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石仙子提醒的对,我哪里都不去,就留这里帮忙,灾后重建嘛!我力气大,干什么都行!”计无双的小脑袋很聪明,话一点就透,而且还能在他的脑袋转上几个弯。
石倏舒又看一眼伯墨居,“计无双你看着他,如果跑远了,是生是死自己负责!”
“是是是!石仙子请放一万个心,我们俩是绝对不会乱跑的!”
在仙门弟子跟前,石倏舒对着这两个妖必须得严肃点。
毕竟身份不同,要是仙门弟子中有会施仙术照仙弦妖丝的,那他们两个肯定会被围殴,麦玧芝想起这一点儿拉住石姨母的衣袖。
指着那些护在百姓跟前的仙门弟子们委婉提醒,“姨母,你要不要嘱咐他们几句?万一………”
她相信没说完的话聪明的石姨母会懂其中的意思。
石倏舒往她期盼的脸上瞅了一眼,目光扫向伯墨居,他一直低着头,四在发呆,而麦玧芝遇到危险也没有躲在他身后。
这才觉得今天的两人有点不对劲。
“你们吵架啦?”石倏舒刻意大声问她。
麦玧芝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在摇头的空隙,她有意看向他,他疏离的眼抬起,漫不经心的扫过她,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其他表示。
他这是默认吗?
她怎么不知道,他们吵架了?
石姨母的视线在两人别扭的脸上打转,噗呲笑了,这种小情愫她好久都没有看到过了。
上次是什么时候?
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她犹豫着最后还是出了口,“以前,赏师兄和陆师姐也会这样吵架拌嘴……”
“……”麦玧芝迅速偷看一眼伯墨居,石姨母的话非但没有缓和两人的冷淡气氛,他的脸反而更黑沉了。
陷入回忆中的石倏舒笑意未达眼底,就拉起她的手腕走远,走到那些仙门弟子跟前又扭头往伯墨居的方向指了指,交代了些什么就离开了。
等人走了,伯墨居蓦地抬起头,盯着那个白衣倩影出神。
“伯公子,你刚才是哪里不舒服吗?”计无双总管觉今天的伯墨居有点低沉,想着应该是伤口发炎的缘故。
脸色苍白又阴沉的伯墨居冲他摇头,“没有。”
“噢!我知道了,一定是之前兰仙子帮你治疗的时候封锁了你全部的法力,所以今天才闷闷不乐!”
闷闷不乐?
伯墨居失笑,“可能是担心自己手无寸铁,被魔兵一刀咔嚓了吧……”
赏之亲吻麦玧芝额头的那一幕再次浮现眼前,他烦闷的揉搓着额头,浑身的筋脉也跟着躁动不安起来。
刻意压制的愤怒一下子蹿腾起来,他想杀人!
那群百姓就是最好的人选!
他的目光开始变得阴狠,仿佛盯着一群牛羊,血气在一瞬间涌上脑门,突然变黑的双掌中窜出两个雪白的茅草穗。
穗上的白色如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一变二,二变三,三变四………
很快,整个空气都被白色绒毛给填满。
白色绒毛飘飘洒洒,洒到那些百姓和仙门弟子的头顶,霎时变成一把把银白匕首。
匕首尖上又开始分出两个叉来,两个叉上的匕首尖再次分叉开去,四个开叉上同时又长出两把尖锐的匕首。
这些白森森的匕首,被阳光照的像一群眨着杀人眼睛的星星,刺眼又冰冷。
那些仙门弟子很明显,发现了伯墨居的意图,纷纷涌过来,开始对着他们的仙器念起仙咒。
这一幕转变的过快,计无双来不及阻止,也没有阻止这一切的能力,又看他和十几个仙门弟子马上就要打起来,慌慌张张的扯开嗓子大喊,“伯公子,快住手!”
他的这一嗓子没有白喊,很快半空中就出现赏之那一身粉紫身影。
他身上的新粉紫衣服,整整洁洁的,让人很难不注意到。
“赏仙君,伯公子可能走火入魔了!”他善意提醒,之后躲到刚才那道墙后面,伸着个脑袋远远观看。
赏之一手掷出淡黄结界阻挡那些匕首,一手抽出腰间的白玉长笛,横在嘴前,吹响一曲悠扬静心的曲子。
这曲子还真有用,只见伯墨居双手抱着疼痛的额头,缓慢蹲在地上,半空中那些匕首也顷刻间化作白绒,白绒汇聚一起,变成一个白色茅草穗,一溜烟钻进他的手心里。
赏之自半空落在他跟前,突然冒出一句,“刚才,你可能误会了……”
身为男人的赏之,又经历过感情和重创的赏之一眼就看透了伯墨居之所以入魔的原因。
他这是在跟自己解释?
他一个仙门呼风唤雨的弟子,会跟他解释什么?
