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琢费力仰头，瞧见对面窗户的景象，两辆车挡住侧方，紧接着从车上下来好几人，全部带着武器。
他重新低下头，避免与几人对视。
然而，后方车门被打开，许琢被人从空隙中带出来，他这才看清全部景象。
夜色浓厚，十好几辆车子将他的车子围在中央，每辆车子前方都站有四名携带武器的军官把守。
男生被其中一人从车上拽下来，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扣动扳机，“嘭”一声，男生疲软倒地，惶恐惊怕的眼神正直勾勾看着许琢。
许琢脸色煞白，不知作何反应，呆滞咽了口唾沫，听到身后动静，他转头看过去。
方承谦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向自己，许琢神色愣怔，直到方承谦的手掐住他的下巴，感觉到疼痛才缓过来神。
“再有下次想跑，后果如上。”方承谦冷淡道，牵着人上车离开。
“你他妈故意的是不是！”许琢反应过来，张口大骂，“禽兽！败类！”
“如果你不逃跑，他不会死。”
“和他有什么关系？！”许琢眼睛布满红血丝，死死盯着方承谦，熟悉的脸庞只觉陌生，“要逃跑的人是我，他有什么错？！”
“你以为他就是什么好东西吗？”方承谦漫不经心掸去衣服不存在的灰尘，嫌恶般皱眉，“他是李军派来的人，如果我没赶到，你早死了。”
“这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吗？”许琢回想在酒店那幕，愈发恶心，“你故意把我带去参加晚会，好巧不巧碰上了李军，你敢说这一切都是巧合？”
“别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利用我！”
许琢甩开方承谦的手，转身要走，刚转过身，一排黑色的洞孔对向自己。
许琢咽了口唾沫，回身气哄哄走到方承谦面前，堵住他的去路，怒道：“你他妈非要留我做什么？！”
“你大可以借今天这事闹得李军下不来台，我已经让你利用了，你还要干什么？”
方承谦静静望着许琢，忽然轻促一笑，随即猛地拽人，不由分说将许琢塞上车，关上车门。
密闭空间只有两人，许琢瞥到飞速倒退的景色，神色警惕：“你要带我去哪儿？”
方承谦将人压在身下，太阳穴突突跳动，一只手掐着许琢的脸，愈发用力，“要不是这张脸……”
“我宁愿不要这张脸！”
“啪！”
一巴掌扇过来，许琢的头偏了半分，耳朵嗡嗡鸣响，似是没反应，静止住了。
空气凝固。
方承谦胸脯起伏不定，“再敢说这句话，你的嘴巴就别要了。”
“我操！”许琢剧烈挣扎，他刚才是被打了吗？！
“你他妈死定了。”
从没人敢扇他，但他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被方承谦压制，妈的！人权在哪里？！
“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许琢不顾脸面，大喊道：“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有这样一张脸！”
“如果知道这张脸会遇到你这样的渣滓，我恨不得去死！”
许琢被压着没办法动弹，喘着粗气，脸色通红，继续讽刺：“你在我这张脸上看到了谁？”他话一顿，“不管看见谁，我真对他感到同情，遇见你简直是他一生的不幸！”
“闭嘴！”方承谦脸色剧变，怒吼。
“怎么，被我戳中痛处了？”许琢骂道，“你他妈就是活该，自作自——”
话没说话，化为一声声含糊的叫骂。
方承谦发疯似的啃咬，许琢偏头躲闪，被方承谦逼到角落，两人像是野兽撕咬，唇齿间弥漫血腥味道，分不清是谁的血。
好一会儿，方承谦退后，许琢坐在一角，衣服凌乱不堪，嘴唇鲜红肿胀，脸色酡红，仿佛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趣事。
许琢气喘吁吁道：“恼羞成怒了？”
方承谦沉沉吐出浊气，方觉刚才行为有多幼稚，“闭嘴。”
“他比你温柔的多。”许琢继续刺激方承谦虚。
虽然打不过，但嘴上功夫还能输了？
“是么，”方承谦伸手擦去唇上血痕，在许琢眼前晃了晃，“我看你挺喜欢的。”
“傻逼。”
“低俗。”
“你他妈真高雅。”许琢回。
车子又重新回到别墅门前，许琢不情不愿被方承谦拽着下了车。他抬头看了眼两层楼高的院墙，恨恨道：“迟早有天我砸了这破墙！”
