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
胸口疼痛难忍。
「疼。」
苍皊道,「桑南,你的箭是魔界的特制武器,没办法用法术直接愈合。」
我想起来了,那是我自己写的设定。
我迷迷糊糊地睁了眸。
定睛在他的额上,果然还有那道鸢尾印记。
实在疼得紧,我意识又模糊了。
再次醒来时,苍皊已经不在大殿之内。
被重重帷幔遮掩的休憩内殿外,几个魔医正在外边配药,女婢正低着头,静静伫立。
我撩开帘子,往外而去。
那些人见我苏醒大喜过望。
「姑娘,病体不可受寒。」魔医们拦住我的去路。
「苍皊,不,魔君去哪了?」我逮住他们便问。
他们面面相觑,似是不知该不该同我说魔君行踪。
我见他们不肯回答,执意要出去寻找。
「姑娘,魔君寻了姑娘两千年,若是姑娘拖着病体出去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都无法交代。」
在外殿女婢跪在我的跟前。
两千年?
我笔下的苍皊,登上魔君之位后,寻了颜染两千年。
如今,成了我。
原来这次回来我已经彻底代替了颜染在他心中的地位。
可是,我还是没能改变他的命运。
「你们若是不告诉我,我出去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更担待不起。」
在我的威胁下,他们方才吐露苍皊此时应是去往魔宫地牢。
我需得回去。
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不顾疼痛,赤脚奔走于宫廷之中。
观戏台旁,没了昔日狗圈。
莲花池中,水清而容鱼欢。
我驻足之际,恍然间有一道身影靠近。
抬起头来,是苍皊。
「反正,苍皊,你只需要答应我,无论此次是否能度过劫数,你都不要变成我口中那人好吗?」
他,真的做到了。
无论承受了多少痛苦,他都绝不以天下为丧,漠视人命。
他走到我的身前。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低头瞧着我赤着脚,将我抱起。
瞬移回了寝宫之内。
众人退去。
他把我放在床榻之上。
「桑南,很疼,对吧。」
他静静地凝视着我。
疼,当然是疼。
我不想故作坚强。
点了个头。
他坐到我的身侧。
「我想回去,苍皊。」
「桑南,你每次回去,都相隔几百年,且都是我最需要你的时候。而你这次失败了,就算回去,擎月也已经成了新魔君,而我已经沦为……」
他苦笑。
苍皊的言外之意,我听明白了,所有一切已成定局。
「兴许未必会去到几百年后,兴许我能回到你刚被抓的时候,兴许我还能救你。」
他眸色一沉,没有回我。
我不依不饶,「你怎么就那么容易放弃,我可以不顾我的伤痛回去救你,你……」
「桑南。」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苍岭近乎绝望的声音,「你,就那么想看我下贱悲惨的样子吗?」
我愣住了。
他又道,「桑南,留在我身边吧,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了。」
看似高高在上的魔君,实则内底是卑微到了泥地。
不知为何,苍皊的话让我胸口堵得荒,甚至比那箭伤还要难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