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伦这则声明一经发出，便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天哪，律师函都出了，看起来陈律师才是正义的一方啊。”

“我原先就说，陈律师看起来面相极善，哪像个坏人?可惜你们之前不信我，还追着我骂了几千条。”

“真是烦死了。回回都反转，这次又反转。下次再也不参加网上的骂战了。”

“……”

忻滢看见舆论转向后，立刻来找沈如蓁，告诉了她这件事，她担忧地说：“糟糕，没想到他反应还挺快。”

沈如蓁却在目光接触到陈伦声明的最后一行时，嘴角扬起一抹奇怪的笑意，她轻声说：“我自有办法。”

当晚，沈如蓁在社交平台上回应了一句：“若是当真无辜，为何不诉诽谤，反倒诉名誉权？”

作为争端的另一方当事人，她此话一出，便引起网上诸多讨论。

“她这话什么意思？名誉权和诽谤有什么区别？”

“对啊，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说明陈伦律师是无辜的嘛。”

“她该不会在转移视听吧。”

很快便有懂法的吃瓜群众指出：“这名誉侵权和诽谤可大不一样。诽谤是捏造并散布虚假事实贬损他人名誉，需要证明是捏造，才能胜诉。而名誉权侵权，只要证明名誉有损，便可以进行指控了。”

“你的意思是，即使沈律师没有捏造事实，只要她的言论影响了陈伦的名誉，便可能被指控名誉权侵权？”

“我明白了！沈律师的意思是，陈伦不敢告诽谤，只敢告名誉权，恰恰是因为他根本无法证明沈律师所言是捏造！”

“原来是这样！差点被他诓骗过去了，所以这是不是侧面说明，沈律师所言真的是事实？”

舆论再次悄悄转向。

而对于沈如蓁而言，争取舆论的支持不过是一方面，真正重要的是——

用于定案的证据。

某一天晚上十一点，卫馨悄悄潜入了律所办公室。

她在门口观望了半天，发现律所的灯尽数熄灭了，门口也空无一人，才悄悄地走了进去。

作为苦逼的律所打工人，不被老板剥削是不可能的。往日他们工作日固定加班到凌晨，周六保证不休息，周日休息不保证。

这几日，由于陈伦出事，他的心思几乎都放在与沈如蓁斗法上了，也没什么心力放在工作上和约束手下人了。因此，所里的难兄难弟难姐难妹们反倒还可以早些下班回家。

而这给卫馨创造了机会。

她在下班后没有回家，而是留在写字楼对面的咖啡厅里，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注视着她的同事一个接着一个离开。

直到半小时前，最后一个同事打车回家了。

她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这几天，她为了帮助沈如蓁，认真梳理了指控陈伦的证据。

但并非所有证据皆触手可及。

她知道有一些至关重要的证据藏在陈伦的抽屉里，但在白天，她根本找不到机会接近那里，因此只能指望在夜晚无人的时候悄悄潜入。

饶是知道这里无人，她的心跳仍然怦怦跳得飞快。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办公室，然后借着手机手电筒轻微的光亮，接近了陈伦专属办公室的门口。

卫馨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吱呀——”白天极易被忽略的推门声在夜晚极为明显，她几乎被那声音吓了一跳，然后强逼自己镇静下来，一步步走进了那间代表着绝对权威、堪称禁忌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很显然没有人。

卫馨松了一口气，她用手机手电筒照射出的光亮在办公室的墙上逡巡着，很快发现了她的目标——灯光开关。

她轻轻摁上了开关，下一秒，办公室里变得明亮起来，所有事物皆亮如白昼。

卫馨摁灭了手电筒，弯下腰去摸办公桌旁边的抽屉。

她记得那叠文件曾经是她亲自放进去的，她记得放在了最后一格抽屉......

她拉开最后一格抽屉，小心地翻开压在上面的零碎物品和文件。

下一秒，她目光一亮，抽出了她想要的那叠文件。

她快速翻阅着，发现正如她所期待的一样，这叠文件十分完整，一张纸都没少！

她欣喜若狂，但还不忘把抽屉里的其他物品按照原样整理好，然后把抽屉推回去。

然而，就在这时，她听见了一声惊讶的呼声：“谁在那里？”