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烛火依旧摇曳不定。奎娜站在一扇高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房间里的卡洛尔·迪翁。窗外是安布拉城的灯火，远方的阴影中隐约可见高耸的塔楼。

“卡洛尔，别再玩了。”她语气平静，像刀刃滑过冰面。“我需要结果，不是你的调侃。”

卡洛尔倚在沙发上，手中又把玩着那个熟悉的打火机，火焰一闪一灭。过了片刻，他终于懒懒地开口：“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亏欠任何人——除了你，小乌鸦。”

奎娜转过身，目光冷淡地落在他身上：“所以，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履行你的债务？”

卡洛尔低头笑了笑，随即起身走向她，脚步轻缓。他停在她面前，微微俯身，与她目光相接。

“你不觉得，咱们现在的关系，比那时候复杂多了吗？”他低语，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曾经的我们，可比今天轻松多了。”

奎娜挑了挑眉，冷冷地回应：“如果你是来重提旧事，那就打住吧。卡洛尔，那段关系结束得干净利落，我可不打算重温旧梦。”

卡洛尔站直了身，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冷酷得一如既往。小乌鸦，你有没有想过，当初如果你稍微……温柔一点，我们或许会是另一种结局？”

“温柔？”奎娜轻笑了一声，“在这个世界上，温柔就是愚蠢的代名词。而我从不屑于做一个愚蠢的人。”

“你是对的。”卡洛尔将手中的打火机收回口袋，语气忽然变得认真，“可有时候，我真想知道，如果我早一点对你真心一点，会不会——哪怕是一瞬间，你会对我动摇。”

“不会。”奎娜语气冰冷，却直截了当，“因为无论真假，我都不需要靠别人的感情过活。”

卡洛尔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他知道，这个答案早在三年前就写好了——他对奎娜来说，不过是一颗弃子。

“明白了。”他低声说道，语气却不像之前那般漫不经心。

奎娜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波澜：“既然你明白，那就去完成你的任务。我需要的，是一个合格的棋手，而不是沉浸在过去的浪子。”

卡洛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朝她摆了摆手，转身离开密室。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奎娜看向窗外，目光落在密室内的一个旋转木马八音盒上——她依稀回忆起这是自己与卡洛尔第一次美名其曰“约会”时他送给奎娜的礼物——那次经历可称不上愉快，只进行了一半他们就双双被雇主叫去执行任务，最后双方弄得满身都是敌人的血，一点约会的氛围都没有了。

秉持着拿人手短的原则，在奎娜主动提出分手后她就尽数退还了所有卡洛尔给她花销的费用与各种礼物——整整装满了三大箱。

她拿起熟悉的八音盒，轻轻拧了几圈发条，响起的是同几年前如出一辙的音色。这是来自地上国度的乐曲，同安布拉城的噪音不同，是个稀罕物，它的音色如梦如幻，饱含着美好。

可惜梦境易碎。

奎娜从不会让无用的事物拖累自己。这是在安布拉城的生存守则。

卡洛尔，对她来说不过是另一个利用的对象，和其他人相比，并无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