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
拾春问宜明是哪个宗门的,宜明说是乌有宗。这明晃晃的戏弄连拾春都糊弄不了,但是显然宜明和缀月一样,对自报家门并没什么兴趣。
拾春也不再多问,专心练习钓鱼。这种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拾春认清了许多鱼种,最奇怪的是,隐隐看到了水纹的变化。
他最初以为浮在水面上的淡淡颜色是风,可是鱼塘之外就看不到了。后来他开始猜测水波暗示着鱼的类别,但是心里拿不准,就只是偷偷地自己试探。
他还想着,如果自己的猜测真的验证的话,就把这个有趣的消息告诉缀月公子,让他为这新收获的无用的知识好好地夸夸自己。
没等拾春来得及钓上那条大概是锦鲤的小鱼,他又看到滕光自外回来下了飞剑,在他不慎抖竿放跑小鱼那一瞬间,微斜眼光神色莫测地从他身旁越过。
径去了竹屋。
岛主还是那么有压迫感。
他去竹屋又为了什么?
滕光想说,自己停在竹屋门口这么久绝不是为了观赏自己的杰作。地基、架构和最初的修缮是自己完成的没错,随着屋主人的确定,竹屋的修修补补、内部的陈设装潢,都已不是自己需要操心的范畴了。这一点暖幽居和金香阁同理。
清雅的竹屋和幽静的小院,已经完全染上了缀月温柔而细致的风格。
只是,会不会还缺点什么?
滕光轻轻叩叩篱门,并不考虑缀月会否听见,或是笃定自己的话语不会落空,留下了简单至极的一句话:
“叫上耕烟,去云台小筑。”
缀月慌慌张张从蚕房里赶出来时,篱前的传音已经散了。
除了很久才有一次的例会,岛主几乎不会叫他们去云台小筑。毕竟,那其实是十分私人的地方。
要我和耕烟同去……
缀月的心头笼上一层忧虑。
二人到小筑门前。一道长屏风隔绝了内外,在滕光的令下才缓缓展开。接着他们看到会客的矮桌与方席。滕光坐在主位,漫不经心地抬眼,目光略过缀月肩头偶沾的落花,与耕烟袖口蜿蜒的红文。
“岛主,唤我们来有何事?”
缀月先上前一步,低声温雅地开口。
无论是仪表姿态,还是举止礼节,他都可以说是赏心悦目了。滕光如是想。放在任何一个岛上,他都应该是名正言顺的二把手,不仅仅可以得到优秀员工的称号,还会拥有当家人独一无二的喜爱。
可是乍才起家的滕光与尚为璞玉的缀月相遇,就像在太阳底下观赏一颗夜明珠,初看了无生趣,再觑已是夤夜。
璞玉的雕琢太过漫长,漫长到几乎让人错过。
滕光微不可察地叹一口气,倏地又挑动嘴角,轻哼一声道:
“我听说……你们对我可能把你们装进篮子的事,感到很不满?”
“我应该有对你们解释过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