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娜现在似乎陷入了僵局。她本计划直接去找达米安·赛勒斯谈话——但如何混进他所统领管辖的地盘却成了个大难题。她从未见过安保工作如此严密的组织——按理说,在安布拉城上层生活的人,安全意识都并不高,可是眼前近乎可以称作是堡垒的宫殿……那到底是住所还是军事要地?
奎娜站在一栋高楼的天台,目光紧锁在远处那座如堡垒般森严的宫殿。这是达米安·赛勒斯的地盘,是整个安布拉城贵族区的核心地段。从奎娜的角度望去,重重守卫环绕着建筑,巡逻的队伍人数极多,笼罩着整片区域,让人根本无从下手。
“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戒备程度,”奎娜低声自语,目光一边打量一边思索,“比达尔森的宅邸还要夸张。”
堡垒的高墙内偶尔闪过几道暗红色的光芒,那是达米安手下秘密科技的产物,据说可以探测到任何形式的入侵。奎娜迅速权衡,她必须找到一种既能接近达米安,又不会引起警觉的办法。
她决定换一种思路。硬闯显然不可能,她需要更巧妙的方法——而巧妙从来是她的强项。她回到了自己在安布拉城的公寓,狡兔三窟,不过她可不只有三窟。奎娜铺开一张地图,手指在达米安势力的分布区域划过。
“如果正面突破不行,那就从他的外围开始,”她喃喃道,目光落在一处标注着“战犬市场”的地方。
战犬市场是安布拉城最隐秘的地下交易场所之一,不同于中层各方势力交汇的黑市,战犬市场直接受赛勒斯的人马控制。这片市场不仅是赛勒斯组织大部分的收入来源,更是重要的情报汇聚地。只要找到对的人,说服或引导他们,就有可能获得接触赛勒斯的机会。
两天后,奎娜凭借着洛尔·德古拉之前给自己的德古拉家族族徽,成功混入战犬市场。奎娜也没想到她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拿出来的东西真的有用——看来这个徽章也不完全是空头支票。她在脑海里又迅速复盘了一遍自己为洛尔所做的种种事项和获得的利益,决定到时候先暂且拖着达尔森家族允诺自己的报酬,自己还没必要这么早就跟洛尔断开联系——至少目前不用。她只是需要一个备用的万全之策,好为自己留下后路。
战犬市场的这片区域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烟草与铁锈的味道。商贩们的低语掩盖着更深的交易,一切都在规则与混乱之间微妙地平衡着。
奎娜穿过拥挤的人群,凭借着敏锐的听觉与多方的情报来源,她很快锁定了一个目标——市场的负责人之一,名叫格雷·拉斯特,是达米安·赛勒斯的亲信之一。
她装作普通买家,在格雷负责的区域徘徊,直到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位小姐,”格雷走近,目光打量着奎娜,“你在这里已经待了很久了,是在找什么特别的东西?”
奎娜的声音平静:“我寻找的不是‘东西’,而是机会。”
格雷挑了挑眉,露出兴趣,但也保持着戒备:“什么样的机会?”
“一个能见到达米安·赛勒斯先生的机会。”奎娜直接了当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笃定。
格雷愣了一瞬,随即笑了:“赛勒斯先生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除非,你能证明自己足够特别。”
奎娜上前一步,声音变低:“特别的人才需要特别的事。我知道一件只有赛勒斯先生会感兴趣的东西——一笔能让他赢下与罗克斐勒家族博弈的情报。”罗克斐勒家族,是唯一一个在安布拉城成功跟科德斯派岭达成了互惠关系的贵族家庭。
科德斯派岭所盛产的奈特戈露晶有至少百分之七十都在罗克斐勒家族的手中,而赖以能源驱动的安布拉城又无比需要这些晶石来维系城市的动力——可惜仍旧是上层人民的斗争,像奎娜这种出身、这种阶级的人,本不该有话语权……但奎娜从来就是个例外。现在她有了象征德古拉家族身份的徽章,自然而然也就获得了上层阶级的认可——尽管她仍旧认为仅凭一块徽章就确认人的身份是个很不合理也很有风险的思想。
奎娜的话显然触动了格雷。他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谨慎地安排人手监视她,并将这个消息层层上传。奎娜并不着急,她知道,越是显得从容,对方越会相信她真的掌握着某种关键的筹码。
数小时后,一辆黑色的装甲车停在了市场外。几名全副武装的护卫将奎娜带上车,驶向堡垒深处。奎娜坐在车里,面容平静,内心却充满了警觉和兴奋。她终于成功迈出了接近赛勒斯的第一步,哦不,应该是又一步……在上次从他手中侥幸逃脱后。
奎娜之所以敢独自一人回来面对达米安,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在上次她偷走秘钥并且逃脱后,达米安并没再派出手下追踪拦截她,似乎对她的行为根本不在意一样,这让她猜测着可能达米安也认为自己握着他的什么把柄,又或是这个男人有求于她——总之,无论是哪种预设,他都不可能在此时此刻对她出手。
堡垒的大厅气派而庄严,奎娜被带到一间宽敞的会客室。没多久,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达米安·赛勒斯出现了。
“奎娜·拉温,”达米安的声音冷漠,眸光锁定奎娜,嘴角却微不可察地勾起几分,“你冒着极大的风险来找我。这次是想再抢把钥匙然后逃走吗?”
奎娜笑了几声,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这次是我带来东西。我带来的,是罗克斐勒家族的秘密。而且,我也带来了我们可能合作的理由。”
达米安站定,眉头微挑,似乎对她的坦然感到有趣:“那就说来听听,我是否会对你的理由感兴趣。”
奎娜笑容依旧,心中却迅速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