发丝被拨开,好像有人在轻抚着安慰她一般。
原来,悟长大的样子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