“不喜欢？”方承谦回头询问。
“不喜欢，”许琢与方承谦对视一秒，很快错开视线，“更不喜欢你。”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不差你一个了。”方承谦语气低沉，重新转回头，牵着许琢进了房间。
折腾一整晚，没想到被人当猴耍。
许琢坐在床上郁闷，低头瞥到床头的烟盒，手指摩挲，最终还是没忍住点燃一根，去了阳□□自伤神。
阳台种满了花草，倒是让许琢惊讶，这是他第一次进入方承谦的房间，没想到位高权重的指挥官居然喜欢摆弄植物。
夜晚的风凉丝丝，许琢拢了拢衣服，鼻子轻嗅，烟草味夹带花香萦绕鼻尖，他闭上眼贪恋深吸一口气。
如果一直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去洗澡。”
方承谦的声音强势挤进许琢耳朵里。
许琢翻了个白眼，最烦有人用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冷道：“洗过了。”
“再洗一遍，身上脏了。”
“不洗。”
许琢没回头，丢下两个字，继续抽烟。
“需要我帮你？”方承谦道，“我很乐意增添一些情.趣。”
“滚。”
许琢腾地站起身，面向方承谦，故意将烟头丢到方承谦鞋上。
“给你五分钟。”方承谦没恼，平静道：“不要想着反抗，否则受苦的只有你。”
许琢步伐一顿，回道：“我没有别人那么好的脾气，也不怕吃苦。”
“还有，不要用命令下级的语气跟我说话。”
两人再次谈崩。
许琢打开门，刚迈一步，腰上突然多了一双手，随即双脚离地，他被人抱了起来。
方承谦抱着人疾步走向房间，将人往床上一丢，俯身压过来，“骨头这么硬，全打碎好不好？”
说着，手指自上往下轻轻抚摸每一处骨头。
许琢的头被压住，闷在被子里，难以呼吸。
方承谦像是操纵玩具似的，掐算时间拽着许琢头发，将人提起，许琢大口呼吸空气，紧接着再次被闷进被子里。
如此几个来回，许琢头晕眼花，挣扎的力道也小了起来，他听到身后方承谦沉稳的声音。
“还继续吗？”
许琢再次被拽起，紧咬着牙不出声。
方承谦厌烦了与许琢玩闹，直奔主题，几下将人扒了个精光，“服个软，我告诉你关于徐嘉洛的消息。”
“滚。”许琢挤出一句谩骂，多余的一个字也不想说。
“不愿意吗？”方承谦道，“那罗六呢？”
徐嘉洛！许琢眼神微微闪烁。
方承谦捕捉到许琢的神色变化，眼神危险眯起，语气喑哑蛊惑：“想知道？”
许琢厌恶“人为刀狙，我为鱼肉”，然而此时要想知道徐嘉年的下落，方承谦无疑是最快的途径。
操！许琢暗骂一声，唾弃恶心的自己。
方承谦感受着许琢身体的的变化，并没感到爽快，反而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水，问：“你们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在乎他？”
许琢咬着牙不出声。
“为什么不说话？”方承谦压抑怒火，沉声询问。
“……”
“他或者罗六有这样对过你吗？”方承谦再问。
许琢皱眉，疼痛占据大脑，使他听不清方承谦的问题，紧抿着唇不出声。
方承谦以为许琢默认，更是用力，“说话。”
“滚、滚……”
许琢推搡着方承谦的肩膀，忽然方承谦倒吸口气，许琢仅剩无存的理智唤回他，他不敢再碰那处伤口，只好抬手咬自己的胳膊。
“唔唔……等……”许琢眼泪混杂汗水，滴在床上，没有换来方承谦的半分心疼。
两人直到天色大亮，才双双睡去。
翌日傍晚。
许琢醒来，浑身并没有想象的粘腻，他想起昨晚的荒唐，连忙坐起身。
方承谦还没告诉他徐嘉年的下落！
“方承谦！”
许琢扒开男人的手，粗暴把人叫起来，方承谦应声：“嗯。”
声音还透露着困倦。
“罗六在哪？徐嘉洛又怎么样了？”
方承谦睁开眼，道：“这是两个问题。”
“罗六在哪？”
“逃了。”
许琢皱眉，抬高音量，“这是什么意思？我问你他在哪儿？！”
“我的手下一直跟他到黑市，就再也找不到了。”
许琢穿衣服下床。
方承谦倚在床头，点燃一支烟，劝道：“你逃不了。”
“不用你管。”许琢冷冷瞪了眼方承谦，“你要是有本事就一直守着。”
他顿了下，忽然嘲弄开口：“不过日理万机的指挥官可没闲工夫陪我闹吧。”
“不巧，刚好休假。”方承谦回之一笑。
操！这么寸！
许琢暗骂，面上风轻云淡，“那就这样耗着吧，总有你不在的时候。”
方承谦望着许琢离开的背影，用力将烟捻灭，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