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大小乔分享自己的秘密基地。

总之，崔琅是他最亲的人，也是曾经十几年里唯一的慰藉。

敲门依旧没什么反应，程枫站在卧室门前，正想开口询问，门开了条缝，乔沐羽躲在阴影里，声音有些疲惫。“你先回去吧，我不太舒服。”

“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程枫担忧看着他，会不会真的是因为自己没个轻重，把人弄出什么毛病。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门又合上了，程枫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他想找个借口留下来，突然手机进来一个陌生号码。

他接起电话，“哪位？”

“您是崔琅的家人吗？”对方声音很急，“我是他的班主任，崔琅突然胃疼得厉害，在教室里晕过去了！”

这下真的不走不行，程枫扶着把手，想嘱咐点什么又怕自己抽不开身，看着房门纠结了半晌，只好先行离开。

……

夜深，在离郊区不远的老小区地下室，乔沐羽见到了乔芝的贴身助理郑慧。

房间里飘荡着无法忽视的霉味，斑驳墙面还残存着雨水浸泡过后缝隙中生长的苔藓。女人面容寡淡，脸上鲜少流露情绪，一如过去在原主人身边时那样静默。乔沐羽曾以为乔芝临走前会给这位心腹一笔丰厚的钱财安置妥当，如今看来不过都是棋子，或许在乔芝眼里并没有好坏之分。

“郑姨，最近过得还好吗？“出于礼貌，乔沐羽率先打破沉默。

郑慧淡淡打量他一眼，眼皮阖上，“托夫人的福，离死不远了。”这话说得极为平静，像一潭死水经不起波澜。

“你呢，最近不好吧？”良久，她又开口。

真是很特别的寒暄，乔沐羽微微一笑，将小皮箱放在桌上，卡扣轻响，推开，两面红色崭新的钞票。

“还好之前找人跟踪了您几次，这地方真不好找。”他把皮箱推到郑慧眼下，逼迫她直视眼前难以抗拒的诱h。“我想拿药，之前和陆成槿发生关系，她总逼我吃的那一种。”他从包里摸出快要空瓶的黑色药瓶，“告诉我拿药的渠道，我可以再给加两倍的价钱。”

地下室挡风板传出渗人的响动，周姨不以为意，她拿起药瓶，看了几秒将视线移到他的身上，“你和陆成槿分开了。”

明明是一句疑问，语气却像定论般肯定。乔沐羽扯了扯嘴角，心里莫名有些不爽，“她都死了，我还不能为自己赎身吗？”

“你误会了，小少爷。”郑慧笑起来，像是松了口气。她把药瓶放回乔沐羽手边，语气也好了许多，“我替你高兴。”

虽不想破坏氛围，但乔沐羽并没多少心情跟她叙旧或是抱怨人生不公，他只想快点拿到药，最好能挖到一些和病有关的线索。

“所以你是怎么考虑的？”

“夫人死后，想要我命的人非常多。”郑慧说道，“好在那时你接触得少，唯一见过脸的那几位，证据已经被高价买下消抹掉了。但关于您的病，我确实知道一些内情。”

“比如？”

“您是不是最近症状越来越严重？和别人上床总觉得身体不适？”

乔沐羽不耐烦道：“别拐弯抹角了，到底是什么？”

郑慧起身离开，不过片刻捧着一盒木箱放到乔沐羽跟前。她打开箱子，十几个黑色药瓶整齐镶嵌其中。还有一罐方形玻璃管里，装着类似于熏香的东西。

“这是你和陆成槿的药。”

“我和陆……”乔沐羽顿了顿，迟疑道:“他也被下了药？”

“嗯，这是夫人专门找人为你俩调配的。”郑慧拿过保温杯不紧不慢喝了一口，“一旦分开，身体都会有些难受。”

“你意思是说，他这段时间也是这样？”

“或许症状稍轻，毕竟夫人忌惮沈鸣霜，没有把事做太绝。”

“……”乔沐羽愣愣看着箱内药物，良久后终于有了细微表情，他噗嗤笑出了声，“所以她并不是对我勾引陆成槿有信心，只是因为相信药的作用？”

郑慧不可否置。

那这么说来，陆成槿其实没有喜欢过他，只是因为受药的影响才会紧追不放。

“他知道吗？”

“你说陆成槿还是沈鸣霜？应该都不知道。病根是出在你身上，陆成槿只是药引，熏香对他身体并没有太多影响，只是和你发生关系时感觉更好些罢了。”郑慧停下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其实夫人希望死后你能有臂膀依靠，陆成槿是她精挑细选后的最佳人选。”

这又是什么意思？乔沐羽有些难以消化，“你是说她是为了我才下的药？”

“也不全是，如果她没有死，还是会继续利用你和沈鸣霜交易的。”

呵呵，预料之中。

“所以她们早就撕破脸了？”

“用相爱相杀或许更合适一些，她们都有彼此的把柄，也欣赏对方的才能。”像是想到什么，郑慧看着窗外叹息道:“其实我不恨她，现在的一切是早有预料的。小少爷，你还年轻，等再过几十年就明白了，人心是很复杂的，夫人只是做了她当年认为对的决定。”

“你俩倒是主仆情深。”乔沐羽听得胸闷气短，关上药盒起身想走。想想还是停下，转头问道:“你知道药是谁配的吗？”

“那个人已经死了。”郑慧淡淡道，“这是最后的一批药。如果想恢复正常，我建议直接停药。”不等乔沐羽发火，她抬头补充道:“实在有那方面需求，最好去找陆成槿。”

……

“建议得很好，下次别建议了。”乔沐羽气得脸色发白，攥紧药箱把手，披上外套大步走出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