“误会什么?”他眼眶里的阴沉渐缓,但出口的语气足以冰到把人冻住。
赏之把笛子别在腰间,又从衣襟里掏出一个蓝色瓷瓶,倒出一把蓝色丹药,二话不说就点了他的穴道,虎口捏住他的嘴,把丹药全部倒进他嘴里。
他又解开腰间斜挎的粉紫水葫芦,拔开塞子,往他嘴里倒水。
等他全部咽下,他盯着他,慢慢靠近他的额心,戏谑浅笑,“你猜我下一步会干什么?”
伯墨居眉心紧皱,冷笑,“想要我的妖丝就直接说,何必玩阴的?”
赏之也不反驳,而是对着他的额心继续低下头,在他脑门那里落下一吻。
虽然知道赏之要取他的妖丝,但被一个大男人亲上额头,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眼底怒火升腾,恨不能冲出来将赏之给活活烧死。
躲在墙后偷看的计无双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胡乱揉揉产生错觉的眼睛,惊呼:“你们………”
他的声音吸引赏之的注意,随机一道紫红的结界就阻挡住他的目光和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以及仙门弟子的视线。
“你要干什么?”要抢他的妖丝也用不着遮遮掩掩的吧,毕竟他是仙门弟子,他是妖,也无需掩人耳目。
赏之欣赏着自己设的这层紫红色的结界,手指轻勾,一道浅紫色的结界牢牢包裹住对视的两人。
“你以为,之前是在你出声提醒之下,我才停止对玧芝的亲吻吗?”
赏之轻飘飘的语气中裹着浪荡颓丧,又玩世不恭对着浅紫结界嗔笑一身。
“难道不是吗?”伯墨居侧眸一双冷淡的眼锁在赏之的脸上,尽管隐忍着怒气,可紧抿的唇角还是出卖了他,“如果不是我们及时出现,你和她会发展到哪一步??”
“你认为呢?”赏之反问,眼底闪过一抹苦涩。
“男欢……女爱,”他吸一口冷气,攥紧拳头,咬着牙,内心即将崩溃但强装镇定,目不斜视的质问:“我猜对了么!”
赏之呵呵笑着,不知是在笑他,还是在笑自己,他笑着笑着,眼底的泪花就冲出眼眶。
从他流淌的眼泪中,伯墨居能看到那种蚀骨的爱意。
赏之的深情,在他看来是挖苦,是讽刺。
“既然你还是这么想,那我不介意延续刚才未做完的动作。”赏之翘起兰花指,抹去眼泪,搭在伯墨居肩膀上的手轻佻又放荡。
那只手沿他的肩膀一路上游,拂过他的脸骨,停留在他的额心,又低下头,贴着他的耳朵,蛊惑又妖媚,“不如……我也跟你男欢女爱一把……”
伯墨居的表情如吞了只苍蝇般,恶心,面部很快扭曲到变形。
“赏之,你……”男女通吃,晴天一个霹雳,没想到堂堂仙门弟子竟然有这种癖好!
他现在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脑海中忽然想起之前看到赏之亲吻麦玧芝额头的那一幕,她似乎也不情愿来着,就如现在的自己一样是被迫的。
赏之不仅男女通吃,还有强迫人的不良嗜好,伯墨居整个人都傻了,活了千年,他什么没见过……
这下真是长了见识。
赏之的嘴已经挪到他的面前,慢低下来,大有想亲吻他的意思。
伯墨居忍住恶心,别开脸,不住的干呕。
“老子活了千年,还没被这么恶心过!”他干呕之余还不忘警告他,“赏之,你今天如果敢动我,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被一个大男人给……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遭受的最大耻辱!
赏之欣赏着他脸上的愤怒,手指勾向他的下巴,啧啧轻叹,“你看,我还什么都没干就把你吓成了这幅模样,呵呵。”
想当年,陆允被麦之翼禁锢在原合山,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点点肌肤相亲,是何等的残忍。
多年的苦苦思念仍然无法停止,他闭上郁积的双眸,疲倦挪开撩拨人的手,转过身,眼泪哗哗直淌。
“怎么样?被人强迫的滋味……不好受吧?”他鼻音浓重,却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给伯墨居解开穴道。
“你被下了咒,如果不解,不止法力尽失,且活不过十日,”赏之又补充一句,“可如果解了,就得脱层皮,当然还要搭上往日的……”,记忆,这两个字他隐下没说。
突然变得正常的赏之,让恢复自由的伯墨居神情一松,但紧接着随着他话里的意思再次低沉,“什么意思?”
“传闻,仙门和魔族勾结,而勾结之人发明了一种新的蛊咒。只不过这种蛊咒连我都从未见过,想不到今日竟在你身上看见了,还真是幸运!”
“蛊咒?”伯墨居以为是赏之故意戏弄他的把戏,直接跳过这个话题,“你喜欢玧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